袭香还是缠着她:
“姐姐,袭香实在是馋得紧,恰好此处还剩了一些面粉、桂花和蜂蜜。择日不如撞日。”
芸香见状也说:
“既然袭香想与姐姐学手艺,那这汤我便替姐姐盛给小姐吧。”
杜若本想推辞,看袭香如此热情。心里思忖,这么些年来,她还是头一回收徒弟,越长越得意。便应下了:
“好好好,你看啊,这个千层糕我特意改制了,蜂蜜你要在……”
见杜若说得陶醉,芸香和袭香又互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芸香便端了鸡汤往西厢房去了。
……
芸香低着头不敢抬起看顾兰。以前她只在极少的场合见过这位五小姐,也只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印象。
可这几日看下来,相比于二三小姐,她更为出挑。
她的一头青丝绾成华髻,发间缀着小指大小的明珠,星星点点,莹亮如雪。
腰肢倩倩,举手投足温雅清和。只是淡扫蛾眉,却无法掩盖绝色姿容。
她容貌动人清丽,面如满月,目若青莲,更有一种震慑外人的气度,哪里还有以往的中的半点娇娇弱弱?
因着书院还在翻整,顾兰这些日子便一直待在房里,此时她正端坐于书案前,翻阅着历朝历代的一些诗词歌赋。
芸香心想,为参加春日宴大多官家小姐都会恶补一番诗书,以免到外面后丢了自家老爷的脸。
想必这平日里连书院都没机会去的五小姐,读起来更会艰难。想到此处,芸香竟忍不住低声嗤笑了一下。
这一笑便惊扰了顾兰,她的声音淡淡的。
“杜若这丫头去哪里了?怎么今日换作你来了?”
顾兰并没有看来人,却知道是芸香。
“回小姐的话,杜若姐姐厨房里忙着,吩咐芸香将鸡汤端来给小姐。”
“放下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顾兰知道芸香袭香只是大房二房,趁机安排来的眼线,向来比较反感她们上前来侍奉。
芸香却没有退下,二小姐千叮咛万嘱咐,须得亲眼看着五小姐将药服了,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怎么还不走,还有其他事吗?”
顾兰盯着她,她的眼神仿佛可以猜透人心之所想。
“杜若姐姐怕小姐闹性子,等汤凉了便不喝了,嘱咐奴婢一定要亲眼看着小姐喝下去。”芸香的语气显然有些不自然。
“噢?”
顾兰觉得芸香今日很是奇怪,以往还算安分,可偏偏找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要盯着她喝汤。
哪里还有下人逼着主子吃东西的道理?但凡用点脑子都能想明白,这汤,肯定有问题。
顾兰又想起了前尘往事,前世顾盈顾芊千方百计想要阻止她去参加宴会,便在她的膳食中下了一种药粉。
这药粉会让人脸上长起一片红斑,坏的脸算是毁了,即便是好的也须三两年才得痊愈。虽不致害人性命,但也可见配药、用药之人用心之险恶。
如此也好,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顾兰端起汤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不紧不慢地吹了吹,刚想喝又停下来闻了闻,叹道:
“芸香,倒是辛苦你熬汤了。”她一双星眸流转,带着温柔的善意。
芸香顾兰的动作,不干不脆的,她的一颗心都要吊到嗓子眼了,因为心虚,生怕顾兰发现什么端倪。又被她“温良无害”的眼神看着,生了一股寒意。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服侍小姐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顾兰勾了勾嘴角,终于将汤勺送进嘴里:
“嗯,汤的味道跟以前不一样,芸香你放了什么?”
芸香的心蓦地颤了一下,还以为顾兰察觉出什么异样,慌忙掩饰道:
“是……是杜若姐姐特地吩咐放下的红枣、党参和山药,都是补气益血的好药材。”
顾兰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药材的味道,不过是明知故问,顺便试探试探,看来这个丫头也不这么机灵。
心里好好嘲笑了一番大房二房用人的眼光,实在不过尔尔,连撒谎的基本功都没有。
“好了,你退下吧。”
顾兰放下汤碗,她也没有精力再和一个道行不深的丫头周旋下去。
芸香闻言便疾步离开,松了一口气,还得意地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一件,可以向二小姐复命去了。
……
顾兰确实是喝下了下了药的汤,一则是为了掩人耳目,二则也为了放松她们的警惕心,以免节外生枝,还留有后招。
她不慌不忙地从檀木架的暗盒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小瓷瓶装着的药粉、药丸,顾兰精心将它们都做好了标记分好了类――都是应对各种病症的解药。
这些天以来,她利用父亲送来的药材,还有紫苏在旧摊子上给她买来的医书,配置出了许多解毒配方,以备不时之需。她打开瓶子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心中暗暗思量,回想起上一世自己的遭遇,她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蛋。“还想故技重施?”
方才她显然已经猜到芸香那点小心思,但瞒天过海的戏码还是要做的,不然如何让顾盈和顾芊放松警惕呢?
只是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早就已经做好完全准备,这一副解药便是专门针对这种药而配。
而后她又拎起旁边一个瓶身颜色极深的瓶子,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
“也好,那就让我试一试这药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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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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