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阵沉默，罗源嘴里还嚼着猪蹄，高湛手上还拿着筷子，他们都看着初云，有点不敢相信。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那晚的黑衣人确实是我。”初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

“为什么？”高湛问到。

“嗯....”初云故作玄虚，“因为这件案子很棘手啊。”

“那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我，为何要藏在暗处。”高湛还是不懂，这反倒让他对初云此番回来的目的感到怀疑。

“因为这件案子，不止一个凶手。”初云此时脸上没了笑容，表情严肃地说。

罗源与高湛沉默了片刻，他们没有想到初云调查的比他们深，更没想到她已经对凶手有所掌握。

“你查到些什么？”高湛低声问。

“你想知道？”初云又卖起了关子。

高湛点点头，罗源凑近他们，也迫切地想知道。

“那就先把这些菜吃完。”初云笑着说，罗源与高湛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吃起菜来。

等他们吃完饭，日头已经升的很高。初云耐心地收拾好桌上的残渣，也不管高湛与罗源伸的老长的脖子。

经过初云缓慢地清洁过程，她终于坐了下来，又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着，然后长舒一口气。

“这件事我看你们也不想听我慢慢道来，那我就长话短说。”她直接切入主题。

“那日我刚到长信城，是准备找你团圆的。只是还没找到你，我就听说了穆王府的惨案，所以我干脆就去穆王府看看。”

“那你看到凶手了？”罗源打断初云的话，初云白了他一眼，在这一点上她与高湛很相似。

“我没看见凶手，但我看见了哪些被抬出来的死尸。他们死的惨状，我还是能看见的。”初云继续说，高湛静静地听着，脑海中回想起那些被剥掉皮的尸体。

“那种剥皮的死状，我倒是见过。”初云这样一说，高湛与罗源呆住，齐声问：“在哪？”

初云见他们二人兴奋的神情，突然“呵哧呵哧”笑了起来。

高湛与罗源面面相觑，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知初云笑什么。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亲戚关系，刚才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初云大笑起来，高湛看着罗源微张的嘴巴，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丑。

“我们说正经事呢，别笑了。”高湛连忙制止，初云收回笑容，转动着眼睛。

“那我就给你们科普科普。”初云看了眼高湛与罗源说。

“曲丘有十万大山，一山有一山的规矩，而在曲丘这十万大山里，最为神秘的是女儿族。”

“女儿族？那个族里都是女人？”高湛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来没听说过曲丘还有这样一个民族。

“不是全部都是女人，只是他们信奉女儿神，所以才叫女儿族。”初云耐心解释，顺便给了高湛一个白眼。

“这个女儿族呢，族长是男人，但是从族中的最高祭司到下面的圣女，全部都是女人。她们才是族中最有权力的人，且对族中的大小事务都负责任。”

高湛与罗源听得一愣一愣，这个女儿族与穆王府一案的牵扯，他们还是没明白。

初云看着他们一头雾水的样子，继续说：“女儿族有一条族规，族规的大致内容就是族中儿女，均不得私自与外族人通婚。如若通婚，则要受针刑。”

高湛一听这一条族规，便想到那个曲丘女子，难道她就是女儿族人？

“针刑是什么？”罗源此时问。

“针刑就是将受刑人绑在立架上，用银针插入她身体的痛穴，让受刑人慢慢疼痛而死。”初云边说还边做手势，好似手上拿着一根针，要插进罗源的身体。

罗源向后一闪，摆着手说：“不要不要，好痛啊。”

高湛看初云玩的如此开心，轻咳两声说：“继续讲吧。”

初云连忙收回身子，坐正说：“这族规前半句是这样规定，这后半句又说：'若受刑人挺过针刑，而决意与外族人通婚的，将有祭司长举办全族大会，将受刑人逐出本族。'”

“除了这个族规以外，还有一条族规也颇为有趣，那就是女儿族规定一夫一妻制，且男女双方，除非生老病死，否则要从一而终，矢志不渝。否则在这段婚嫁中出现背叛另一方的人，均要受剥皮之刑。”初云说完看了一眼高湛，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

“剥皮？那和我们这个穆王府一案，是一样的？”罗源再一次问，初云点点头。

“我曾经看过一次他们的剥皮，那种惨状，简直不敢相信。女儿族善用蛊，他们用一种活的黑色小虫子喂给受刑人吃，然后催动蛊咒，那些小虫子就会在受刑者的身体内爬动，在受刑者还有意识的时候，慢慢吃光他们的皮，直到自己化为灰烬。”

初云脸上都是可怖的表情，罗源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毛骨悚然。

她看了一眼高湛，他神情严肃，似乎还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会到那里去？”高湛忽然问，初云一怔，随即笑着说：“意外，意外。我误打误撞，误打误撞。”

她看着高湛，希望他相信自己这句话，不再问下去，他脸上的表情却都写着不相信，初云心里发慌，她笑的有些生硬，连罗源都看了出来。

“那...”高湛想再次发问，这时一道挺拔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冷冷地说："你果然回来了。”

高湛他们朝门口望去，全都不再说话。

陈棋此时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他脸上的表情僵硬，日光从他的身后照进来，显得他的脸黑的吓人。

“你醒了，进来坐啊。”高湛站起身，陈棋却没动。

初云脸上的笑意僵住，她看着门外的陈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罗源此时很想走开，可毕竟大家都僵着，他也说不出口。

“我不进去了。户部还有事情，我现在就去。”陈棋过了片刻说，他转身就走，也不管高湛他们听没听见。

“陈棋。”高湛追出门去，陈棋却不回头，一言不发地走着。

高湛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终究没有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