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

霸刀恼羞成怒地将酒瓶摔在小丹的面前，说道：

“这口气老子绝对咽不下，那几个黑猎人我非杀不可！”

面对霸刀暴跳如雷的样子，小丹不为所动。他看着那个酒瓶在桌子上弹了一下掉到地上碎成玻璃渣子，轻笑道：

“找一个黑猎人帮你解决另一个黑猎人，你没病吧？”

看着小丹不屑一顾的样子，暴怒的霸刀反而露出了笑容，他从西装的兜里拿出了一封信纸，特地在小丹的面前晃了晃，说道：

“在道上混了那么久，我自然知道规矩。要得到什么东西，就得有等价的东西交换。我也不需要你出手帮我干掉他，我只要你帮我调查一下，你们黑猎人组织里面有没有一个人是会用冰的。这个东西是事成之后给你的酬劳，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小丹伸手接过了霸刀手中的信纸，面无表情地说道：

“钱吗？这东西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如果真是钱的话，你可以拿回去了。”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霸刀带着神秘的笑容看着小丹，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又多了一瓶酒。

拆开信纸，小丹看着里面的东西，表情由淡定转为惊讶，他转头看着霸刀，不解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看着小丹一脸好奇又戒备的样子，霸刀冷哼一声，得意地将头昂起，面朝天花板说道：

“没点信息网络，老子还怎么称霸这城西区。你当老子真的只靠武力来镇压那帮手下？这么跟你说吧，整个城西遍布老子撒出去的网，甚至在其他城区，都有老子放出去的钩子。”

“切！”

小丹的脸上带着不屑，他又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帮你的忙？你要知道，随便找一个黑猎人，他的消息都比我要灵通得多。”

“黑猎人组织里面的人我确实认识不少。可惜的是，在我认识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死在我那帮保镖的手上了，根本没资格见到我。能够在老子的地盘上来去自如的，除了你小丹，没有别人了。”

霸刀说这话的同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小丹。像是欣赏，也像是无奈。

“如果你不是个黑猎人，老子绝对砸锅卖铁把你招揽过来。”

小丹默默地又喝了大半瓶酒，脸上一片绯红，却一点醉态都没有。他轻声道：

“如果我不是个黑猎人，或许连给你的小弟擦鞋的资格都没有。我能有今天的这身实力，还得感谢他们。”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霸刀转头看向外边，那一面落地窗外，是繁华的乌卓市。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这是个被诅咒的地方，所有的正义在这里都跟狗屁一样，现实告诉我们，只有像我们这些学会了黑吃黑的人能活得舒服一些。就算你们再怎么去杀，但还是会有更多的罪犯出现，你们这样子做有意义吗？”

小丹听完霸刀的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笑了笑，抽了一张纸巾在桌面上擦了擦，然后把沾了灰的纸巾递到霸刀的面前，说道：

“桌子上总会沾满灰尘，但是如果你每天擦，它就还算干净。如果你总不擦，那它得脏成什么样子？”

“法律不就是那张纸巾，警察不久是拿纸的人？那你们算什么？”

霸刀看着小丹的眼睛，嘴角挂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高大而壮硕的他坐在那里犹如一座铁塔，对比之下小丹的身形宛如一只柔弱的兔子，瘦小得很。

“我们......，嗯，或许算是清洁剂吧。人，纸巾，加上点清洁剂，可以让灰尘去得更快一点，更干净点。尽管我们都知道这些灰尘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不知不觉白酒瓶子已经见底。小丹同样直视着霸刀的眼睛，不符合年龄的双眼中，有一种坚持。

“哈哈哈哈......好！答得真tm有意思。！不枉老子如此欣赏你。就算你小子整天琢磨着怎么杀老子，但老子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有脾气，有个性，战斗力还tm猛得不行。以后有什么困难了可以来找我，能帮你的，我绝不推脱。”

霸刀朗声大笑，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

小丹把霸刀给的那一封信纸收入口袋，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冲你这句话，还有你这张信纸，我帮你这个忙。需要几天的时间，查到了之后我再来找你。”

“一言为定。”

走出了房门，小丹不再逗留，坐了电梯直下一楼，步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半，天之蓝附近还是如此的喧哗，毕竟是城西最繁华的地段。小丹对于这种喧嚣的场景非常排斥，他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便利店旁似乎有一条小巷，于是连忙小跑着朝那边冲过去。相比于热闹，他更享受夜的寂静。

小巷有点脏乱，地上散落着酒瓶烟盒与生活垃圾，几只野猫慵懒地趴在一旁，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丹这个不速之客。就连从它们身边溜过去的硕大耗子都无暇去抓了。又或者说，它们根本就没打算抓。蟑螂在墙壁上漫无目的地爬，地上还有一群一群的蚂蚁正在搬运着各种各样的食物。

墙与墙之间长了许多菌类和青苔，潮湿的霉味和食物的烂酸味夹杂在一起，令人作呕。这是城市的另一面，繁华之下的肮脏最直观的体现，工业化的垃圾和野生动物们的天堂。因为楼层过于高，甚至连光都很难照进这边来，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才能看得清眼前的道路。

不想在此地多留，小丹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小巷的尽头，身后野猫们慢悠悠地跟了过来，但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它们淡定地看着小丹，仿佛是在目送他离开。

突然，一道蓝色的光芒从他的身后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速度之快，像只扑食的雄鹰。在他的身后，传来了野猫们尖锐的惊叫声和耗子们的吱吱声，小巷一时间热闹起来了。

匕首是朝着小丹的后颈去的，只是在快要刺入皮肤的前一刻，一只银灰色的手已经挡在了它们之间。小丹朝前翻了个跟头，缓解受到匕首的冲击力，而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同样后退了几步消掉了他的反震。

月光下，小丹隐约看到了来人的样貌。苍白的脸，两米有余的高瘦身材，闪烁着蓝光的匕首。

猎人火狐。

嘴角轻扬，小丹右手已经掏出了他的银白色手枪，他指着火狐说道：

“匕首上的寒气那么重，看来那个杀了肖岳的人就是你了吧？”

被小丹用枪指着，火狐相当淡定，晃了晃匕首，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我杀的，为民除害嘛。那个人害了凤凰村那么多条人命，死了也是应该的。”

“哼！”

小丹冷笑一声，厉声说到：

“杀了那么多个黑猎人也是为民除害？”

表情阴鸷的火狐邪笑一声，反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的？”

火狐说完握紧了手上的匕首，身体猛地朝右边闪过去。就在他动的下一刻，小丹的枪也动了，一颗空气子弹击中了火狐的左臂，穿透而过，痛得火狐龇牙咧嘴的。

“我不在乎有没有证据，只要我知道人是你杀的，只要我想杀了你就够了。”

小丹举枪准备打出第二发子弹。

尽管受伤了，但火狐还是朝小丹挤出了一个笑容，他大声道：

“晚啦！机会已过，你杀不掉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身影一闪，消失在了空气中。

凌乱的小巷内，被刚才一翻战斗吓得躲起来的野猫和耗子们悄悄地从墙缝处探出了头，它们不敢再爬出来，生怕被波及。而倒在地上的那只野猫，刚刚没来得及躲开小丹的那一发子弹，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此刻正躺在那默默地流着血。

“隐身，冰冻，近身格斗。看来就是他了。”

小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他知道火狐早已逃之夭夭。

地上除了火狐刚才喷出来的血迹和那只野猫的血之外，没有留下其他的东西，想必是火狐用什么方法止住了血。

环视一下周围，小丹发现了那些酒瓶堆中有一个小瓶子，装药的那种。他强忍着恶心将那个空瓶子拾起来，又从地上沾了些火狐的血液装进瓶子里。

“希望能用到吧。”

看着白色的瓶子里装着的暗红色，小丹心里想。

收起瓶子和手枪，小丹离开了这条小巷。看着小丹远离，确定了没有外来者的惊扰，野猫和耗子们又爬了出来，跟那些本来就波澜不惊的蟑螂蚂蚁们一起继续享受这一片属于它们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