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最后出现的一辆劳斯莱斯轿车缓缓地停在空地上,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一个带着墨镜的矮瘦光头,穿了一身土到掉渣的花纹短衬衫。一个身着背心,相貌奇丑的大高个。一个打扮得不男不女的人。还有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看起来十分瘦弱的白净中年人。
“目标出现!”白水对着手上的表说了一声,此刻正和火狐连着线。收到白水传话的火狐将目光从魔术师那里投向了空地上的豪车聚集处,那个白净的中年男人身上。
同时身边的几个路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也开始议论起来。
路人甲:“喂,你看那人谁啊?排场挺大啊。不过看他身边的几个保镖怎么那么挫,别人家的个个西装革履全副武装,他的倒好,整一个土鳖民工加娘炮。”
路人乙:“哟,你就山炮吧。城西凤凰堂堂主肖岳你不认识?别看他身边那几个人穿得跟傻逼似的,个个都是狠角色。”
路人甲:“凤凰堂,啊哈,我知道!就是我们凤凰村那一块的黑帮嘛。前阵子听说还因为村子拆迁的事儿跟一个高官闹得不可开交呢。”
路人乙:“嗯,这事儿我也有听说。据说那贪官吃了你们很多拆迁款咧。”
路人甲:“可不是嘛,就是跟那家伙俩人合伙吞的呗,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村里的人。房子没了,还拿不到拆迁款。那些个孤儿寡母的,老弱病残的,没了这拆迁款,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还好我是托一个城里当官的亲戚拿到了,不然得跟他们一样,写血书去。”
路人乙:“血书?”
路人甲:“就那些拿不到拆迁款的人联名写的血书。本来是想给他们弄个大新闻,制造点舆论压力的。但是好像事情败露了,被那凤凰堂的人宰了好几个带头的,后来就没人再敢带头搞事情了。我知道这事儿啊,还是一个参加联名的朋友跟我说的。据说是当着大家的面把几个带头人的头给砍下来挂在广场上示众,狠得不行!”
路人乙:“你小子知道得还挺多!那凤凰堂怎么会跟那高官掐起来呢?”
路人甲:“分赃不均呗!谁都想吃大头的,好像谈了几次都没谈拢,后来那个高官干脆就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凤凰堂做掉,还是卷款私逃了。”
路人乙:“这个故事真精彩!你小子不去当记者真是可惜了。”
两人的扯蛋声越来越远,火狐一步步靠近肖岳停车的地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凤凰堂主。
此时他正在和几个大老板客套着,而他的三个保镖则面无表情地守在他的身后。
抬手将手表放到嘴边,火狐轻轻地说了一声:
“动手!”
远处榕树上百无聊赖的白水接到了命令,顿时精神百倍,他摸出了口袋里藏着的遥控器,张嘴大笑道:
“ time!”
按下遥控按钮,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响起了一声轰鸣,霎时间乌烟四起,碎石横飞。为了不伤及无辜民众,白水选择的几个爆破点都是离人群较远的地方,因此也伤不到几个人,只有一两个恰巧走到那个位置的倒霉蛋被炸飞了。但是爆炸声引起了人群的恐慌,一声声尖叫中,人流开始四散涌开,期间不乏人踩人的惨状。
接着而来的几声轰响让广场的烟更加浓烈了,迷蒙中,仓皇而逃的人影显得更加慌乱,但是有一个高瘦的身影穿插在人群中,却宛如闲庭信步,淡定自若。
轰动引起了肖岳的注意,他提了提那副金丝眼镜,沉声道:“花,你去看看。”
“是,老大。”那不男不女的人踏着妖娆的步伐朝爆破发生的地方跑去。
“鼠,听到什么了没有?”肖岳转头问那个矮瘦的土包子。
“其他人都在往外跑,但是有一双脚却在朝这里靠近。怕是来者不善啊!”矮子锡鼠作侧耳倾听状,突然神色一变,惊道:“脚步声消失了!”
肖岳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两步,躲在那穿背心的大高个后面。
“水怪,全神戒备。”
“唔唔......”那大高个似乎不会说话,只从喉咙里挤出了两声低沉的鸣叫。
远处,白水掏出了第一个*,朝准劳斯莱斯这边扔来,五百米的投掷距离,对于一个黑猎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水怪,西偏南45度,有一个东西正在靠近,八秒后到这里,可能是*,你拿个东西扔过去。”锡鼠说话如连珠炮,几乎是在三秒内将一句话说完,同时水怪也照他所说,从旁边的花圃上掰下来一块石头,朝着*飞来的方向扔过去。
与石头碰撞,*在空中绽放出了美丽的光芒。伴随着一阵巨响,一坨坨粘液从爆炸处向四周飞溅,洒落在地面上,这些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就像是戳泡沫一样,将地面弄出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小洞。有些还来不及跑开的的人被粘液溅射到,顿时捂着受伤的部位无助地哀嚎。浓烟滚滚中,一片惨烈。
肖岳心有余悸,如若刚刚那颗*飞到这里的话,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妈的,花还没有找到那个扔*的家伙吗?”
骂了一声,锡鼠话锋突然一转,对水怪说道:
“西偏北七十五度,又有一个*过来了。”
水怪这次干脆直接对着花圃就是一脚,又一块石头被卸了下来,朝着*飞来的方向过去。
这次是像雨点一样的细小刀片,因为距离较近,虽然没有波及到肖岳这边,但是那些还未来得及撤退的大老板和他们的保镖就难以幸免了,他们有的被刀片划花了衣服,有的伤到了四肢,惨一点的被戳瞎了眼睛,更倒霉的就直接被一刀封喉了。
肖岳吓得再往后退了一步,他以为这样会更安全一点。
孰不知,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早已蓄势待发,就在他离开水怪两步的那一刻,朝着他的脖子猛刺而来,同时火狐那高大的身影也从虚无中显现而出,他带了个潜水镜,以防止被浓烟熏到双眼。
“东偏北三十度,距离三米半。”锡鼠大吼一声。几乎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刻,水怪的爪子已经出现在肖岳的面前,刚刚好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破晓之月的寒芒让水怪的手臂开始结冰,他也果断,眼看冻结的范围正在蔓延,居然用另一只手将冻结的手臂扯了下来。一阵阵惨叫声中,他将自己那条冻结的手臂捏成了冰碴子。
肖岳毕竟是黑道出身,即使紧张,依然没有吓到忘记反击。他从腰间掏出了手枪,趁着火狐被牵制住的那一刻,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一枪。火狐费力往旁边一挪,尽管躲过了致命之处,但左肩依然被子弹射中,剧烈的痛感让他眉头紧皱。
一旁缓过来的水怪正想将火狐抓来撕成碎片,但是火狐早已先他一步拿出了白水给的*,朝着地上一扔,顿时一阵红烟弥漫开来。烟雾中含有的印度魔鬼椒呛得他们几个人睁不开眼,同时那刺鼻的气味也让他们的呼吸变得极为不畅,一个个猛地咳嗽起来。而锡鼠的耳朵,也因为*的爆炸而短暂失聪。
就在这一瞬间,寒光一闪而过,锡鼠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已经被破晓之月冻成了一个冰雕。
因为听到了锡鼠尸体倒地的声音,肖岳朝着这边开了两枪。但火狐早有预料,已经躲得远远地了。水怪不顾伤口上的血液猛流,无头苍蝇似的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他的爪子。在几乎没有视野的地方,失去了锡鼠,他简直就成了一个移动的靶子。
又是一刀,这次扎在了水怪的后背处,火狐放开了破晓之月,第一时间抽身离开。只见他匕首脱手的下一刻,水怪的爪子已经出现在匕首的把手处,如他所料,刚刚若是稍微慢了一点,恐怕已经被那爪子戳中了。被抓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中了它的毒,那就九死一生了。
红色烟雾还未散,肖岳发现四周已变得死寂,自知两个保镖恐怕凶多吉少,他连忙拔腿就跑。期间被锡鼠的尸体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不过他也顾不得形象了,连滚带爬地继续往前跑。他的西装早已凌乱不堪,金丝眼镜因为慌乱而掉在地上,脸上也蹭出了一些伤痕,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火狐从冻结的水怪身上拔出了破晓之月,几个快步追上肖岳,在他后背猛地给了一脚,让他再次体验了狗吃屎的感觉。
“你是谁?你别过来!”
肖岳看着缓步靠近的火狐,吓得浑身发抖。他一边倒退着,一边哀求道: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权?我想办法给你弄,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我是霸刀哥的人,杀了我对你没好处的......”
火狐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将他的头颅猛地按在地上。嗤笑道:
“钱是个好东西!我喜欢!可是我要的价格太高了,你给不起啊!”
都说人的头骨是全身最坚硬的地方,但是肖岳的头在火狐的大脚下却像是石膏一样脆弱,一抬,一踩,顿时鲜血和*都溢了出来,溅得火狐满裤腿都是。
“妈的,恶心!”
火狐拿脚在地上那具尸体身上蹭了蹭,磨掉那些红红白白的东西。他左肩的伤口处,鲜血正止不住地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