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富跑到阳台处哄了好久,似乎终于把那个女人的情绪给平复下来。他好说歹说,挂完电话之后大大地呼了口气,仿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
“妈的,董事长的女儿了不起么?等你爸死了之后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一家之主!”
骂骂咧咧地走进来,陈国富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门边已经显出身形的火狐,径直地朝里面走。等他发觉不对转过头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根针筒。然后一股乏力感开始扩散,他张嘴还没说出第一个字,就发现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火狐看着瘫倒在那里还有意识的陈国富,笑道:
“没事,不会死的,只是一剂特效的麻醉药。”
在对方瞪得死大的目光中,火狐将随身带来的*绳取了出来。把陈国富绑在客厅的椅子上。又从房间里翻出了一条浴巾硬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好意思啊,我得出去拿点东西,在此之前麻烦你稍等一下。我也不知道这药效能维持多久,所以只能将你绑起来了。”
火狐说完,将一颗鸡蛋大小的黑色铁球放进了陈国富衣服的口袋里,他将食指放到嘴唇上,小声说道:
“要是药效过去的话,你也不能乱动乱叫啊。刚刚放进去的是一颗感应*,一旦感应到足够量的声音或者是剧烈运动都会引发爆炸的。这*威力我见过,把你炸成碎片应该没问题的。”
从陈国富身上搜到了房子的钥匙和小区的通行卡,火狐出去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期间药效已过,陈国富早已恢复了力气,也能够讲话了。但是碍于身上那颗*,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在那里呆着。直到火狐扛了两个*袋加一个旅行箱回来。
“妈的,为了避开行人也是累的够呛。”
放下东西,火狐捶了捶后背,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累。作为一个游荡在城市里的猎人,他没有开车的习惯,也不方便搭乘公共交通。因此只能扛着这么些东西硬生生走了个把钟。
“哟,还真的挺老实!”
赞赏似地笑了笑,火狐从陈国富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黑色的铁球,双手一掰,取出了里面的巧克力,一把塞进了嘴里。大嚼特嚼,还美滋滋地哼了几声。
陈国富此时心里几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在脑海里把全部能问候祖宗的词汇都搜索了一遍,默默地诅咒起来。就因为这小子一句话,他居然错过了最佳的逃命时间。
“我说大哥,你这是要求财啊?还是要报仇啊?按理来说我老陈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要不这样吧,这房子里的东西你尽管拿,保险柜在我房间里,密码在我枕头下的一张纸条上。只要别杀了我,咱们什么都好说,我绝对不会报警的。我房间里还有一份资料,那是我吃公司回扣的账单,你可以拿去,如果我报警的话,你就拿去举报我。”
火狐拿掉了塞在陈国富嘴里的浴巾,他一开口就是噼里啪啦一大堆。火狐都没来得及听清楚全部,只记得他一开口的问题,求财还是报仇。
打开了那两个麻袋,火狐故作神秘地将身子背了过去,高大的身体穿着黑色的衣服,像张幕布一样,他沉声说:
“我嘛,跟你无冤无仇,当然是来求财的。”
听到这里,陈国富臃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赶忙赔笑道:
“这就好,这就好!您说,您要多少钱?多少都没关系,我砸锅卖铁给您弄去。”
“可是他们,好像是来报仇的!”
火狐冷不丁地接了一句,搞得陈国富一头雾水。看他眯缝的眼睛里面各种不解,火狐将打开的麻袋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膨胀浮肿到不成人形,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早已认不出生前的样子。随着尸体的落地,一阵恶臭也扑鼻而来。
陈国富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面孔扭曲,疯狂地蹬着腿想要往后退,但是因为被绑在椅子上,所以任凭他怎么动,还是挪不开。他无助地大叫着,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肥胖的身体上汗液开始不要钱似地涌出来。
“桀桀,陈国富,你可还认得她们啊?”
火狐将两具尸体挪远了一点,陈国富终于也慢慢消停下来。他惊魂未定地看着两具尸体,又转头看了看火狐,眼中依旧是不解。他连忙解释道:
“大哥,我真不认识他们啊!我是一个良民,杀鸡我都不会,更不要说杀人了。”
火狐摇了摇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我说,你爱得那么深的男人,原来也就这么点眼力......”
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说给陈国富听,火狐沙哑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客厅里。
“陈国富,你的确是不会杀人,但是你杀了一颗心。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女人,不远万里找你找到这个地方来,她给你生了个孩子,然后又像个垃圾一样被你随手丢了。”
转而面对陈国富,火狐那布满血丝的眼中少有地露出了一丝悲悯,不知道是给那个女人的,还是那个孩子的。
陈国富呆滞的目光投向了那两具尸体,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是说.....那两具尸体,是小春和......和我的孩子?”
火狐默默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谁杀了她们?”
陈国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悔恨,解脱,痛苦,无奈,恐惧等等情绪似乎都揉到了脸上,以至于他的那张胖脸看起来很怪异。
“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火狐抛出来的这个问题让陈国富无言以对,他沉默半宿,才含含糊糊地答道:
“毕竟,我是孩子的父亲啊。”
“好,很好,非常好!”
火狐咧嘴一笑,声量也提高了不少。他走到那个旅行箱前,解开了旅行箱上面的密码,打开来取出了里面的一个黑色大盒子。他对陈国富说:
“你是孩子的父亲,你的确有权利知道她们母子的死因。那我也不瞒你,她们都是我杀的。为了保存她们母子的遗体不烂得太快,我还专门把她们冻了一顿时间呢。”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形势比人强,即使满肚子的怨怼,但陈国富不敢发作。在生死面前,亲人对于他这种现实的人来说,恐怕并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因为她们已经被你毁得差不多啦,我只是帮你送她们一程而已。我说,他们母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不会不知道吧?那种地方是人住的?还有,就你女人那个状态,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唯一可惜的是你的儿子啊!在我杀掉他的前一刻,他还以为是爸爸来救他了呢。”
火狐一边试着打开那个盒子一边跟陈国富说着,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话痨。
“我不是不想帮她们,只是如果被阿丽知道的话,我会死得很惨的。”
陈国富黯然地耷拉下头,他肥胖的身体被绳子勒得死紧,因为这么一动,肥肉都挤到了一块,痛得龇牙咧嘴。
“阿丽,就是刚刚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吧?”
对于火狐的问题,陈国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这次来,我猜也没打算轻易地放过我。这样吧,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不要杀我,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我下半生给你当牛做马都没问题,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饶了我这条贱命!阿丽是公司总裁的女儿,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我答应你,等那老头子死了,我拿到了公司最大的股份,我把这些都给你。好不好?”
诚恳的眼神,诚恳的语气,仿佛一言九鼎的话。但是这些东西在火狐的眼中全都是狗屎,他走到了陈国富的面前,蹲下来与他面对面。灯光照射在他的后背,庞大的阴影笼罩住了陈国富。他看着火狐那苍白的脸和高大的身躯,脑子突然如掉线般一片空白。
“呵呵,别讲这些没用的,我是喜欢钱,我特别喜欢。但是我不喜欢别人自愿给我的钱,我只喜欢从别人手上抢来的。这样子的钱,才有意义!”
拍了拍陈国富的脸,火狐走回了那个箱子前面。
“那个女人叫小春是吧?真是个土到掉渣的名字。不过没关系,名字这东西不重要。我来这里其实是做好事的,我要让你们一家团聚,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对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永不分离!”
盒子缓缓打开,里面冒出了阵阵浓烟,陈国富定睛一看,里面竟是滚烫的粘液,浓稠的,不断冒着泡的的粘液。
“你你你......你想干嘛?”
陈国富吓得不轻,讲话讲得太快差点咬到了舌头。而且不觉中,连尿都被吓出来了,裤裆都被浸湿。
“等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