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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怨 正文 77 宫变

申宗泰额上包着一块绫绸,卧躺在床榻上,半盏褐色的药汁放在床头几上,屋里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两个侍女在床尾站着,看样子实在劝申将军吃药。

看到凌宣到来,她一副颤颤乏力的神气,欲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臣不知圣驾光临,未及迎候,望乞恕罪!”

“卿何罪之有!”凌宣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将军,病体未愈,不可造次,躺下躺下,不要起身。身体感觉怎样?”

申宗泰吃力道:“皇上亲临臣病室,臣实在感激万分。实在因病体虚弱,不能起身行礼,望皇上恕罪。皇上请坐。”说完还干干地咳嗦了两三声。身边侍女急忙为他捶背顺气。

凌宣一边坐下一边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屋内的陈设也不甚豪华。靠墙一溜儿皆是黄梨木书架。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同样材质的桌子,周围散放着几张椅子椅子上放着大红描金线靠背。眼风扫处,只觉他枕下有些异样。

“哪里哪里,将军乃是有功重臣,理应好好调养身体,颐养天年。”凌宣转头问侍女道:“将军因何患病?医士说是何症?”

申宗泰斜躺在床榻上,微微闭着双眼,但两只耳朵却警觉地竖着。听见他如此一问,侍女迟疑了一下。

“回皇上,那日臣在花园里打拳练身,出汗不少,受了风寒。头疼发寒热。”申宗泰急忙答道。

“哦,年纪大了,受风寒极易得病。将军要多休养,少思虑,更不要去考虑那些伤神的杂事啊!”凌宣语气双关道。

申宗泰脸上气色极佳,红光闪闪,哪有半点病人的神色。“多谢皇上隆恩!”

凌宣道:“朕这次来,顺道带了些宫中用的药,希望将军早日康复。”说完对小顺子一点头,他将几个锦盒放在桌上。

凌宣顺手抚了抚他的被子,顺势用手一摸枕下,觉得有个硬硬的物件。

申宗泰见此,急忙用手去挡他的手。说时迟那时快,凌宣已经抽出了物件,却是一把冷飕飕,亮闪闪、寒气逼人的长刀。

慕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箭步窜到凌宣身侧将手伸向腰间,望着令人胆寒的锋芒问道:“申将军,这是何意?”

申宗泰并不惊慌,苦笑道:“臣自从患病以来,经常被噩梦惊扰,惊悸不安。后得一游方僧人告知置刀于枕下压邪便可安睡。说来也奇怪,倒是挺灵验的。若是皇上预先知会,要驾临臣府邸。臣一定预先收好,免得惊吓皇上。”

凌宣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将军是人不离刀。刀不离人。”

慕枫半信半疑冷笑道:“想是将军原来杀人太多,现在这些魑魅魔灵来找将军了。”

凌宣道:“好了,朕出来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申将军好好养病。”说完站起身来。

“慢,皇上来了,臣一时慢待。臣贱内采得几杯绝品仙茶,请皇上品尝。”申宗泰话音刚落。

进来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一身枣花蜜合色褂子,外罩五彩刻丝灰鼠坎肩,套着石青洋绉裙。后面跟着两个青衣女童。女子来到凌宣面前跪下道:“臣妇参见皇上。”

“想必这就是申夫人了。”凌宣道:“平身。”

申夫人身后两个侍女,其中一个捧一个红漆丹盘,盘内有六个细瓷茶杯。另一个侍女的红漆丹盘里是一把细瓷茶壶,壶内香茶喷鼻。

申夫人斟了茶,侍女跪下,将托盘举到头顶之上:“奴才恭请皇上圣安!请皇上用茶!”

“罢了”凌宣道,一边伸手从上面端起茶杯打量着。

申宗泰见他只是打量茶杯笑道:“皇上不饮茶,是嫌贱内茶烹的不香吗?”

凌宣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不过朕这几日正在用药,忌茶。盛情难却,朕观赏一番也罢了!”

申宗泰道:“臣现在感觉口渴,请皇上恕臣僭越。来人,给老夫端杯茶来。”

申夫人急忙端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边。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臣确实渴了。”

凌宣正在犹豫间,慕枫笑吟吟上来道:“启禀皇上,臣进宫前也曾遍尝天下香茗。刚才臣闻得茶香勾起了肚里的馋虫。求皇上将这杯茶赏了臣吧。”

凌宣笑道:“也罢。”慕枫单膝跪地,双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笑道:“申夫人真乃烹茶高手。改日有时间还望申夫人不吝赐教。”

申夫人低身轻轻行了一礼。

凌宣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该回去了,以免太后担心。”

“慢着”里面传来一声严厉的女声,屋角帷幕后太后搭着如意的手走了出来,后面几个手持利剑的侍卫。

躺在床上的申宗泰绷得紧紧的心又是一跳。

“哦,原来太后在此,儿臣给太后请安。”凌宣正色道。

‘啪’屋门别人从外面关上了。

慕枫突然站立不住‘扑通’跪在地上,口中吐出一股鲜血。向后一倒登时不动了。

‘哈’申宗泰从床上下来神采奕奕狂笑道:“你吃了我的茶,落个好报应。”

凌宣冷笑道:“原来申将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将军装病引朕来申府意欲弑君?”

太后举着一张纸道:“只是一张退位诏书,只要皇上在此加盖宝印,哀家会念在和皇上亲情一场会留下皇上一条命。”说完,像鹰隼盯准了了小鸟,居高临下凝视着凌宣。

凌宣面颊不易觉察地抽搐了一下:“太后的意思是让朕把皇位传给谁呢?”

太后步步逼近他冷冷道:“皇帝年幼登基,七藩八王哪个不觊觎皇位,是沈冀笼络朝中大臣,力保皇上安坐龙椅;匈奴犯乱,是沈冀击退匈奴……”

凌宣打断道:“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哈哈”太后仰天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古话屡试不爽。皇上圈禁了沈冀,褫夺了哀家临朝听政的权利。你良心何在?”

凌宣道:“朕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大汉列祖列宗,无惧史官定论。朕早就知道太后和沈冀是一丘之貉。只有皇后心中有大汉。”

太后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后,皇后怎么了?”

凌宣冷笑道:“是皇后设法通知了朕,朕才有所防备。太后,你看看外面。”

太后打开窗子,见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将‘安福苑’团团包围。“啊”心中一惊,不过她的胆怯只是一时,很快调整了情绪,目光凌厉的望着他:“哀家不需要出去。”

小顺子、小安子一齐上前阻拦,太后身边的侍卫用剑逼住了他们。

申宗泰从腰间抽出了柔刚软刀,轻松舞了两下,一阵阵凉气从软刀尖直扑凌宣。

凌宣一步步退后,转眼退到了墙角。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慕枫突然从地上跃起,手持一把短剑抵住了他后腰。原来慕枫口吐鲜血是咬破舌尖装出来的,好以此来分散申宗泰的注意力。

申宗泰觉得腰间有异样,立即站住了。

凌宣:“申宗泰,朕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手中的刀,朕饶你不死。”

“申宗泰,不要忘了你对哀家的承诺。”太后一挥手,有从帷幕后走出十余名侍卫,手持满弦弓箭。道:“申宗泰,杀死皇上,赏黄金十万两,拜相封侯。”

申宗泰正在犹豫间,突然,门开了,辛承泽压着申宗泰的儿子申成壁走了进来。

申成壁跪下哀求凌宣道:“皇上,奴才的父亲一时糊涂,不该兴兵作乱,奴才愿意劝服父亲。以免铸成大错,引起更大的杀戮。”

凌宣淡淡道:“好,朕给你一次机会。”

成壁膝行到申宗泰面前道:“父亲,弑杀君王是诛九族的罪,父亲糊涂了。整个申府外面已被皇上的军队包围了。父亲放下手中的刀向皇上请罪。儿子求您了。”

申宗泰见他跪在地上哀求自己,心里一阵悲酸,倒了五味瓶般,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眼一闭,心一横咆哮道:“你不想着帮父亲如何挽回局面,反而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来。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申成壁道:“父亲,就请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申宗泰摇了摇头嘶吼:“你不要妄想了。我拿着剑指向皇上的时候就知道没有退路了。就算我现在放手,申家也逃不过灭九族的大罪。”

“不会的,父亲,当今皇上是至理明君。只要父亲诚心改过,皇上会留一条生路的。”

“住嘴”申宗泰嚷道:“为父这辈子最讨厌求饶这两个字。”

申成壁死死瞪着他道:“既然父亲如此不听劝阻,别怪儿子不孝了。”说完,往前一扑,本想保住凌宣,不想申宗泰的软刀尖正好划他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慢慢倒在地上。

“成壁”申宗泰扔掉手中的剑,慢慢抱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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