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玉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含翠道：“小姐怎么了？不过幸好刚才是林昭仪。我看她每每见到您，笑容满面，温言软语，很是亲切。”

“是吗？”辛玉问道：“有时候，欢颜笑语未必是真心。”

“小姐”含翠转身从身后拿出一个扎的漂亮的纸鸢：“我们去放纸鸢如何？映月亭前面地方很是敞亮正好可以放纸鸢，而且累了可以去亭里稍作歇息。”

“你真真鬼机灵。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辛玉抿嘴笑着嗔怪道。

“奴婢前几日去观察过。”含翠一脸认真的答道。

“寄芙可以一起去吗？你去问问，如果能去最好一起去，免得在屋里闷出病来。”

“唯”

映月亭小巧玲珑，亭前俱是桂树，藤萝翠柏点缀其中，在阳光下湛青碧绿郁郁蕴蕴，随着微风徐徐一阵阵桂树的香味迎面扑来。亭子里四面雕镂槅，朱红色的圆柱泛着红光。

辛玉、寄芙坐在亭子里倚着围栏惬意地看着天空中的纸鸢。忽见前面一对彩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翩翩起舞，十分有趣。真应了古人口中：江南蝶，片时游遍满园春，狂随桂香有时见，舞入梨花何处寻。

辛玉童心未泯笑道：“你且稍等，待我扑来与你玩耍。”遂从袖中取出帕子来，向蝴蝶扑去。

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一直往前飞去，引得她一直蹑手蹑脚一直跟了去。寄芙见此情景也追随在她后面。

御书房内

凌宣一边放下手中的奏简一边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道：“朕有些头昏脑涨，去外面走走吧。”

慕枫躬身道：“唯”。

凌宣一边走一边缓缓道：“想必你也听说前些时日行宫中的巫蛊事件吧？你有什么看法？”

慕枫走在他后面道：“皇上臣知道宫里出现巫蛊之事，肯定带给皇上的震惊不小。”

凌宣点头道：“朕自从见你第一面，便视你为可推心置腹之人。朕可以和你讲几句真心话吗？”

“臣愿闻其详。”

“如果朕下令查办，恐怕整个后宫会天翻地覆。到时候犯罪的人为了脱清，没犯罪的人为了自保，其他的人互相倾轧。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凌宣又像是问慕枫又像是问自己。

慕枫想了想道：“皇上请勿过分伤神。一个小小的巫蛊能发生什么作用，臣认为就拿目前来说皇上是神清气爽，身强体健显然那个巫蛊根本没什么作用，为了一个无用的东西弄得宫中人心惶惶，恐怕会因小失大。望皇上三思！”

凌宣心中一动，指着他笑道：“你很会说话。”顿了一下道：“朕想起先祖皇帝时巫蛊之祸死了几万人，浑身不寒而栗。又想起当年岭南王的厌胜事件让父子反目、兄弟互相残杀，真让人毛骨悚然。”

“原来皇上已经想的这么透彻了。”

“所以朕才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以后任何人不准提及此事。”凌宣细白的牙齿咬着笑道：“朕最震惊的是那个做巫蛊的人，他一定是相信这个巫蛊会置人于死地才会这么做，不管他是谁，他要朕死确实事实，没料到朕会失败到这种地步。在这后宫之中居然有人要朕死。”

“许多事情令人捉摸不定，目眩神道。其实是被周围的人误导信一件事或一个人，而事实上最信得过的那个人才是罪魁祸首。”

“你也相信这是嫁祸？”

辛玉随着蝴蝶一路追着，香汗淋淋，娇喘吁吁。许是蝴蝶飞累了，停在了一处已经花落的残枝上。见蝴蝶停下小心翼翼扑了过去。‘扑通’趴在了地上，蝴蝶也跑了。此时一双黑色朝靴悄无声息的停在她面前。顺着朝靴往上看，凌宣含笑微皱眉头看着她道：“你做什么？快起来！”伸出了一只手。

辛玉拉住他的手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懊恼道：“臣妾看见一对很好看的蝴蝶，正欲抓住，谁知……”不经意扫了他身边一眼“慕枫”她怔住了，数月不见，他依然是一袭月白锦袍，只是修长挺拔的身形里颇有萧索之态。她忽然觉得有点恍若隔世如对梦寐，斯人斯事斯情斯景如流光倒移。

寄芙不知道二人是有过一段旖旎情谊的，见她如此神情，慌忙轻轻拉了一下她衣角。

辛玉醒悟过来，急忙行礼道：“见过皇上。”

凌宣指着慕枫道：“这是宫中的四品学士慕枫。”又指着辛玉道：“这是辛贵人。巫蛊事件的主角。”

慕枫心中感慨万千，他此刻才清楚古人的无奈，爱一个人的确只需刹那，但遗忘却是一生一世。 眼前的她婉约可人，容颜姣好，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清韵。本想问问她身体如何，奈何有皇上在身边又不能不顾及君臣之礼深吸一口气艰难道：“臣见过辛贵人。”

“幕学士免礼。”做梦一般回到了披香宫，她想不到慕枫会进宫，总以为已经淡忘了他，可今日一见以前的点点滴滴瞬时又回到了眼前。突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自己已是贵人，更何况皇上对自己一往情深。罢了有缘无分，只能错过。辛玉摇了摇头。

含翠托着朱红托盘进来见她自从回来一直斜倚在榻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边把茶盏轻轻放在榻旁的几上，一边看了看她奇怪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吹了风的缘故。”辛玉转头对旁边下人道：“你们先下去吧。”绞着手中的帕子幽幽道：“含翠，你知道吗？慕枫进宫了，成了四品学士。我记得慕枫一直喜欢无拘无束，功名利禄何曾入得他眼。他为何要进宫呢？”

含翠笑道：“也许是为了见见小姐，以解相思之苦。”

“死丫头，我和你正经说话，你又玩笑？”辛玉担忧道：“我宁愿相信慕枫是为了光耀门楣而选择进宫为官。只是以后如果在宫中碰见，他情不自禁怎么办？”

含翠想了想道：“小姐，楚公子深知孔孟之道，会顾及君臣礼仪的。”“希望如此。”

兰陵宫

林昭仪手拿一食盒悠闲逗着廊下吊着的笼子里一只红嘴毛色雪白的鹦鹉。云倩及其它宫女站在远处。

这时流云进来行礼道：“奴婢见过林昭仪。皇后娘娘有事与您商议请移驾未央宫。”

“嗯。什么事？”林昭仪眼睛一直没离开鹦鹉。

流云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皇后娘娘懿旨来请昭仪娘娘。”

“嗯。知道了。本宫一会儿回去的。你先退下吧。”

“唯”云倩在旁轻声道：“娘娘，不知这时皇后娘娘这时候传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放心，本宫心里有数。”林昭仪抬头看了看天道：“起风了。去上屋里把本宫的披风拿来。”

“唯”

来到未央宫门口，因侍卫提前告知，皇后娘娘只许林昭仪一人入内，侍女一律在外等候。宫内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气氛。赶紧跪下叩头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沈宓一袭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头上的金丝八宝攒珠凤冠闪闪发光，面沉似水斜倚在金楠木的榻上慵懒的看着下面跪下的人。

林昭仪听不到命自己平身的话语，不禁心生纳闷，也不敢起身只好一直低头跪着。

许久邹新端茶进来悄悄提醒道：“皇后娘娘，林昭仪。”

沈宓轻轻笑了一下俯视着她道：“哎呀，本宫还忘了林昭仪还据着礼呢。快平身！”

“谢皇后娘娘”

郑秀搬来一个杌子，林昭仪小心翼翼坐了半个身子道：“不知皇后娘娘传召臣妾有什么事情？”

沈宓冷笑道：“听说你同辛贵人情同姐妹，处处维护她。不过真可惜，上天都不会给你机会的。”

林昭仪心中一惊，但依然面带微笑不惑道：“臣妾才疏学浅，不明白皇后娘娘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是吗？你为何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替辛贵人澄清巫蛊事件？”沈宓凌厉盯着她气愤满怀，那目光似乎要杀了她一般。

听她阴冷的口气林昭仪脸色身体微微颤抖急忙跪下道：“皇后娘娘错怪我了。臣妾只是想提醒皇上彻查此事。况且臣妾一直对娘娘忠心耿耿，明知娘娘的意思，怎敢明目张胆的阻挡呢？”

“是吗。你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和本宫作对，背后呢？你前日说的话，本宫心里一直不爽，怎么办呢？”沈宓咄咄逼人问道。宫中死一样寂静。

林昭仪想了想膝行到她面前道：“启禀皇后娘娘，今早，臣妾去披香宫听到辛贵人和侍女在说一直想取代您，登上后位。辛贵人狼子野心觊觎后位。”顿了顿，接着道：“况且她现在几乎是专房之宠，来日若诞下龙子，皇后娘娘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请皇后娘娘三思，早日付诸行动。”

“真的？”沈宓心中一惊，面上依旧平静，冷眼瞧着她。

林昭仪举起一只手道：“臣妾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谴。”

“你为何同本宫说这些？”

“臣妾觉得只有皇后娘娘可母仪天下，辛贵人不过是卫尉之女，何德何能统领后宫。请皇后娘娘明鉴！”

郑秀在旁边道：“昭仪娘娘真会说话。奴婢还是第一次碰见。”

林昭仪看了一眼她笑吟吟道：“本宫怎么说话是本宫的事。何需你一个下人置喙什么？

57 情依依 昭元戏慕枫

“好了，你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本宫心领了。”沈宓笑道。

郑秀望着她的背影，不屑道：“娘娘真的相信她的话？”

“三分真，七分假。除非本宫亲自听见，否则所有人的话都不要相信。”沈宓漫不经心道。

“娘娘，奴婢方才听林昭仪的一席话，觉得她和辛贵人之间嫌隙不小啊。娘娘预备怎么办？”郑秀担心问道。

“不是光他们有嫌隙。本宫冷眼瞧着，后宫之中，不过是尔虞我诈，人人为了争宠不择手段。能有什么真心可言。”沈宓把玩着手里的玉珠，神色平静道。

“虽然后宫嫔妃众多，但是亦无人能及娘娘你的美貌啊”邹新恭维道。

“哼！有哪位嫔妃不漂亮，你以为在后宫之中凭着美貌，就可以恩宠常驻？”沈宓用手扶了扶头上凤冠道。

“奴婢愚蠢。”郑秀乖觉道。

“在后宫之中，谁不怕冷宫寂寞，人人都想尽办法讨好皇上，不用尽心思。”沈宓说到这向外面看了看用手指着外面墙角道：“你们看看！”

一只灰色老鼠瑟瑟缩成团，一条半米多长青翠欲滴的青蛇昂着头‘嘶嘶‘吐着信子逶迤而去……

沈宓悠闲道：“刚才我无意瞥见那两样东西，看它们相互游斗，青蛇灵活多变，故意爬到别处，放一破绽引诱小老鼠到它的地盘里，小老鼠不知施计，向那冲去，青蛇昂起头，旋起身子，一口吧小老鼠咬住……”眼前的一切，看的所有人胆战心惊。

沈宓轻笑一声甚是得意：“在后宫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向前行进，就得不择手段。本宫累了，扶我去歇会。”

“唯”

皓月当空，清辉生寒。

慕枫站在秋水阁门口，抬头望着天空。但见月细如钩，悬在蓝得发紫的天穹上，浅浅的月光洒落下来。远处几枝残枝投了一些横斜的影子在地下。原来是几株开败的玉兰花花已经谢了，枯枝带着余香骄傲地立在冷月下。一阵清风吹来，略带着股清幽的香气，沁人心脾。柳枝轻轻摇动，犹如仙人起舞。看着垂下的细长的柳条：“笑倚柳条同挽结，她也绾住我的心。”

突然，旁边一个穿着白色寝衣的女子披头散发慢慢走了过来，随着微风吹动，衣角随风飘动。

慕枫喝道：“你是谁？站住！三更半夜打扮成这模样出来你吓唬谁？如果你是鬼。你只有三钱重，我怕你干嘛！”说完，往前一扑“哈，抓到你了！”此女子慢慢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

慕枫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推了推他自言自语道：“这么重，不止三钱。难道是个人？”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突然，此女子坐起身来左右看了看：“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

“原来你有气啊！”

“我明明在睡觉，怎么会来到这？”女子又像问自己又像问慕枫。

见状，慕枫笑了：“你从哪来？”

“华清宫。我刚做完娘娘吩咐的事，去睡觉去了，怎么会来到这？”女子迷惑了，随手指了个方向。“我撞邪了。”

“原来你是宫女。姑娘夜黑风露重地上凉，我扶起来。我叫慕枫，这里是我居住的地方秋水居，你本来在梦中，却在梦中睡行，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患了梦游症。”

慕枫一边扶起女子一边道。

“梦游症？”女子奇怪地看了看他道：“我想不会，我应该是中邪。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宫了。不然会被娘娘发觉挨骂的。”

“姑娘，病从浅中医。我记得古书上有记载治愈梦游症。我明天查阅古书，姑娘应趁早治愈，如果不医治始终会闯祸，到时候会更麻烦的。”慕枫拉住女子衣袖急忙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不是御医，我信得过你吗？”女子不屑道。

慕枫放开女子衣袖道：“请姑娘见谅，我并无恶意。我明天查阅古书会给姑娘开好方子。明天姑娘来秋水居找我就行。”

“好。一言为定。我明天来找你药方。再会。”姑娘说完转身走了。

晚上，小蛮手捧熏香的睡衣笑道：“公主，你去试探幕学士，有什么发现？”

昭元一边梳理头发一边娇羞的笑道：“嗯。人品还是不错的。他还以为我有梦游症，说明天去文渊阁查阅古书，开方子医治我的梦游症。”想了想调皮道：“明天我们去文渊阁，看本公主再在戏弄他一番。”

小蛮劝道：“公主，幕学士温文儒雅。公主不要太过分了。”

昭元望着她嗔道：“死丫头，本公主只是和他开个小小的玩笑，何来你命令？本公主有分寸！”

阳光灿烂，流光肆舞。

沈宓坐在梳妆台前，郑秀从铜盆里捞出毛巾拧干躬身递给她。她接过来，轻轻擦了擦脸。

邹新在后面小心翼翼给她梳理着头发，不小心梳子带下来一根长发。

沈宓“哎呀”道：“死奴才，心不在焉的做什么？”

邹新立即跪下道：“娘娘恕罪。奴才蠢笨。”

这时流云手捧一朱红漆盘，盘里放着一个两寸余长的羊脂玉净瓶走了进来。道：“我来侍候娘娘梳头。你去外面看看娘娘的养生粥好了吗。”

邹新急忙把梳子递给她，疾步退了出去。

流云一边轻轻梳头一边笑道：“娘娘的头发油光水滑宛如黛色花蕊一样。”

沈宓笑了笑。她极其珍爱自己的长发，隔些时日便用煮过的野参水浸泡，满头黑发如黑缎熠熠发亮。

流云放下梳子，拿起羊脂玉净瓶往手上倾了倾，往她头发上抹了抹。

沈宓问道：“香味甚异。流云你换了梳头油了吗？”

流云道：“是的娘娘。我听说宫外现在新时兴一种梳头油，如果长期使用，即使到了华发满头的时候，依然乌发满头。所以买了些给娘娘使用。”

“是吗，那本宫可要好好赏你。”沈宓道。

“瞧娘娘说的，为娘娘尽心尽力也是奴婢的本分。”流云见她高兴越发讨巧道。

原来，这梳头油里加了一种失颜草，如果长期用下去，头发会越来越好看，但女子的容颜会迅速衰老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头疼欲裂，使人生不如死。流云正是想用此法为顾风岩雪恨。

次日一早，慕枫来到文渊阁阁，进入门来，先有十数个红木四角雕花大橱，皆用封条封着，封条上，皆是各种书籍名字。往后走一排排朱漆书柜像一条条形态各异的长龙伏在地上，一本本书整齐有序的摆放在上面。

负责看守的侍卫早已迎了上来行礼道：“奴才小喜子恭迎幕学士。”

“嗯。我奉皇上之命来寻一些史书论语。”

“幕学士，史书在这边，奴才带你去找。”小喜子殷勤道。

昭元和小蛮一边走一边说：“听说前几日高立国进贡了一本刺绣花卉的图谱，我正愁找不到花样子，正好可以拿来看看。”不想慕枫正出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慕枫手中的书哗啦掉在地上，他急忙蹲下身捡书。

小喜子急忙过来喝道：“放肆，竟敢冲撞幕学士。”

小蛮狠狠道：“死奴才，你知道和谁讲话吗？”扶起昭元，昭元气急败坏道：“你这个人，撞了人，不先赔礼道歉，倒先顾及地上的书。”

慕枫捡地上的书行礼道：“在下莽撞，冲撞了姑娘，请姑娘见谅。”

昭元抬起头认出了慕枫不禁脸微微一红，小喜子也认出了她们，正欲行礼赔罪，昭元瞪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见此情景他只好低头躬身站在旁边。因为冲撞了公主，两腿不觉微微打颤。

昭元轻轻道：“没什么。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在下慕枫。”“你就是皇……皇上新封的幕学士。听说你博才多学，以后希望幕学士不吝赐教。”

“请问这位姑娘是？”慕枫问道。

“我是……宫女文兰，来打扫文渊阁的。”昭元灵机一动道。

慕枫看了看她道：“我认出来了，你就是昨晚那个梦游症宫女。我刚才翻阅了古书找到了药方，正想回去后写给你。现在你来了，喏，你自己去看吧！”

昭元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书道：“烦劳幕学士给写下来吧。”

慕枫问道：“你不是华清宫宫女吗？怎么来到扫文渊阁？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昭元一愣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慕枫轻叹了口气道：“你真可怜，又有病。又得罪人。这样吧，我回去按照药方抓药，给你煎好，你上我那去喝吧。宫中规矩不得随便在宫中煎药。”

“你真的给我煎药？”昭元不相信似得问道。

“当然了。”

昭元低下了头，慕枫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昭元擦了擦眼角道：“没什么。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只不过只是一个小宫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父亲死得早，我又进了宫。”抬头望着天空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变成小鸟，飞上天空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