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的到来,真是引起了骚乱啊。
“你这女人有什么好?千夫所骑!不过就是一张脸长得够骚,故意摆摆姿态,勾三搭四,到处发电,骨子里泛着一股狐骚味!”
“伯母,请问我勾哪个三,搭哪个四了?”她微笑着反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就象你家隔壁的那个——”邢茵开口就骂。
乔唯朵没想到,居然连他的母亲也去调查她,或者是,还有另一种可能,陈温玉调查了她,再很无意地透露给他的母亲?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想法斗垮她。
“伯母,我是拿薪水付租的,从来没有肉偿赖租!”
她凉凉的一句话,不仅让他母亲脸色大变,连他也皱了眉头。
他的母亲作风一向不太好,只是,作为后辈的她,这么当面点破,真的太不礼貌。
“我是肉偿赖租,如果不这样的话,我能把我儿子养那么大养那么壮?!”邢茵大力抓着儿子的手,受到很大的刺激。
她没反驳,只是淡淡的笑,那神色仿佛在说,真的这样吗?
“你这不要脸的小三!你竟然敢、你竟然敢——”这么下她威风。
“小三专业户,恐怕不是我吧。”
他母亲说一句,她回一句。
回得一旁的他眉头也越蹙越紧。
邢茵一向牙尖嘴利,却第一次在人面前词穷,而且,这个狠角色竟然还是她儿子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会做十年的牢?!”
“那是他应受的!”她唇冷淡一撇。
“不,这不是他应受的,当年他是被下药,是宋斐然下得药,而你,就是那个可耻的帮凶!”邢茵指尖指着她。
温玉防备地眼神,更象是一把利刃。
唯朵微微怔了下。
“宋斐然对他下药?怎么可能,他没有这个动机!”唯朵一头雾水。
邢茵听笑了,为她的装无辜。
“怎么可能没有动机,他们同一个老爸的!”
意外的答案,让唯朵谔了谔。
“够了!”他横入两个女人中间,制止这场无聊的战争。
唯朵回过神来。
无论谁是谁的老爸,这一切都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切,完全不是他的想象。
“你想嫁给我们阿见,下辈子吧!”
“对不起,您的儿子,我不稀罕!”
谁也不依不饶,唇腔舌战还在继续中。
就因为她说别人要打她的左脸,她不能伟大到要把自己的右脸也奉上?
刑岁见有点生气了,之所以默许温玉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想激起她的醋意,让她……至少在意她那么一点点……
但是,她说什么了?她不稀罕他!
此刻的乔唯朵,犀利到全身长满刺,明明知道可能只是气话,但是,还是让他不爽透了。
“你让她赢一下,不行吗?!”他冷冷问。
他从来就没想过偏帮母亲,只是,她对她旧情人的父亲就唯唯诺诺,为什么在他母亲面前就尽情的舞爪?
乔唯朵,你公平一点!
突然,觉得挫败,连胃也不自觉的纠结起来。
他从来不问,在她心中,他算什么,他们同居的这几个月又算什么,他不问,是因为自信,还是因为——
“你在我心里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段永远埋在心口的仇恨!”,她唇轻扬,痛快的朝他轻浅吐出,“对不起,这游戏,我不玩了!”
把一场家宴闹得鸡犬不宁,她转身离开,每个步伐都踏得又实又稳,因为她骄傲,所以任何人任何声音都动摇不了她。
“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他母亲气极到都失笑。
现在是什么局面,难道说是她儿子巴着人家不成?
“邢妈妈,算了,她就是这么阴阳怪气。”温玉出声安慰,替这场闹剧划下一个句号。
……
乔唯朵没有想到邢岁见会追出来。
他的大掌拽住她。
“什么叫不玩了?”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回身,冷讽,“得了吧,邢岁见,你少给我装傻!”脸都撕破了,再来装傻不是太可笑?
他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
“我只想知道,什么叫玩。”难道他这几个月给她的感觉只是玩而已?
“邢岁见,诚实一点,可以别这么虚伪吗?”
乔唯朵防备地很厉害。
“你故意挖一个局,让我欠下高昂的债务,不就是为了让我走向你?”她觉得好笑,做强盗的人还来问自己砍伤了她哪里。
他不否认。
“对,13年前,我是在法庭上撒谎了,因为——”她冷凝着他,“因为,我恨不得你死!”
她强烈的恨意,让他为之一震。
他以为,相处的这段日子后,仇恨对他们来说早已经是过去。
看来,这也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我告诉你,假如我从来没有真正打算报复你,甚至我不止一次愧疚自己毁了你的人生,你心里还会这么愤愤不平吗?”
怎么可能!她想笑。
“刑岁见,你别说自己没怀疑过我和宋斐然一起陷害你?”她不傻,很多事情想一想就能从头连贯到尾。
“既然一直知道我是为了‘玩’你,才接近你,你又为什么自己跳进这个坑?”他面无表情地问。
她笑了,“如果不将就计,又怎么能骗得了你?”明明是事实,但是讲出来以后,连她也觉得同居的日子共享过的一些亲昵变得很不堪。
好,他都清楚了。
他的手机响起来,但是,他一点接电话的欲望也没有,他只是盯凝着她: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自己乔唯朵如果要找有钱的男人,不会是我!你乔唯朵如果要的是爱情,更不会是我!”他没有一点怒气,态度冷镇得让人心惊,“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请你诚实回答。”
乔唯朵气息变浅,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一定不想听。
“你如果要的是爱情,那个人是陆思源吗?”他冷静地问。
唯朵微怔了下,她还以为……他会问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过他?
“没错。”她傲然回答。
既然他要答案,她就诚实的回答。
“你现在是又要去找自己的‘爱情’了?”中秋节,是不是赶着和另一个人赏月?
“没错!”既然都要分手了,能争回一口气的地方,她不想放过。
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你走吧。”他退开一步。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冷静,脸上的表情更冷漠得让人心惊。
她头也不回就走,一步又一步走出这让她窒息的空间。
他一言不发,看着她走出他的视线,然后,他突然提腿——
“砰”他停在路边的越野车的玻璃应声而裂,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手机继续锲而不舍的响着,一次又一次,铃声断了又晌,透露着拨电话的人有多心急。
他依然没有接电话,因为,他需要喘气,拼命喘气,才能抑制一股椎心的撕痛。
明明不是痴男,平生也最看不起那种爱来爱去的男人,但是,为什么此时自己会痛成这样?
……
这几天,思源因为感冒都在发烧,好了又烧,烧完了以后,还是很难受。
凌晨12点,他没想到,会接到唯朵的电话。
在电话里,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很低落。
僵坐了很久很久,他重新拿起手机:“朵,你在哪里?我有话对你说。”
根据电话里的位置,在江边的堤岸旁,他找到了她。
明亮的星空下,江风阵阵吹来,她仰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思源步过去,一人一个罐装饮料,他坐在她身边。
彼此的心,在这瞬间,都平静了。
“为什么这一次是奶茶?”唯朵捧着罐饮,颦眉问。
今晚,她好想喝点酒。
以前,她一遇见不痛快的事情,思源总会带她来这里坐坐,两个人一人一罐啤酒,说说心事,聊聊生活。
喝着喝着,她的心烦总能慢慢沉淀。
“因为,你是孕妇。”他打开了易拉罐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发现奶茶是暖的。
“大夏天的,让人家把奶茶热起来,别人会不会说你是疯子?”她眸底一热,这时候情绪才敢失控。
“你的身体喝不得冰,受不得凉,更何况现在情况不同了。”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睁只眼闭只眼,陪她又是吹风又是喝酒,第二天如果事逢她刚好情况特殊,有点着凉的她就会痛得几乎没法上班。
但是,为什么下一次还是会纵容她,他想是因为不想见到她躲起来时那满眼的寂寥吧。
“吵架了?”思源先打破沉默。
唯朵抿唇,不语。
这一次,恐怕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分手了。”吵成这样,不分手的话应该是不可能了。
思源微鄂,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这么严重?”他并没有象上一次这样,微松一口气,而是很担忧。
因为,她看起来不对劲。
虽然,还是那么骄傲的样子,但是,他直觉,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没什么严重不严重,原本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她看着星空,淡淡回答。
火花落幕了,无所谓的,但是,为什么现在有种被大火焚过后的灰烬感?
心,很空,有点痛。
思源恍恍惚惚地想起,她刚才失控地问他,你为什么不能拉她一把?为什么……不能爱她?
“对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唯朵回头身来,问。
是关于他退婚的事情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听。
本能想逃避,但是,知道不可能永远逃避,她必须面对。
他刚才冲动到有话想对她说,可是,他早就错过了开口的时机,一路的冷静后他不确定现在要说对不对。
“以后打算怎么办?”他转了话题。
她也不勉强他。
“我能养活小弄,自然也能养活我腹中的孩子。”这世界上,只要有意志,没有什么事是迈不过去的。
说话的同时,她皱皱眉头,按住腹,觉得肚子有一点不太舒服。
思源心一突,怔怔望着她,“朵,要不——”
他的话未完,她急急抓住他的手。
“思源,我、我——”她整个人开始紧张到发颤。
“怎么了?”思源情绪也被感染。
“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身体在出血!”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