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
因为她的问题,也更因为,他想要的答案。
乔唯朵震愕地仰首瞪他。
她有没有爱过他,他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虽然,她一直很口是心非,说话喜欢颠倒黑白,但是,很多事情其实瞒不住的。
没有爱的话,会因为陈温玉和他争吵?没有爱的话,为什么假孕事件她更在意更紧张的是他的动机?没有爱的话,会担心他的财政有危机?没有爱的话,会在他提出分手后,还主动上门勾引他,企图挽回他?没有爱的话,会因为他的背叛而哭得那么崩溃?如果没有爱,会在现在这种情况,还心神浑乱到只想和他上床,他以为她真的有这么淫荡?
他在性事上一向粗蛮,但是,却从来不曾真正弄伤她。
他教会她如果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是,他自己却其实只是只连个内衣都还解不开的大公猫!
他会整夜地背着发噩梦的小弄,在房间里不厌其烦地走来走去。
他怕猫,他会被猫吓得跳到书桌上,但是,他会因为她在发烧,“勇敢”地与猫作战。
他要个孩子,所以,和她在一起他从来不避孕,甚至会可恶地扯她去看不孕不育,但是冷静下来想,他真的找不到能替他生孩子的女人?明明陈温玉就很乐意。
被办公室抓奸的时候,他说:“昂起胸膛走出去,没什么好害怕,做我熟悉的乔唯朵!”他要她理所当然,因为,他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老婆!
有了“宝宝”以后,觉得房子开始象一个家,他是男主人,她是女主人。
但是接着,他半点自尊心也不留给她,说一切只是报复,可是,却在电梯里,不顾危险救下她和小弄。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不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心?他说要赔她一个人生,要对她负责到底。
她信了,结果,她得到什么?
他就象一座大山,而她和小弄,开始象依附在巨山上的小树苗,要扎根了,但是,却突然被遗弃了。他就象一把火,把周围的一切都烧燃了,却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爱,这个字眼,她从来不承认,但是,一直清晰存在。
而现在,他这么问,让她确定不挂在嘴里的爱,果然都是用来心酸的。
她用很冷漠、很冷漠的语调回答,“没有。”
没有爱过他,因为她的心动,她的爱,都是狗屎。
邢岁见沉了沉脸,随后,唇淡淡微讽,“这样也好,我安心了。”知道当时,他伤的只是她的自尊,不是她的心,这样,他也松一口气了。
她的态度不变,仍旧冷似寒冰,但纤细的肩膀,却轻得不能再轻的微微一颤。
混蛋!
好想哭。
但是,她没有让眸底任何一滴水雾来聚集。
“天亮了,我就送你下山。”他拿被子盖好她。
交压住她的结实长腿,必须拿出很大的自制力,他才能挣脱起身。
“不是想上我?邢岁见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从来就不是那块料。”见他要回铺了,她马上冷讽。
他腾得转过身,“我想上,你就给我上?”她可以别这样不断激他吗?
“好啊,你扑上来啊。”她一脸无所谓,但是,眸却更冷了,“但是,前提是,你想复合!”
他愣了。
“如果你和陈温玉离了,我可以考虑下,要不要给你扑一下。”她冷冷地又不安好心地说。
“乔唯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在你和谈条件,你不是快被欲火焚死了吗?”她笑笑,“我知道,我个性不讨喜,要你爱上我很难,但是,你一直迷恋我的身体,不是吗?”
他定定看着她。
“你对我冲动成这样,不就是陈温玉满足不了你?行啊,我满足你,但是,你把陈温玉和方柔都甩了,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做烂人。”
她的话,真的很刻薄。
她的笑容,真的很可恶。
但是,他却看到了她淌血的心。
“乔唯朵,你真的没有爱过我?”问第二次,是因为他第一次开始怀疑答案。
“没有!”她大声否认。
他却上前,拥抱住她。
“我说我没有!”
胸口一股情绪搅得烦躁,很想做点什么来宣泄这无以名状的闷与恼,她用力咬住他的肩膀。
死死的、狠狠得。
他一声也不吭,任她发泄。
“你会让陈温玉和方柔这么咬你吗?”咬完了,她愤恨地问。
“没有,她们没咬过我。”他用低低沉沉的嗓音哄慰。
“那她们可真是温柔可人呢!”她又再次皮笑肉不笑。
不再说什么,他再次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瓣。
乔唯朵整个人都颤了下。
不若方才的激烈玉猛骛,现在,柔唇上这衔吮的吻,带着无比的珍惜。
吻完了,他没有再次深入,只有,紧紧拥抱她。
“乔唯朵,如果一个男人只是单纯迷恋一个女人的身体,他不会把自己的骄傲看得那么重要。甚至重要到,宁可死也不要让她亲眼瞧见自己的落魄样子。你懂吗?”
她定定的,他那喉结的震动、吹拂耳际的温热气息,扰得她一阵混乱。
他意思是,他只是骄傲到不肯让她陪他吃苦?是吗——
“乔唯朵,即使嫉妒很折磨人,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和他在一起时,样子很美。”身上所有的荆刺都隐去,十足象一个幸福小女人。
“其实,你我都清楚,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不过就象火星撞地球,将来真的在一起的话,我怕你会后悔。”如果把她留在落魄的自己身边,将来她一旦后悔,恐怕任何的一切都会无地自容吧。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后悔?”她冷凝着问。
“我不敢冒险。”他沉声承认。
在最后关头,他敢担下一切重任,却发现自己担不起她的人生。
“他是公务员,有好的家世,好的职业,能给你的,和我这种没有学历,只会放高利贷的人没法比。”出事后,那24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很多,然后,确定自己的抉择不会错误。
“你什么时候和陈温玉离婚?”对他说的,她故意充耳未闻,反而却又问。
她这是执意拆散他和陈温玉?他苦笑。
“我没带戒指了。”在她面前,连他自己都觉得那银戒太扎眼。
“嗯,我看到了,它搁在洗手台上,我洗澡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它丢进马桶里了。”她毫不愧疚,面无表情道。
他终于笑了,低低沉沉的笑。
“乔唯朵,你吃醋?”原来,乔唯朵真的爱过他。
“做梦!”她瞪他,“我只是看陈温玉不爽!”所以,她要勾引她男人,把她的戒指冲到下水沟里去!
“乔唯朵,我想吻你。”这一次,他没有再被骗。
她情难自禁,伸手去拥抱他。
唇与唇又胶在一起。
温存交缠。
“啊、啊、啊——”房间里,传来猛烈的(呻)吟声。
他松开她。
“隔壁又开始了。”他苦笑。
今晚,真的不用睡觉了。
“第三轮了,看来那男人体力不错。”她哼了哼,一脸认真地讲。
邢岁见鄂了下,随即失笑。
“烦死了,把你手机拿来,我继续听歌!”她伸手。
他确定了,她终于“正常”了。
“好。”他把自己手机交给她。
但是,她却是先用他的手机上按了按,意外的,在他的手机里见到自己的号码。
“不是分手了吗?干嘛还留着我的号码?”她淡问。
换了新号码,干嘛还把她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他没回答,她也没执意要个答案。
她用他的手机发了条短信,收件人是自己,然后才慢悠悠开始翻手机音乐。
“好了,我有你新号码了,你休想这么容易消失了!”一边翻,她一边冷冷笑。
他凝着她。
原来,乔唯朵的智商也不高,号码他想换一百个都没有问题。
但是,就是这样的乔唯朵,更加让他招架不住。
一股冲动下。
“乔唯朵,我想——”他拿开她掌内的手机。
“你什么也别想,我有男朋友,你有老婆,什么都不许想!”她凶巴巴吼过去。
一秒、两秒。
“我只是想说,今晚,我们能不能睡在一起?”他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她。
不舍,真的不舍。
闻言,她垂下眸,良久后,用很轻的声音问,“睡,怎么睡?”
他沉默了。
她和他都懂,他的字面上,和身体上,根本是两个睡法。
“你能保证不碰我?因为,我有……”男朋友几字,她心情沉重到没说出口。
现在的她,该怎么办?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想和我睡一起,就得和陈温玉离婚……”
她这是乘机勒索?他只是想睡在一起,很单纯的睡在一起,她却提出无比苛刻的条件。
“好,我都答应。”他掀开被子,钻入她的被窝。
马上。
“冻死了,你好冰!”她抗议。
方才在冰冷冷的小溪里游了一个小时的男人觉得很无辜。
一会儿。
“啊、哦、啊、哦——”隔壁还在“奏乐”。
“你那东西别再顶着我!”她怒。
更可恨的是,还跟着隔壁的节奏感一翘一翘的。
“要不你手机还我?”生理的反应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她有手机娱乐,他又没东西可以娱乐!
她白他一眼,把两只耳机继续塞在耳朵里,很没良心的冷冷背过身,任他继续翘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
隔壁终于静悄悄了。
他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早已经熟睡的她往怀里又搂了搂,眼皮也越来越沉。
“乔唯朵,其实,我真的爱你。”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临睡前,在她耳边表白。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久到房内的酣声已四起。
“me
too。”有一道更轻的声音,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