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发颤着,因为颤得厉害,她竟然没有力气拉上连衣裙的拉链。
“我来。”已经穿戴快整齐的他,走过去帮忙。
但是,她却一把挥开他的手。
现在的她,觉得好羞耻。
她活了27年,让她觉得羞耻得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十三年前的强奸案,让她没法再待在传得沸沸扬扬的校园里。现在,第二件,在办公室里行苟合之事,当场被抓,让她再也无颜面留下来。
而此时此刻,两件事情联合在一起,让她越发耻中加耻。
半个小时前,自己在高潮中,激颤、娇吟,那一幕幕回放在脑海里,让她越来越自我厌恶。
“别动!”他却不管她的反抗,按住她的脖颈,成功拉上她的衣链,“昂起胸膛走出去,没什么好害怕,做我熟悉的乔唯朵!”他淡淡安慰。
“谁说我怕了?”她回身,红着眼问。
她不是怕,而他,永远不会懂!此刻的她,根本昂不起胸膛!
“一起去吃饭吧,我会正式将你介绍给她们。”他语气平静,“你不需要做太多,站在我旁边就可以。”不是仇人,不是员工,而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站在旁边。
她的心一突。
刚才,她这辈子,第一次不得不示弱,而他确实保护了她,让场面没有继续难堪下去。
现在的她,心颤荡得厉害。
“不,我不是你女朋友!”她激烈地大喊。
她不要,这种心房的颤荡,让她觉得太可怕了,本能只想快点逃开。
她没办法,她做不到他那么镇定!
因为她的拒绝,他的目光瞬间发沉,他灼灼望着她,“乔唯朵,你知道我将你正式介绍给她们,代表什么吗?”她最好脑袋清醒点再喊不要!
“无论代表什么,我、都、不、要!”起码,目前是!
说完,她一指一指掰开他的手,转身就匆然而逃。
邢岁见面色铁青。
但是,她并没有如愿,她匆匆下楼,就被人堵住了。
是方才被他轰出了办公室的邢茵,而陈温玉则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仰脸默默落泪。
“出个价,马上滚出我儿子的生活!”邢茵替温玉出头,不客气道。
乔唯朵不想理她,她强装一脸疏淡的只想避开,但是,还是再次被堵。
“我不会让我儿子和你这种不正经的女人交往!”邢茵咄咄道。
她吸了吸气,她让自己忍住。
乔唯朵,你不可以生气。
她又想走,又被堵。
“骚包、贱货!”邢茵辱骂,“那么缺男人,怎么不出去卖!”
忍无可忍。
“请问,我怎么骚了?”她突得收住脚步。
她的脾气一向不好。
“骑在男人身上,那副贱样,还敢不承认自己很骚!”邢茵鄙夷道。
乔唯朵想笑,“伯母,请问您就没骑过男人吗?”
邢茵被顶的面色很难看。
“你——”
“您敢发誓,您没有过?!”男女之间很正常的交欢,为什么要被侮辱成这样?
“你这晦气的女人!”邢茵怒火中烧,“我刚才应该把你拖出来游街示众,让所有男人瞧瞧你恬不知耻,人皆可夫的淫荡样子!”
她骂起人来,声音相当尖锐,甚至玻璃门外好几个路人也侧过目来。
乔唯朵脸色一阵白。
她就怎么晦气淫荡、人皆可夫了?她至今,只有一个男人……
“道歉,你必须向我道歉!”她的音调极冷。
她不接受污蔑!
“我向你道歉?”邢茵象听到天大的笑话。
她固执地抿着唇,盯凝着她。
她今天所受的侮辱,比这一生加起来的还要多!这一切,都是站在眼前的他的母亲赋予。她为什么要忍受,要遭遇这些?
邢茵鄙视地扫了她一眼,那目光极刻薄,“就你这没教养的贱胚,也配让我道歉?”
“我不贱!”她僵直身子。
别人可以骂她傲慢,骂她不合群,但是,不可以侮辱她贱。
“就你刚才不穿衣服趴在我儿子身上那样——”邢茵啧啧道,更恶毒话语将要接踵而来。
“没人让你看!”她打断她。
邢茵瞪她。
“只有真正没教养的人,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不马上离开!”她面色凛然。
她没错!
她和他又不偷情,她凭什么觉得羞耻与理不直气不壮。
邢茵脸色难看到头顶快冒起烟起来。
“贱货,我打死你!”她扑了过去。
左一声贱货、右一声贱货,乔唯朵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伯母,人自辱,必被人辱之!”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反手一回,穿着高跟鞋的邢茵竟踉跄,摔在了地上。
被推倒在地上的邢茵,几乎快气出心脏病来。
这一幕,都落在邢岁见眼里。
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比起柔弱,他更习惯见到这样骄傲自负的乔唯朵,可是——
“你还好吧?”他上前,扶住母亲。
但是,乔唯朵不该推他的母亲,毕竟,母亲也五十好几了,这几年身体也大不如前。
因为不在意他,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讨好他的母亲吧。
“我不好,你以后敢护着她,就没有我这个妈!”邢茵对儿子大喊。
而他的反应,只是沉默。
“乔唯朵,你现在真的不要过来?”用后背对着她,他冷声问。
只要她现在改变主意,愿意走到他身边来,他还是会按原定计划,好好的向母亲正式介绍她。
无论母亲的态度如何,她就是他认定的女人。
只要,她肯走过来——
“我不要!”她摇头。
她没疯,也不会自己犯贱走过去继续遭受辱打。
三个字,让他心房彻底一寒。
“那你走吧。”他面无表情转过身,唇无情一掀。
莫名的,乔唯朵望向他冷淡的眸光,心一阵揪然。
转身,她推开玻璃门。
他走到温玉面前,将温玉转过来,“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些。”
乔唯朵顿住脚步。
疼,突然,心好疼。
瞬间,邢茵得意地笑,“放心吧,男人总会有管不住下半身犯一些错误的时候,只要知‘错’能改,我会好好劝劝温玉的——”她还故意加重‘错’字,扫了一眼僵在门处的乔唯朵。
原来,她果然只是一个错误。
乔唯朵顿了顿,咬咬唇,她的眸光一片通红,但是,她还是狠了狠心,推开了玻璃门。
她不可以沉沦,她不可以连心也“卖”了。
不要,千万、千万,不要爱上他……
千万,不要,粉身碎骨。
脸颊一凉,她摸摸,发现竟有水珠,她大吃一惊,但是,她还是僵立着身,只要不回头,就没有任何的破绽……
他立在玻璃窗前,亲眼看着乔唯朵镇定地走向路边,镇定地拦下车,镇定地离开。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回头,一次也不曾。
温玉站在他面前,很牵强,才能对他微微扯笑,“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他能真的认识到错误……
“作为合作伙伴,让你瞧见我公私不分的一幕,对自己的失误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很抱歉,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他面无表情的继续道。
温玉好不容易才牵起的唇角僵住。
原来,他是指这个。
这么多年了,她清楚他的处事模式,他是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男人。
他摊掌,“抱歉的同时,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我不得不决定收回钥匙。”
他的房间以前都是温玉在打扫、整理,所以温玉那自然有他办公室的钥匙。
温玉将钥匙紧紧握在手心,几乎勒出一条锁齿。
所以,他的抱歉只是因为他们是合伙人的关系,并不是男人给女人的歉意?
“为什么让温玉交出钥匙?”这情况的一路直下,也让邢茵感觉不对劲,傻眼了。
“我不要!”温玉哽咽。
交出钥匙,等于交出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温玉,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做。”他很残忍地执意摊掌。
“又是那个贱女人,让你这么欺负我们家温玉!我不会放过她的!”
邢茵咬牙切齿的那副样子,好象下一刻就会杀人。
就算不是杀了乔唯朵,也要把她打个半死以泄心头之恨。
他知道,母亲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乔唯朵将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今天的战争,会一再上演。
“你别碰她,她怀孕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邢茵顿时僵在当场。
温玉整个人一震,难以置信。
“我是你儿子,她肚子里的是你孙子。你打得下手,就继续找她麻烦吧!”他淡淡道,“我无所谓,只是前提,别、伤、到、我、儿、子!”
他的语气很淡,却震慑住了在场的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