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划开海平面那下,耿惟卿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只发现少年站在海水的边缘,而谢诗韵却不知去了哪里。
“诗韵她离开了?”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耿惟卿的喉间溢出,这不是他早就料定的结果呢。
“离开了,这样对她来说好事一件。”少年扒下头上的假发抛到海中,被海水洗净的面容上,白皙的眉间有一抹殷红的朱砂痣。
“你怎么可以让她这么离开,她已经没有亲人了,现在又怀着身孕,手头上根本没钱,这让她如何生活。”耿惟卿担忧道,以谢诗韵目前的状况,很容易就……
“这点该担心的不是你,而是那个人。”顺着少年的眼神,耿惟卿望着远处飞驰而来的马,在马上是一名穿着绛红色袈裟的年轻喇嘛。
“博克多,告诉我白玛在哪里?”飞一般下了马,洛哲云丹飞奔至少年的眼前。着急的神色,早已没有先前的睿智与冷静。
望着这样的洛哲云丹,少年有些怀念起坐床大典上那气质压倒众人的少年喇嘛。“她已经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了?我已经不再是雪歌寺的活佛,我可以为她还戒,为什么她还要走?”一抹受伤的神色,一股暗藏的心伤。洛哲云丹抚着心口,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强巴会想报复,也终于明白相见为何不能相恋的痛苦。
“还戒?洛哲云丹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抓着他的衣襟,少年眯着双眼,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四周蔓延。
开玩笑,想还戒?他博克多授出去的戒岂可说还就还。
“明白,但是云丹还是会这么做,宁可负如来也不愿负了白玛。”坚定的眼神,是不怕死的决心。他已经不再有所顾虑了。数代的轮回转世,他只想做一回自己。
“很好,很好。那你就慢慢熬吧,在你还没把你的债还清之前,我是不会允许你还戒。如果你敢抗命,那你永远就不用再见到她。”威胁永远是让一个人承服的最好当时。
“博克多。”洛哲云丹闭上痛苦的双眼,他知道博克多的能耐。可是这一回去,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她再相见。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再相聚,相聚之后再无分离。痛苦是一时的,幸福却是永久的。忍一时苦,受一世的幸福,难道这一点都不值得?”少年放开他的衣襟,炯炯有神的双目如同上了年纪的老者,慈祥却严肃。
“博克多,你怎可以随意出宫?”海滩上传来数十马蹄声,罗西嘉措一停下马,立即走到少年的面前行了一礼。
“罗西嘉措,许多年不见,你还没变样子,真是值得欣慰。”少年轻叹口气,完全没在意众人脸色瞬间变黑。反正他们从来都是黑的,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博克多,为了您安全起见,请您随我们快些回去吧。”罗西嘉措最头疼的就是这位尊贵的大活佛,总是不按牌理出牌。
“好吧,这就随你们回去。不过嘛,先把这家伙绑回去。”少年拍拍耿惟卿的肩,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想做什么?”耿惟卿皱起眉头,想动却发觉自己居然动弹不了。
“收你做徒弟。”少年淡笑着,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他觉得无比开心。
于是倒霉的耿大人从此成了绝顶一族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