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罗西嘉措严厉震声，今天这般模样让他想起了十六年前洛哲云丹也是这般看着他，为了谢诗韵选择背离了他的信仰。

耿惟卿突然跪了下来，“上师，次仁已经决定了，这次无论如何次仁都要还戒。”

罗西嘉措无言，沉默一阵，“先救卓玛吧。”

青海湖上雪雁远远看到厌雪停在了湖上，她的身前江央卓玛静静躺在半空中。

“厌雪，你想对她怎样？”雪雁飞上前，与厌雪对峙着，如同照镜子一般的两人，一人脸上带着怒气，一人脸上如同挂了寒冰。

“放了江曲。”如果没有他替自己找人心的话，接下来她又将被打回人形。

“不可能，他杀了那么多人，你以为其他人会放过他？更何况你不过是利用了这张脸而已，你认为他知道真相还会帮你么？”雪雁说起话来并不算特别歹毒，但也说中了她的心事。

的确，若不是这张脸，她不可能会得到江曲的爱慕，更不会得到他的帮助。如今他应该知道真相了吧，知道她只是一个妖怪的影子，连妖怪都算不上。

“放了江曲我就把她放了，雪雁我知道你的能力，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她是本体，而自己不过是一抹靠着人心才可以维持的思想，她什么东西也没有，如果连江曲都失去，她将一无所有。

雪雁摇摇头，江曲的事她做不了主，他为厌雪犯下的罪太重了。

“不可以？既然不可以那就让她为江曲陪葬。”厌雪挥动着手，化为利刀快而准的袭向江央卓玛。

雪雁脸色一变，挡下她的攻势，转而将眼前的江央卓玛送入身后。就在这时寂静的湖畔上响起耿惟卿的声音，“住手。”

厌雪转过身去，看着湖畔上的江曲，俊朗的面容，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迷人。看着这样的江曲，厌雪的心中流露出一抹悲伤。

雪雁将卓玛送回了湖畔，转而又飞了回去。“厌雪，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将你抛弃。是我太过执着的念想才造就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不想你一错再错下去了，放手吧。”

放手？是的，到现在为止她怎么可能不放手。江曲，我做错太多，害你太多。

厌雪深深望了江曲一眼，只见她流出了眼泪。传闻妖是不会流眼泪的，只有人才懂得流泪。

“你还爱我么？”厌雪的声音自空中传来，传进江曲的耳朵里。

他的身形一震，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厌雪，看着她露出惨然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凄凉而绝望。

一点一滴的光芒从厌雪的身上飘出，飞到半空，消失在无边的世界中。最后她的身影淡的透明，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江曲没有出声，他的眼泪如同青海湖的水一般的纯净。突然一阵火焰从他身上冒出，瞬间包围着他全身。

雪雁一惊，连忙用湖水浇灭他身上的火焰。“你想死？”

“厌雪用她的死为这场不该出现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我也该为自己的过去赎罪。”一阵比刚才还更大的火焰包裹他的全身，如同绽放来的曼珠沙华。

“业火红莲。”耿惟卿离他最近，知道从他身上冒出的火正是当年他曾使用过。

雪雁不想他就这般死，可是湖水浇下去却灭不了这火。

“业火来自地狱，焚烧一切世间罪恶，赎尽一切罪恶灵魂。”耿惟卿缓缓吐出这句话，雪雁知道自己再做下去，只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