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讨厌？江央卓玛有些绝望的话撞击着耿惟卿的心。她讨厌不？其实一点都不会，相反的她美而不娇，有时冷静过了头，有时却可爱的迷糊。

“你不讨厌。”耿惟卿凭心而说。

“可是为什么你不要我呢？”如果不是讨厌，那就是喜欢么？娘说只要不讨厌就会有喜欢。

耿惟卿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很年轻，还不到十八岁，而他已过三旬。“当年如果你母亲嫁给我，或许你就是我的女儿。”

耿惟卿给了她这样一个答案，的确，他和洛哲云丹年纪相仿。如果不是他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或许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也许孩子都有她这般大了。

她没有说话，眼中含着泪，却没有在他眼前流下。

趴在耿惟卿宽阔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颈项。哽咽的口中吐出一段话，“师祖说，在青海有一个和尚会是我今生的依靠。娘说她欠了那个人人情，我必须母债子还。”

肩头已经湿了，耿惟卿知道那是她的泪，可是他却无法给她一个答案。

他们差距太大了。

背着江央卓玛回到了寺中，那时她已经哭累。幼嫩的脸上还垂着泪，仿佛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拜托赤林堪布照顾她，耿惟卿随即让小镇人都回去休息。唯独剩下索朗看着他渗着血痕的手臂，默默的跟着他来到书房。

“仁波切，看得出来卓玛小姐是喜欢你，你可有考虑到以后？”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索朗直接了当的说道。

“索朗，你说我真的能像洛哲云丹一样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么？”耿惟卿望着窗外的月亮，深邃的眼眸中有些一丝挣扎。

“可以。”如果雪歌寺真的迎来真正的活佛，他就可以做回自己。

“可是我和她相差太大了，她还年轻，而我却快成为一个糟老头。”耿惟卿苦笑了一声，他不想浪费了她的青春，她适合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索朗无言，的确年龄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差距有些长了。

索朗无声的走了，诺大的空间中只剩下了耿惟卿一人独自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想到什么。

耿惟卿是被赤林堪布急急的脚步声吵醒，原来江央卓玛走了。谁也不知道一个脚受伤的人是怎么离开，只知道她留了一封信指明给耿惟卿。

信中江央卓玛没有写太多的字，只有一行我走了，勿找。

耿惟卿惨然一笑，江央卓玛不像是个会放弃的人，可是她居然放弃了。

算了，放弃也好，这样她或许才会去找更适合她的男人。

“仁波切，这是青海寺送来的邀请函，邀请您参加今年的转经法会。”赤林堪布的声音突然在耿惟卿耳边响起。

陷入沉思中，根本没听见赤林在说什么，耿惟卿抬起头，“堪布？”

“唉，明知宝物得来难，在手何曾作宝看，真到一朝遗失后，每思奇痛彻心肝。仁波切，这一首诗的意思你可懂？”赤林堪布轻叹一声，人家在的时候不珍惜，人家走了之后又来想念，这是何苦呢？

“堪布，有些时候不是我不懂得珍惜，而是之间存在着差距。”耿惟卿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旁人哪里懂得他什么心思。

“我只记得汉地有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赤林丢下一封信，缓缓步出佛堂。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堪布，你真懂么？到底何为情？不是别人说好，也不是别人给与的施舍，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才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