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含着慈悲与不忍，似有痛苦和悲戚越然于他的脸上。

雯澄没见过这样的表情，只觉得这样的表情似是在隐忍着什么。这样的表情，让她想起了佛殿之中的菩萨。

“如果慕天临没有夺得天下，今日的天下将变成你眼前看到的一切。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没有人可以从这场炼狱之中逃脱。众生于这场灾难中灭绝，花草树木全部枯死，汪洋的大海从此变成死水。太阳月亮和星星不在出现，所有的一切将沦为地狱。”眼前如同地狱一般的情景，甚至比真实的地狱还要可怕。

就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不少的恶魔在啃食着尸体。这样的情景，犹如他当时俯瞰人间，面对五胡乱华时的情景。

“不可能，三皇子是人，他不可能做到这点。”眼前这样的情景太过恐怖了，让不敢去看。甚至连尸山上的那个熟悉的爹，她也不忍去看。那绝不是她记忆中的爹，没有慈祥，没有温和，他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

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洛桑仁钦为骗她而制造的假象。

雯澄不相信这一切，握着他的手也不自觉的捏紧，然而洛桑仁钦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的目光穿过了前面的一切，望向远方的世界。

在那里他看到了佛光的指引，看到了茫茫雪域之上依旧是那繁荣幸福的模样。和这里相处，那里就是真正的天堂。

雯澄注意到他的目光，望向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那里佛光点点，照亮了她此时的内心。

“那里是哪里？为什么会有这样柔和的光？”仿佛能感受到那光芒带来的温暖，雯澄的目光直盯着前方。

“雪域。”简单的两个字带着一丝的痛苦，让雯澄不由得一愣。如果那是雪域的话，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看样子并没有被恶魔占领的样子。

“既然是雪域，那里有佛祖的保佑，不是挺好的？”看着那光芒在上空中变化成了一抹如来庄严的形象，雯澄觉得那片地方应该受到了佛的保佑才对。

“是啊，如果没有改变这一切，佛根本不会离雪域而去。”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现实，只是洛桑仁钦流下了两行的清泪。

“你，你怎么哭了？”雯澄回头望着他，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还真的很难看。

伸出手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雯澄发觉自己真的有些心疼。心疼他的泪水，心疼他眼中化不去的忧愁。

“你知道么？在千百万年前，这个世界只有佛和魔两个种族，当时魔想称霸世界，佛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变成你前面所见到的情景，于是和魔展开了斗争。只是没想到这一斗争持续了百年，直到后来消灭到只剩下魔子而已。”仿佛述说着故事一般，他将这些远古时候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魔子？”雯澄皱起了眉头，那又是什么？

“不错，还只是幼儿的魔子，受到上天的垂怜，最后留下了一线生机。可是谁又知道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