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房间里没有杨知言的影子,失落犹如潮水一般拍打着他,让他透不过气来。
祁母一看他这副失望难过的样子就打心底来气,“那个女人,除了漂亮也看不出什么其他优点,脾气那么古怪,也不知道你究竟看上她什么!”
祁迹垂眸,淡淡地说道:“她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是我夺走了她的快乐。”
“你要为那件事自责一辈子吗?”祁母听得更加恼火,“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跟她在一起也是为了……”
“当然不是!”他倏地抬头,斩钉截铁地否认。
瞧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生怕那个女人知道了会误会他似的。祁母气得冒火,脱口而出道:“那你知道她和白钰衍是什么关系吗?”
祁迹眸光一暗,沉声回答:“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还在来往吗?”
祁迹咬了咬牙,“知道。”
祁母惊得合不拢嘴,“所以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勾三搭四放任不管?”
“妈!”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郑重道:“他们只是朋友。”
朋友?连她这种年纪的人都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什么单纯的友谊,她就不相信他心里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她认真地看着儿子,语气认真地问:“说实话,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她相信以祁迹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单纯因为美貌而喜欢上某个女人,所以,一个浑身缺点的女人,她究竟哪一点值得他痴心至此?
他扭过头不说话。
他不肯多说,祁母再窝火也没用,自己的儿子处处维护那个女人,她要是说得多了只怕反而会惹得他心中不快。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明明从小就比别人聪明,为什么自打遇到那个女人以后整个人就像中了什么邪风一样,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要是那个女人能安分老实一点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不省事的主,现如今又跟白钰衍不清不楚,惹得大家鸡犬不宁。她打心底认为,这种女人,简直就是个祸害!
杨知言从医院离开以后没有回别墅,她打电话联系了罗瑾非,罗瑾非一听她说今晚要到自己家住,立刻发觉不对劲,连忙跟林颂请了假飞奔回家。
罗瑾非在普通的公寓租住,环境一般,一室一厅的格局,显得有些狭窄,不过在她的精心布置下显得十分温馨。
杨知言一走进去就看见放在餐桌上的蓝色满天星,晦暗的眼眸顿时一亮,大步走过去,笑着说道:“这花真好看!”
当然好看,不好看她养它干嘛?罗瑾非耸肩,把包包往沙发上一放,人往沙发上一倒,一副习以为常的语气问:“说吧,这回你跟你家祁boss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
杨知言收回拨弄花朵的手,回头看着她,认真道:“瑾菲,你帮我做件事吧!”
罗瑾非狐疑地看着她,这家伙,往常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居然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杨知言把姚梦恬算计白钰衍的事情跟她简单说了一遍,罗瑾非听完以后整个人都气炸了,当场暴跳如雷地表示要去手撕了姚梦恬。
杨知言劝她:“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的私事,我们不宜干涉太多。作为朋友,我只是不想他被人欺骗,我希望他获得真实的幸福。至于他知道真相以后如何抉择,全在他自己。”
罗瑾非愣住,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转念一想,不解地问道:“你昨晚在他家住,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
“我不想他因此误会我这么做的初衷。”她垂下眼睑,表情有些不自然,“就算是我多心或者自恋也好,总之,我不能让他对我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不能给他任何希望。换成你代我向他转达这些,他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罗瑾非对她的顾虑周全感到震惊不已,好半天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能永远都这么理智?”
杨知言无力地叹气,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话说回来他们真的是很过分,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一想到这个,罗瑾非便气不打一处来,“姚梦恬一时鬼迷心窍也就罢了,祁总这么英明睿智的人……他怎么、怎么会这样!”
杨知言已经平静了许多,可她内心现在充斥着另一种更加低落的情绪,她悲伤地看着罗瑾非,声音低哑:“其实比起愤怒,我更多的是自责,责怪自己为什么把他的生活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我,祁迹绝对不会允许姚梦恬这么做,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表妹做这种蠢事。”
她很确定,他之所以包庇这一切,任由事情朝着荒诞的方向发展,是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白钰衍结束单身的状态。
而这,正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罗瑾非起身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你也别想那么多。要怪也只能怪祁总掌控欲太强,生怕你们会死灰复燃。”
“所以你抓紧时间找个机会跟白钰衍好好说这件事吧!早解决我才能早安心。”杨知言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神情疲倦。
罗瑾非一脸忧虑地问道:“如果他一怒之下去找祁总算账怎么办?这种事情任谁都忍不了吧?他们会打起来吧?”
“我没什么意见。”杨知言表情平淡,做错事的人本来就该挨打。
罗瑾非惊得合不拢嘴,好半天才道:“你家祁boss是很过分,可你对他会不会太过冷淡了?爱一个人虽然不能像我这么盲目,但像你这么理智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嗯,我同意。”杨知言表情依旧淡淡的,脑袋往后一仰,眼神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也一直都在努力尝试改变,可好像只是治标不治本。或许是她太早熟,已经不会再像少女时期那样不顾一切满腔热血了。
“还有。”罗瑾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祁总还在住院,你确定真的就这么丢下他不管?”
生气归生气,这种时候表现得太冷漠实在不大妥当。
“如果我继续呆在那里的话我肯定会跟他妈吵架。”她没什么表情,明明是那么犀利的一个人,偏偏又让人觉得她很无辜。
罗瑾非简直叹为观止:“我对你的决绝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