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言吓得浑身颤抖,好在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她哆哆嗦嗦地划开手机,迅速翻出通讯录。
刚准备拨出,门忽然“砰”地一声巨响,撞在墙面上发生反弹。她尖叫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她不能地抱紧自己的头,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祁迹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抱住。
与此同时,前一秒还在死命敲打窗户的肥猫见到及时赶来的祁迹,目光一狠,转身跳下窗台。
她浑身剧烈地抖着,抖得他的心都跟着疼,他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安抚道:“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她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内心的恐惧顷刻间崩塌,仿佛只有有他在,她便可以无惧所有。
眼泪悄无声息地滚落,她颤抖着,声音哽咽:“祁……迹。”
她紧紧地抱着他,冰凉的指尖牢牢地抓住他的衣服,就像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祁迹抬手轻轻抚弄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害怕,我在。”
这一句话,他已经说了六年。从当初她在车祸中醒来,到后来的每一次她忽然做噩梦,他都会用这种浑厚有力的声音告诉她:别怕,我在。
她在他的怀里失去知觉。
他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向罗瑾非的房间,然后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再轻轻地为她拉上被子。
做完这些,他直起身来,扭头看向窗户上的玻璃。玻璃碎成一道道紧密的裂缝,再晚一点,窗户就要碎了。
看来那只猫没什么力气,否则此刻它应该已经打碎了玻璃窜进来了。
想到差点就要发生的危险事情,祁迹便怒不可遏地攥紧了拳。他快步跑到门边,打开了通往阳台上的房门。
阳台上留着许多深深浅浅的猫脚印。
一只肮脏不堪的猫!
他走到阳台上向远处眺望,看见那只猫已经窜到了很远的马路上,它似乎有感应一般,突然回头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这引起祁迹的极大不适,他微微眯眼,这时,左边驶来的一辆大卡车由于视线盲区,驾驶员没有看见地上的猫,一路踩着油门风驰电掣般地驶过,回头看着祁迹的猫本就行动不大利索,反应过来时更是躲闪不及,厚重的轮胎在它的右后爪上“轰隆隆”地碾过。
“喵呜”一声,它发出凄厉的叫喊,爪子被碾得粉碎,刹那间血肉模糊。
杨知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她的手上还挂着点滴。
守在床前的祁迹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急忙站起身来,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欢喜:“言言,你醒了?”
他这一喊,坐在长椅上等待的两个人立刻起身,罗瑾非直接走向病床,何焕则先打了个电话。
刚刚苏醒的杨知言脑袋还有些混沌,她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vip病房装饰得很温馨,她难得的没有产生太过强烈的抵触。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恍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可是跟前围着这么多人,祁迹、瑾菲,还有何焕,这分明是在告诉她,先前的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是梦,亦非幻觉。
“祁迹,我……”她看着他,声音有些无力,“我好像看见猫妖了。”
多么荒诞的言论,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只可怕的猫。
祁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罗瑾非更是尴尬地扭头望着天花板。何焕挑了挑眉,硬着头皮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猫妖,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幻象罢了。”
“幻象?”杨知言眼前一亮,人也跟着精神了几分,“怎么说?”
“我家隔壁住着一位魔术师来着!”何焕正要进一步向她解释,罗瑾菲抢先一步说道。她看着被吓得晕倒过去的小可怜,实在不忍心她再为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担心受怕。
不过她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可是不对啊,魔术不都是通过某些高超的技巧才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吗?那终归也只是假的啊!可、可我看过我的房间,那两扇窗户……这也太逼真了吧!”
何焕低头掩笑,轻咳一声说道:“我特意查过,那位魔术师以前只是一名普通的业务员,后来因为工作不顺跑去泰国生活了五年,回来后摇身一变成了魔术师。由于其手法高超,连行内人都难以看出其破绽,所以迅速在国内的魔术界打开了知名度。据我推测,他在泰国研究魔术的时候大概也学了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泰国某些方面本来就被人传得神乎其神,至于真假,他们这些未曾接触过的人自然无法确定。不过有些事情本来就很玄,大多数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因此听他这么一说,罗瑾非不禁后背发凉,“难怪这么诡异!不过——”
她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我每天早出晚归的,也没招他惹他呀,好端端的他让他家的猫到我阳台上做出这些诡异的事情干嘛?”
“他说是自己不小心没控制好才闹了这么一场乌龙。”何焕微笑着解释。
罗瑾非“嘶”的一声,揉了揉凉飕飕的手臂,“没控制好?这么说他真的学了那些奇怪的东西,还能控制猫的意志?”
“这个——”何焕表情有些为难,“他没有明确说。”
了解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杨知言不放心地对罗瑾非道:“瑾非,我觉得你那位邻居很奇怪,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在那里住了,而且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你住的地方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坏人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他只要爬到你家阳台上打破玻璃就可以了,周围的摄像头也不是很多,保安很难及时发现问题,所以你赶紧搬家吧!最好今晚也不要回去住了!”
“啊?”罗瑾非讶异道:“那我住哪儿?”
“住酒店,或者……或者到我们那里去住。”她说着又看向站在旁边的祁迹,“我们那里有多余的房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对吧?”
祁迹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