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路从院外跟到了院内,当一抹黑影挡住了白光,乔昕抬头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差点就哭了出来。
乔湛夕见乔昕双眼红红的坐在地上,忙跑了上去将她抱起,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昕儿,你不舒服怎么不与爹爹说?一个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林府,白白受人欺负,若不是昨夜林老夫人命人进宫请御医,我还不知道这事。”
乔昕抓住乔湛夕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哥哥不是被爹爹关了禁闭了吗?”
“且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乔昕一听,咬了咬唇角,委屈巴巴的望向了一旁那仿若局外之人的林楚墨。
“是他,昨日是他推我撞到了墙上。”
乔湛夕站了起来,仇视着林楚墨,“原来是你,你敢欺负昕儿,便是欺负我。”
言着,便朝着林楚墨冲了过去。
乔家两兄弟还真是秉性相同,虽哥哥年长弟弟几岁,不过一样年少轻狂,喜意气用事。
见他冲将过来,林楚墨不急不躁,待他走近,反手轻而易举便将他钳住,同昨日教训乔昕一样,将他反扣了起来。
“哎哟,疼疼疼…”
乔湛夕想要反抗,却左右动他不得,一阵恼火不已,反被林楚墨推了出来。
“昨日之事的确赖我,乔小公子我自会负责,你作为兄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也不能这般鲁莽,毕竟这里可是太尉府上。”
“负责?”乔湛夕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我懒得同你说,叫林楚河给我出来。”
乔湛夕话音刚落,便见门外传来一个男声。
“究竟是何人敢擅闯我太尉府,可是不想活了?”
遁着热闹,林楚河踏进了房中,看了一眼乔家兄弟,便向林楚墨行去。
“兄长受惊了,是下人管教无方,放了不相干之人进来,我定然会好生责罚她们。”
“罢了,”林楚墨将手一摆,“既是下人,自然拗不过侯爷府的公子,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且就过去吧,无需为难了他人。”
林楚河颔首,看向乔湛夕。
方才还理直气壮的乔大公子此时已没有了那股神气,只想着准备寻林楚河讨个公道,却这般明晃晃的听到了林氏兄弟的对话,顿然一愣。
静了半响,指着林楚墨疑疑惑惑,“你…你就是林大公子?”
林楚墨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是在下。”
乔湛夕咽了一口唾沫星子,又愣了半响,乔昕见哥哥这样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昨日还传闻要死不活的人今日竟这般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实在让人够匪夷一阵子了。
便拽了拽哥哥的衣袖,乔湛夕回神,眼底掠过一抹卑意,却迅速抹去,握住了乔昕的手。
“昕儿别怕,哥哥今日出来,就是带你走,既然爹爹如此狠心,哥哥也不能委屈了你。”
果然知自己者莫若乔湛夕,乔昕听言眼前一亮。
“哥哥果真要带我走?”
“对,你可愿意?”
“自然愿意。”
乔湛夕唇角扬起一抹浅意,正欲带着乔昕起步,眼前的路便被一人挡了去。
“乔湛夕,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乔昕可是我林府明媒正娶娶回来的,上有皇后娘娘作证,下有城中百姓为见,你如今想将他带去何处?”
林楚河道。
乔湛夕冷眼相看,“林楚河,你别以为你是太尉府的公子我就不敢动你,什么嫁娶,昕儿可是男子,我乔府之人不会下贱到让自家的公子去当别人家的小媳妇,你且给我让开。”
若说到乔府,自然是家道中落更为贴切,若说到乔府大公子,便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之人,在京城中名气不大,但名声不佳,常常出入烟花柳绿之地,与一帮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三五成群,更是结交了一群游手好闲的闲杂人等。
世人皆是如此看待,自然少有人将他当回事,林楚河更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见他出言不逊,林楚河便想出手教训,可刚一发力,便被林楚墨制止。
“兄长…”
林楚墨微微往前挪了半步,越过林楚河看向了乔湛夕,“乔大公子此言差矣,这虽是一场婚嫁,但我答应过令尊大人,会好生照看乔小公子,你大可放心将小公子留在府中,我定然会遵守承诺。”
乔湛夕难得认真一次,更加坚定的攥紧了乔昕的手。
“我且不管你与我爹有何种交易,也不想知道你为何会突然大病痊愈,我只关心昕儿,你说你会好生待她,那她昨夜为何会受伤?昕儿虽是男子,但身子极弱,这点我相信林二少爷是清楚的吧。”
林楚河抿了抿唇。
乔湛夕接着道,“既然知道,为何仅仅一夜,昕儿便病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你们林府的待人之道?”
见他态度依旧强硬,林楚墨微微蹙了蹙眉头。
“乔大公子,我知道你护弟心切,但乔昕终究是个男孩子,不能一直在你与侯爷的羽翼之下安然度日,终有一日他也将要独自面对世事,你如今这般惯着他,恐怕是要害了他。”
对于林楚墨而言,男孩子生个病受个凉没什么大不了,正因为身子弱,才知道生病的痛处,日后才会加强锻炼,他便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乔湛夕欲反驳,林楚墨未曾给他机会。
“且说了,昨夜之事,我全然脱不了干系,待来日定会向侯爷请罪,不过今日你若想带走乔昕,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
“若我非要带走呢?”
“那且就要看乔大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林楚墨虽静如止水,但对面的乔湛夕却已按耐不住,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林楚河虽与他从小一处长大,却从未见他这般仇视一个人,不仅在心中出现了些许疑惑。
场面一度有些僵硬,乔湛夕虽年少轻狂,但也知道自己不是林楚墨的对手,望着眼前的林氏两兄弟,就如同挡门虎一样,直到袖口又被人扯了扯,他回头,只见乔昕的脸色越发不佳。
“哥哥,我…我好像不太舒服,好像…”
说话间,乔昕已摇摇欲坠,还未说完,便是脚一软往前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