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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有宠 第三十章 再见阮娘

傅好立马答应:“明天一早我就去城南摘花,大小姐喜欢什么颜色?朱红、绯红、赤金还有杏色,样式可多了。”

“绯红色,绯红的花最艳,捣出来汁水会变暗,涂抹在指甲上显得很端庄。”阮绡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她十指修长匀称,没有粗大的骨节,也没有日晒的斑点,像一棵小葱一样白嫩水润,傅好上前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啧啧感叹:“这便是老人家口中的富贵命了吧,又软又细,指甲盖饱满,一点肉色,还有白色的小月牙,我记得大小姐刚来王府的时候,指甲盖上一个月牙都没有呢。”

阮绡笑道:“那是你照养的好,你看我腰上的肉,以前可没有那么多。”

傅好摇摇头:“是咱们誉王府的风水好,专养美人呢。”

阮绡轻轻一拳打在促狭地傅好身上:“又开始没谱了。”

傅好“咯咯”笑着往门外跑,阮绡忽地想起一事:“傅好,明日你去南城,带我一起吧!”

傅好远远喊过来:“好!”

翌日一大早,约莫辰时左右,阮绡收拾妥当,与傅好坐上王府的马车,一路向城南跑去,路途中间,阮绡想到城南有一家味道不错的蒸饼铺子,而那铺子又紧挨城南的小学市,便差点忘了今日的主题是龙爪凤仙花,她与傅好说道:“我前阵子画了一幅扇面,今日正好拿去学市托人包装好,天贶节的那日送给殿下作礼。”

傅好眼睛发亮:“大小姐真是这世上最有心的人了,奴婢能看看吗?”

“这个无妨,”阮绡拿出扇面,摊开在傅好面前:“我书画学的不精进,只怕入不了殿下的眼,不求殿下能喜欢,图个心意罢了,所以包装一定要好,不然定让行家笑话的。”

傅好一拍胸脯:“没问题的,正好城南有个小小的学市……”

看傅好噼里啪啦地说起来,阮绡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学市外有一家蒸饼铺子,我从前最爱那个师傅的手艺,不知今日他可开张了……傅好,你帮我买来尝尝,要小米面和绿豆面的那种,多买一些,我去装扇面,咱们一炷香时间在学市口碰面吧。”

傅好有些沉吟:“今日是偷偷带着大小姐出府的,咱们身边连个可靠的侍卫都没有,放大小姐单独行动,实在不妥。”

阮绡拿起身侧的帷帽:“这不带着遮掩身份的东西了吗,你且放心,学市的路我门儿清,何况来来往往都在店铺之内,这一大早的,除了小偷,只怕不会有人为难了我。”

傅好隐隐有被说动的趋势。

阮绡继续劝道:“我是真的想吃那家蒸饼,要是去晚了就卖光了,可拿着蒸饼又不让逛学市,沾到人家书卷扇面上说不清楚的。”

傅好低下头想了想:“那……大小姐您可快些回来,如果……如果一炷香时间见不到您的面,我就是杀进去,也要把您拉出来的。”

阮绡又是发誓又是再三保证:“你放心,我这个人最守时了。”

“那好吧……”

马车在学市门口放下傅好,傅好顺着阮绡指的方向去买蒸饼,而马夫驾着车将阮绡送进学市里最大的一家扇子馆,阮绡戴上厚重的帷帽,跳下马车,与车夫说道:“你在这稍等我一会,我去逛逛。”

“是。”

阮绡拿着扇子进了店铺,将扇面放在柜台让店家拿去装饰,自己又趁车夫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绕着学市走了两圈,才找到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阮绡看看左右无人,迅速钻进巷子,大约走了十来步,听见身后有人小声地喊:“大小姐……大小姐……”

阮绡转过身,发现自己漏过了两个店铺之间的缝隙,只见灼灼身穿一件稀松平常的布衣,用一块方巾将小脸裹得严严实实的,正向她招手,阮绡连忙走过去:“你这隐蔽的功夫跟谁学的?太厉害了,我险些找不到你。”

灼灼呲咪呲咪地笑起来,也不回答,带着她钻过一条缝隙,来到另一条小巷子中,阮绡一抬头,便看见前方的风刃,风刃见了阮绡,格外开心,“哒哒”着用马蹄砸地,阮绡上去安抚着风刃,笑道:“灼灼,我真对你刮目相看了。”

灼灼开心道:“只要大小姐平平安安的,这些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阮绡翻身上马:“你跟我说阮娘所住的医官就在西五里营?”

灼灼点点头:“是的,西五里营进去,随便问个人人家都知道,那家医馆有名气的很,不过大小姐一定要掌握好时辰,切莫晚了,如果奴婢今日被傅好撞见了,扒皮抽筋都是好的……”

阮绡郑重其事地向她保证:“放心,就交代两句话的事,我会速去速回的。”

看灼灼站原地,面露焦灼,阮绡不敢再耽误时间,一夹马腹,风刃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渐渐淹没在人群中。

路过东五里营的巨大石门门匾,阮绡“吁”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晨起时分,街上行人寥寥,她随意问了一个背着篮筐、像是采药归来的老者,老者听说她要找医馆,拍了拍胸脯说:“姑娘此行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就是给如祉医馆送药的,姑娘随我来吧。”

阮绡道谢,跟随着老人绕过一户富商大家的府邸,来到一处僻静的胡同,老者道:“姑娘看着有急事,是要寻人吧,喏,前面就是了,你先去,我老头儿要喘口气再走。”

“多谢!”

阮绡翻身上马,跑了两步,来到这个看似普通,实则别有洞天的医馆。

甫一进门,便有两个小厮认出了她,一脸讶然,对视一眼,匆匆行礼问安:“大……大小姐……”

阮绡没有时间顾及其他,问道:“阮娘是不是住在里面?”

两个小厮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阮绡冲上去提高了嗓音:“我问你们阮娘在不在?你们为何不说话?”

那两个小厮何时见过她发火,吓得浑身发抖,噗通跪倒在地上:“大公子吩咐了,除了我们日常看护的,其他人都不许见阮氏,更何况是大小姐……”

阮绡气的眼冒金星,一手捂着脑门转圈,半晌才道:“反正我今日出现也没打算完全隐瞒住公子,我人即在此 ,肯定要进去看看阮娘的,无功而返算个什么,这事情日后公子追究,通通都算在我身上,就说……就说我进门就把你们二人打晕了,强行闯进去的。”

那两个小厮抬起头相互对视一眼,难掩的无奈和害怕,阮绡低下身子去,用寒冰般冷肃的口吻说道:“别等我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了,你们知道我没有那个耐性。”

两个小厮哀叹一口气,指了指东边:“大小姐……在东边那一处……”

阮绡勾起唇角一笑,加快了脚步赶了过去。

她到时,一束阳光正暖暖地洒进房间,八仙桌前坐了一个瘦小的身形,就是阮娘无误了,她鬓发似是皆白了,腰也佝偻起来,素衣难掩她背影的憔悴,看的阮绡几乎是肝肠寸断,阮绡上前小声敲了敲门,阮娘不知是她,沙哑着声音道:“进来吧。”

“阮娘……”

随着阮绡轻声地一唤,八仙桌前的身影重重一颤,阮娘小心翼翼地起身,一手抚上疼痛难忍的伤口,隔着门框、尘埃,还有清晨被阳光穿透的雾霭,阮娘看着眼前熟悉的孩子,浓浓的悔意统统蓄积在那双眼中……

华伶瘦了,也黑了,但看起来阳光又健康,她穿着誉王府华美的裙裾,手拿一个厚重的帷帽,与阮娘记忆中那个娇小、虚弱的孩子大不一样了,十几日犹如几十年般簌簌流过,想到自己险些被迷住心智犯了大错,阮娘的眼眶里瞬间积满泪水,她匆匆撇过头去揩泪,呜咽呜咽的声音在空寂的院中像冬日凛冽的风,呼啸着打在阮绡的心头。

“阮娘,你想我了吗?你若是心里还有芥蒂,其实也无妨,当日之事,并非我一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可伶儿太想念你了,所以忍不住闯进来看看你,但时间紧急,没办法一件一件事情说清楚……”

阮绡不敢上前,只是柔柔地说道:“没有顾忌你的心情,到底想不想看见我,就一意孤行地过来了……公子说过会为你追查杀死荆运的凶手,所以请你一定相信他,这件事牵扯甚广,而我不想你留在此地,再被有心人利用,所以……”

阮绡从袖兜中拿出一袋金银和出城的路引:“阮娘,我又自私地给你下了决定,离开这里吧,去江南,我与公子再过几月就去江南,我们在那里碰面,到时你想去哪里,我都一一安排好,怪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阮娘慢慢停止哭泣,咬着唇瓣望着阮绡,点点头,同意离开此地,又接着摇了摇头,似是告诉她无须自责,阮绡的心情慢慢平复,她从阮娘红肿的双眼和未干的泪痕中找到熟悉的眸光,那是只有亲人才会有的温暖和信任,阮绡安下心来,她知道阮娘已经原谅她了,也会听从她的安排,离开这里,去江南找个清静的地方等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