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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有宠 第十六章 逆风

刘瓖转身朝她走来,从她手中抢过缰绳,两个人如此贴近地站着,刘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锋芒:“你的全部所图都像用刀磕在额头上,可你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本高姿态的走进大家地视野里,可你又装作不谙世事,如此左右摇摆的你,能吸引到绽放的花吗?还是你拿着心爱的格桑花,却期待日后将单薄脆弱的它变作盛世里的牡丹?”

刘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你手无寸铁,可心中有丘壑,不甘平凡堕落,但说到底,你祈求的东西还不如我来得实在,我们彼此站在此处,说着彼此才能听懂的话,又要跟谁装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呢?大小姐,你的生活里还真是充满了虚伪。”

华伶的手慢慢垂下,脑袋越来越低,几乎要埋首在格桑花的花盘中,她似乎在生闷气,又或许在反思自己,刘瓖将缰绳一圈一圈绕在手腕上,又一圈一圈放下,等待她的反应。

“你才十六岁……”

“是!”

华伶突然抬起头:“我才十六岁,你让我学成什么样子过活?因为我只想活下去,这是我全部的祈求,所以我喜欢什么,就去得到什么,我若看不惯那些艳丽又张扬的花,大可以不必费心取悦,我喜欢我手里的这一枝,我便可以为它拼尽一生时间,不是所有的路都要按照前人经验所走,这世上……只能有一个人喜欢牡丹花,纵使沧海桑田,我也不会成为那个人,所以我虚伪,我摇摆不定,那是因为我的人生一直在经历风雨飘摇,在飘摇中做出选择!”

“如果他是呢?”刘瓖挑起眉,就像在逗弄一个斗气的小女孩:“如果被你寄全部希望与祈求的那个人,想得到这天下全部的牡丹花,你也要闷头不顾地走自己的路走到头吗?还是……趁现在就跟他分道扬镳?”

“怎么会……”

华伶不禁后退了一步,她预料刘濬放弃太子之位是为了保命,为了谋划更光明的前途未来,所以她义无反顾地要缠上这棵大树,好在飘摇之中寻一处宁静,静静活下去,但事实证明她越靠近他,就越靠近权力的中心,如果刘濬追求的是至高之位,那她……在刘濬面前得过且过的样子,一定会让刘濬大感失望。

她会成为弃子,或者,她会在朝堂风云中迷失自己。

刘濬利用她,也可能再利用别人,她只是刘濬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或许一辈子走一步就可以了,但这一步棋,可能要拼劲她的全力,所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最后的一步棋做准备,为了刘濬能得到这世上所有的牡丹。

华伶抬起头,牙齿紧紧咬住唇瓣,又松开:“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刘瓖摇摇头:“说了又怎样,我们如今在一条绳索上站着,还怕谁会故意切断这条绳索吗?因为我们要走的路一样,所以本宫提点你几句,不过分吧?”

“你怎知我不会临时倒戈?”这句话,似是讽刺。

刘瓖立时回道:“皇兄这颗大树难道还不够你乘凉?以你的城府,去哪儿都会立刻被豺狼分食干净。”

华伶有些泄气:“你知道我的事知道的太多了。”

刘瓖不以为意:“因为你本就像一张白纸,这世间,能让本宫投去青睐的女子,都是本宫一眼便能看穿的女子,本宫的稚儿……只要一眼便知道她只要我府中的金银。”

“那是因为殿下没有权势吧?”华伶气怒道。

刘瓖蹙着眉头,嘴角却抽了抽,这女子锋芒的很。

“说远了。”

华伶扁扁嘴,偏过头不去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

“华府的大小姐,你若连身份都还混淆着,就很危险了。”

华伶身子一震:“殿下调查过我?”

“本宫有权力调查誉王身边的所有人,像你说的,这世上想得到牡丹的人只能有一个,如果你就是那个想得到的人,那么你今日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华伶不禁全身一凉,怪不得他说她虚伪,一个将她调查个清清楚楚的人,一个知道她全部秘密的人……她全部的掩藏,都像一个低劣的笑话。

华伶看向远处的平坦草地:“我们到了。”

刘瓖看向她带着一丝凉意的面容,从山顶吹下的风掀起她的裙角,烈烈作响,那一头青丝束在一处,利落整齐,一双纤长精瘦的手拂过颊边的乱发,唇角弯起一个阔达的弧度,她的眼眸乌黑又明亮,在刘瓖看来,这双眼、这神情竟与刘濬有三分相似,感觉告诉他,华伶与刘濬,是一路人。

刘瓖松开缰绳,对她说道:“上马前,马夫会帮你检查一切装什,装配马具,水勒、缰绳、骑鞍、汗屉、髻甲、马镫,你统统要复检一遍,你的马,你要知道它的喜恶,知道它带什么配具最适合,就算是水勒,也要调节到马儿最舒服的状态。”

他一边说着,一遍在她眼前利落地将所有物品重新归置一遍,他边讲,边抬眸看向她,不得不承认,认真起来的刘瓖,颇有些老师的风范,嘴角也不会常常带笑,斜飞的剑眉耸在一处,严肃又刻板,颠覆了以往的形象。

“马鞍不能太大、更不能太小,这绿鞍正正好,安装水勒时记得在一侧安抚马儿,水勒专门调节方向,一会你上马,再细细体会吧。”

“是。”

刘瓖俯下身,指着马腿上的绷带对她说:“这个即便是大宛良驹也必不可少,绷带有效减轻马腿之间的摩擦,避免发生危险,切记不能忘记。”

他挺起腰板,一手拍抚马儿一边说:“上马时站在马身左侧,先抬右腿,绕过马身,手腕缠住缰绳,不然马会在你上去的时候跑掉。”

看华伶跃跃欲试的样子,刘瓖挑起嘴角:“等不及了?”

她点点头。

刘瓖嗤笑一声:“还没开饭,就想吃一整头猪,你可别眼大肚子小。”

“殿下说话向来无所顾忌吗?”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昂起头挑衅地盯着他:“小女胃口不大,能上去就行了。”

“好”刘瓖松开缰绳,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你来。”

华伶瞥了他一眼,上前,利索的将缰绳缠在手中,一边轻抚风刃:“别怕。”

她想着昨夜看过的书,结合方才刘瓖得实战教学,手扶绿鞍,脚踏马镫,一个使力,将将跳上去,却因为风刃往右侧挪了一步,而失败地掉下来,刘瓖在一边单手扶了她的手肘:“再来。”

这次她将缰绳又缠的紧了一些,却怕弄疼风刃,特意靠近风刃的嘴巴检查了一下,换来刘瓖认可的点头。

这次上马出其不意地成功了,在刘瓖的眼中,她似乎该是笨拙的,要与马切磋几个来回,但却忘了她生的玲珑瘦弱,所以对于男子上马的力量十足,她则是相反的身轻如燕,见她抬腿绕过马背,倏忽之间像个战士般跨坐在马背上,那垂直的体态,在烈烈风气中,有一种俊朗的美。

她俯身下去,将脸贴在风刃的鬃毛上,一手拍抚着风刃:“乖孩子。”

那样子,殷足的像个要到糖吃的孩子,刘瓖双手叉腰看着她:“别太得意。”

她的侧颜,带着清晨芳草一般诱人的嫩,迷人的阳光,如纱笼罩在她的面容上,脸上细细的绒毛包裹住一抹难以舍弃的金色,高挺的鼻梁上一滴汗水留下,滴在又小又润的唇瓣上,她轻轻一抿……

刘瓖几乎是怔住了,又飞快地打了个冷颤,别过头去。

“殿下?”

“嗯?”

刘瓖深吸一口气,又重新迎着阳光看向她。

华伶耸耸肩:“殿下若累了……”

“本宫可什么都没有说。”

她垂下头:“怎么前进?”

刘瓖闷笑两声:“刚学会上马就想走,小心一会想下都下不来,你还应该学学如何下马才是。”

刘瓖走到她身前,演示道:“跟上马的姿势同理,先右腿垮下来,左脚脱离马镫,双腿从马腹一侧跳下来,要小心。”

“好。”

华伶一手扶稳,抬起右腿,跨过马背,左脚脱离马镫,正要往下跳,便听身后破空而来的一声呼啸,刘瓖急中生智一手上去,用胳膊将她整个人迅速的捞下来,她还没准备好,就跌进刘瓖得怀中,两个人“噗通”栽倒在地上,华伶只见眼前一闪而过的一只羽箭,划破风刃的脖子,一路向西狠狠钉在前面的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