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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有宠 第十四章 马术

傅好看华伶的脸一丝一丝红起来,便笑道:“奴婢碎嘴子,说了这么多,是希望大小姐无需多礼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大公子都如此,大小姐更不要动辄谢来谢去。”

华伶自然听得懂傅好的话中话,傅好大她几岁,风月之事上比她上心,平日话本该没少看,故懂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道理,在他们眼中,刘濬做的一切都违反常理,对她这位大小姐用心极佳,但华伶并不这样想,若你喜欢一个女子,便单纯喜欢,任何事掺上利益二字,就会变味,失去原有的珍贵,变成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刘濬下了这么大力留住她,又做出世间女子皆爱的样子,莫非是因为想利用她,在纷乱的朝局中,扮演另一个不同以往的、颠覆的形象?

阮娘本在一边笑眯眯地听,后来看华伶又似儿时一样木呆呆地神游天外,不禁下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心中定是高兴地大乱了!”

傅好掩袖一笑:“大小姐日后若能成为主子,也不枉奴婢以下犯上一番……”

华伶反应过来,望向傅好,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带些难以言说的羡慕和期待,怪不得刘濬将傅好赐给她,这个小姑娘甚是单纯,嘴巴也麻利,若换个人处在华伶的位置上,肯定被她哄得不知高低了。

“好了好了,在这里没人管的闲话这些,外面可不许胡说,大公子的形象岂能被你我这样的闺房小女子毁了。”

华伶整整衣裙,起身回到美人榻上坐下:“你们两个且说着玩着,我看看书,明日还要上考场的。”

最爱说闲话的阮娘碰上小女子心思的傅好,两个人凑在一处分享各自的八卦,看华伶认真读书,便放低了声音,这二人仿佛仲夏夜里的两只蟋蟀,虽然略有吵闹,却难得热闹。

华伶翻了一页书,觉得十分苦恼,书本上的东西复杂生僻,她有些看不太懂了……

明天若没有老师在,纵使风刃乖巧,也不免被她这个新手折腾出脾气来。

甚头疼。

第二天华伶起个大早,换上一身帅气的戎服,登上靴子,将长发挽成发髻,在阮娘招呼里速速吃了早膳,随着傅好一同去了马厩,歇过一夜的风刃仿佛知道自己今日可以出去放风,显得格外神采奕奕,马夫将绿鞍安好,缰绳、水勒、马镫、髻甲也备好了,华伶细看风刃,似乎马夫还给它刷过毛,通体的金色在阳光下仿佛开出花的水波,在华伶的眼中闪动,华伶抓了一把麦草上去喂它,一手抚着它的鬃毛:“好马儿,今天算是对你我的第一次考验,你对我有些耐心,回来让马夫准备更好的麦草。”

傅好道:“大公子让盛郎当大小姐的护卫,领着咱们去草场。”

“成,”华伶牵上马缰:“那盛郎岂不是没办法陪同保护殿下左右了?”

傅好摇摇头:“不知道,可能今日大公子要在宫中多呆一刻,去看看西宫贵妃娘娘,带着盛郎过去也得让他在门口候着,不如陪同小姐。”

华伶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马厩的院子,盛郎早已等候在院外,依旧是一身深色武士服,别一把略带沉光的宝剑,盛郎的个头与刘濬差不多,却比刘濬更魁梧奇伟,他仿佛一直在做刘濬的遮阳伞,晒得只剩下一口白牙十分明显,倒将刘濬保护的像块白豆腐。

“大小姐!”盛郎正打算撂袍跪地,却被华伶喊停:“咱们还是快些去草场吧,日后你见了我不用行跪礼,打个招呼即可。”

“是!一切听从大小姐安排!”

盛郎出了府门口,有两个侍从牵了一匹黑马给他,又给华伶拉出一辆马车,华伶一边戴帷帽一边疑惑问道:“我们不骑马去吗?”

盛郎回道:“小姐马术未成,此时骑马而去,草场又高又颠簸,十分不安全。”

“那我到了草场再骑马好了。”华伶在傅好的服侍下上了马车,两个女子在马车中坐好,华伶问道:“草场在哪里?”

这个傅好最清楚了,之前随侍大公子,她连宫中都常走动。

“说是草场,不如说是个广袤的大草甸,在骓山东麓一线,要走几里山路,草甸生在半山腰,是皇帝御赐给大公子放马狩猎的地方,无论近看远看,除却陛下御用的狩猎场,就只有大公子的草甸最好了,还有专门的禁军管理呢!”

禁军……

岂不是父亲的人?

原以为枢密院与三衙各司其职,虽有相互不满,但更多要鼎力合作支撑这个帝国的运转,却不料父亲比皇帝更有宏图大志,他的手不禁伸向三衙诸事、掌管禁军大营,甚至将各个皇家狩猎场都圈进管辖范围,不给皇帝一丝喘息机会,怨不得皇帝授意刘濬暗里对抗父亲,若你时常被另一个人无微不至地监视,而他又说自己无篡权之意,你会相信吗?

刘濬让她认清并参与眼下局势,有什么意图?难道只是单纯让她明白,作为一个重生在誉王府的远房堂妹,眼下局势弊大于利,她必须谨言慎行才不至于落入两难、甚至背信弃义的境地?

刘濬说过,大靖有多大,她根本不知道。

这句话,华伶似乎明白了。

比起他从嘴里说出要小心做人,安静做事,不可锋芒太露,不如让她亲眼所见,亲身所体验。

“大小姐?”傅好见她垂着头一言不发,问道:“大小姐不舒服吗?这马车是有点晃,不如大小姐先休憩一下,等快到了奴婢再叫您起来。”

华伶摇摇头,问道:“你以前常来此处吗?”

“是!夏天的时候大公子常与太子殿下来此处狩猎,太子殿下极其喜爱这里,一有空就会喊上大公子呢。”

华伶刚想点头,却因为突然想起一件事,后背陡然发凉。

傅好在一边“叽叽咕咕”念叨着在草甸狩猎的往事,什么夏天绿草如茵,天与地仿佛浑然一体,什么秋天打草,小草枯黄,看着更加柔和美妙……华伶统统没有听进去,若不是这帷帽她方才懒得摘下,现下这副见了鬼的表情一定能唬住傅好,华伶装作随意地问道:“你说这草甸中有没有危险的毒蛇猛兽?有狼吗?”

“当然没有!禁军管理的一丝不苟,怎么能让这些东西混进来呢!”

可据华伶所知,多年前,就因为这里管理不善,在刘濬年纪尚小时,不幸被毒蛇咬伤,太子刘驲帮他吸毒疗伤,这是奠定刘驲太子之位非常重要的一段往事,从那日之后,刘驲的仁德传遍大街小巷,从此再也不用担忧被前太子刘濬所影响。

这么一想,似乎这毒蛇是必须要出现的重要道具,华伶一手支夷,眉头紧皱,那么到底是谁干的?

傅好说禁军管理不善,那么是父亲一手策划?

可父亲为何要与丢了太子位,没权没势的刘濬过不去,非要置他于死地?

太子刘驲更不可能,刘驲若是有虎狼之心的孩子,刘濬怎会一意孤行要让位,甚至还要以低人一等的姿态辅佐他?

难道是刘濬为了稳固刘驲的太子位不惜拿性命相搏?当年,他们不过十岁的孩子,哪里生出这么毒的城府?

华伶愈发觉得云里雾里,只怕不仅她搞不懂刘濬的意图,全天下的能人志士都无法理解其中的奥义。最初一帆风顺的人生,折腾成一出跌宕起伏、充满阴谋的大戏,图什么?

就在她陷入沉思,忽地马车压到一颗石块,整个车颠跳一下,傅好连忙在车中拽住华伶的衣袖,可还是没有护住华伶冲向车壁的头。

“嘭”

“诶哟!”

“大小姐!”

这三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的,马车连忙停下,盛郎翻下马上前确认情况:“大小姐可受伤了?”

“你们怎么看的路!”傅好吼道。

盛郎急的抓了抓头发,歉意道:“那石子原本在土里埋着,刚才马蹄踏出来,车轮正巧压过去。”

华伶摸着高高肿起的额头,疼的嘶哑咧嘴:“没事,继续走吧,山路颠簸难免的。”

“大小姐……”傅好担忧地看着华伶:“都肿的这么高了,不如我们先去城里看看大夫,开盒药膏抹一抹。”

华伶摇摇头:“一来一回浪费时间,一会到了草甸,你帮我寻几株透骨草,捣烂了贴在肿患处,一会就好了。”

“外面野地里的草药多不干净,要是用了脸上发痘了怎么好!”

华伶最不担心这副皮囊:“不会的,我早前用过。”

“好吧,听您的。”傅好悻悻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