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的笑意笃定而沉稳,道:“是你做的!是你将他们引来的!”
我抓着芦苇的手越来越紧,他道:“太子处处打压本王,此事被本王撞见正好可以扫扫他面子,本王才可解气!”
我冷笑,镇定如常:“朝堂上的事非要在私下解决,一点也不是大丈夫所作为。”
他深深震动,眼底盈然:“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发现你我,独自在这里,该怎么办?”
眼波一动。随他而去。
直到呼喊声越来越远,最后直到消失,前殿依旧歌舞兴起,恐怕温大人还不知道后院发生了大事吧,我与德王我了避嫌,一前一后进了殿内。
“阿玺,你去哪里?”就在这时,子轩问道,我一张略显疲惫的脸看向他,依旧光彩照人!
我闻声,微微转身,皱眉的看着子轩,有些凌乱皱褶,“有些闷,出去走走而已。”
微微凌乱的长发不乖的卷起,修的那张倾城的容貌,芳菲妩媚!
我嘴角一弯浅浅的笑意:“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故意的是不是?不想让其他姑娘家靠近你?”
“还是阿玺懂我。”他红唇轻扬,扬起一抹温润的浅笑,优雅的坐在凳上,双眸睨向我。
“既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为什么还要留下来?”我自顾的倒上一杯清茶,喝起来。
“还不是那太子,他要留,还非拉着我!”子轩没好气的喝了一口闷酒。
能让华哥哥留下来的恐怕只有般菁了吧,大概是白天他们都已经见面了。
辰王,真的是好手段,如此有心机,危险的男人,我怎敢靠近?
我的眸本来温润的清眸瞬间变得冰冷,星眸蕴含着浓浓的凉薄和冷硬,红唇灼灼燃烧着烈焰,我捏着茶杯往桌上一磕,自古皇子相争,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这时有家丁进来,在温大人的耳畔说了些什么?只见他脸上一变,看向温翎之,温翎之正在敬酒,也停下手中的忙活问道:“父亲?怎么了?”
温大人,立马改了面色,打着哈哈说道:“不过是家里进了个毛贼,老夫去看看。”正说着,便整整衣襟而去。
这时,德王那不消停的人也站了起来,道:“本王倒好奇,这毛贼大胆包天竟敢偷到臣相大人家了!还逢上令公子大喜!”
温大人本想拒绝,可德王已经先行一步走出了殿内,这世家公子小姐们,成日里没事就爱看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扎堆,一看德王去了,便一个个都跟了出去,我本打算是不去的,但也被子轩硬拉了去!
当我到了的时候,塘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家丁们的手中的火把燃烧着,将整个夜空点亮的如白天,水边上哪两具衣不蔽体的肉体碰撞在一起,而他们通通用衣物挡住了重要部位,最重要的是挡住了脸。
我自然知道他们是谁,德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而般菁也只是慌忙的穿了一个肚兜,在众目葵葵之下,我都为她感到羞耻。
他们身上风雨后的痕迹,脖颈上的吻痕处处都是。
“这原来不是捉贼?本王看来是捉奸啊!”德王脸上洋溢着微笑“温臣相的府邸中怎么会发生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
温大人连连对众人道歉,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儿的嘀咕起来,不断有人指指点点,见温大人一发难,除了道歉竟不知如何言语,一个劲儿的给众人赔罪。
“哎哟,这都是什么事儿?”
“谁知道啊,前面办着喜事,后面就有人偷情,这丞相府好玩儿!”
不断有人开始调侃起来,见温大人脸色铁青,很不好看,这时温翎之也赶了来,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
一见这场面,他大跌眼镜,“怎么会?”
“这二人坏了温公子的大喜事,活该拿去浸猪笼!”被德王打断了,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我看着华哥哥的身体明显一颤。
“对!对!说的没错!”
“就该这么干!”
众人起哄,我被德王的话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波光冷硬,红唇紧抿,神情凛然,一双寒彻入骨的眸子如黑潭般深邃,让人不敢探究,我上前一步道:“这好歹是温府的事,大家还是不要插手是好。温臣相在此,既然是家事,德王怎可随意做主。”
子轩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不必强出头,可他不知那里狼狈的男子是华哥哥!
温臣相福福身,偷来感激的目光:“王妃说的既是,这不堪的事既然发生在老夫的家中,老夫自然会处理,这二人也是老夫家中两个下人,老夫将他们打发出府便是。”
“诸位抱歉,请大家移步前厅吧。”温翎之也十分内疚的说着,可我却注意着他每隔眼神,难道他就对此夜发生的事情不知情?
德王双眸冷硬逼人的低垂着,本来用衣物蒙住双脸的华哥哥, 突然双手一松,衣物掉了下来,那张众人熟悉的容颜呈现,皆是目瞪口呆!这里偷情的男子居然是当今的太子!
此刻我在仔细一看,见华哥哥的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是谁出的手?!我望着人群了,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子轩在我身后惊道:“天哪!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瞬间,片刻寂静后,人群里又炸开锅了,德王笑道:“原来是大哥,大哥还真是好兴致。”
“德王你少说风凉话了!”华哥哥爆呵。
“哦。”德王清清淡淡一声儿不再说话,只见温大人一时茫然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温臣相,这位姑娘服侍本太子甚好,本太子十分喜欢,择日来府上迎娶!” 说完,华哥哥愤愤的转身,大步离开!
华哥哥本来就给众人留下的映像不是太好,今日,在场的全部都是王公大臣,世家贵族们,恐怕今日过后,华哥哥在众人口中会跌倒极点!少不了朝堂上又会被人参几本了,这一年多来的努力也算是白费了。
这或许就是德王的目的!
华哥哥失利,他便会无形的得利。
子轩哑然的不可置信,良久才反应过来,看着我,立马追上了华哥哥的脚步,我从人群中抽身而走,不与他人做谈。
发生这档子事,我也无心什么宴会,我拜别了温大人,正欲离去的时候,温大人却躬身道:“王妃,且慢。”
他看着我手里的随珠烨烨发光,衬得一手莹白如玉,他微微一笑道:“今日多谢王妃了。”
我扬了扬脸,并不在意,道:“今日的事恐怕正中了臣相的意思,臣相还是进去陪陪其他宾客吧。”
他一凝眉:“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就不懂了。”
我转身,望着迷离的夜色,看着红绸下贴着喜字的灯笼,随风摇曳,冷冷的回道:“如果臣相有什么不明白,倒可以去请教王爷。”
听我此言,温大人哑然咂舌,半晌,也显露了目的“小女温兰现在辰王府上,老夫愿王妃能多容忍她一点,她从小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老夫还在这里向王妃配个不是。”
他年迈的身子朝我九十度的鞠躬,我连眉头也懒得抬一下,朱唇微启:“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比起本王妃,令媛真是乖顺多了。难道臣相大人不知,打小本王妃便是长安城中的霸王花,你觉得本王妃会对她好吗?”
我向来不会装腔作势,摆什么谱子,遇到不喜欢的人,也懒得与他卖关子。
温大人窘迫的半晌不说话,见我欲走,才从喉咙里卡出几个字:“此事,的确是小女做得不对。”
阿婉扶着我的手,迈上台阶,回头看了一眼庭中的温大人,道:“郡主,咱们跟他废话什么,我看那温兰说不定就是他唆使的!”
我微微抬头,闭眸,动了动眼睑,温兰,她出现在辰王的身边,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怎么也放不下!
只觉得胸口烦闷难安,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脑中也一阵阵晕眩,仿佛身体轻飘飘的,堆在一堆浮絮之上,四肢百骸半点力气也无。
薄薄的锦衣着身,像有千斤重似的不能承受。可是,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呢?我怔怔地想着。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身后脚步声肃然有序响起,“王妃,这是要回去了吗?”
“借德王的手,看了一场好戏,戏终人散,留下来的人都是收拾摊子的,本王妃还在这里作甚?”我的性子里有几分随了娘亲,平日里亲和,但遇到不对的人,那嘴上是绝对不会饶人的!
他嘴角一弯:“辰王妃错了,此戏才刚刚开始,我们都是这戏里的角儿。”
她此话说的有深意,我看着他的眼睛,深如大海,不可探究,我从小便视他为敌人,心生厌恶的回道:“这是你德王的戏。与本王妃无关。”
“本王的戏,不仅要唱到你,还有辰王!”
我幽幽一笑“本王妃的夫君在疆场上能舍命换我朝一片安宁,踏过累累白骨。而德王在长安城中原来只会唱戏?”我一向胆子大,也不怕得罪他,可是这分明的笑话他,脸阿婉都偷偷弯了弯嘴角,见德王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我福福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