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我一只手合上车门,一只手在拿着手机和崇想念通电话,叮嘱他,“记得考完试了就来晓忠这里——要我去接你吗?”今晚上晓忠家里做东,让我们一家子来吃饭,我这个无业游民就先过来了。
“知道了,不用接,我自己打车去吧。”
“好,那先这样吧。”挂了电话,往大门去,按了门铃,立刻有阿姨下来给我开门。
“阿姨,晓忠呢?”我问道。
“晓忠在楼上房间里呢,我给你倒杯热糖水吧?”这个阿姨很厉害,居然记住了我喜欢喝红糖水的事情。
我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要喝再找你吧。”现在不渴,出门前才喝的水呢。
说完了,上了楼,往晓忠的房间走去。房门是锁着的,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就自行开门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晓忠正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
现在是四点多,他怎么还在睡?看看衣服,也不是睡衣,怪了,睡觉也不好好换身衣服睡?我反手合上门,轻轻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晓忠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枕头旁的是什么?好像是相册?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拿了过来,还有点沉呢。翻开了,真的是相册——哎,这个女人是?
我仔细看起来,皮肤白皙的女人,身材高挑,那眉眼,和晓忠有点像呢。我一页页地翻,忽然发现,全都是这个女人的相片,偶尔有几张是她和小时候的晓忠的合影,那脸上全是爱意,但,也泛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小时候的晓忠,看起来很可爱,可是眼角还是有现在的一点点坏,看起来似乎不太爱笑,也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但是无论如何,比现在的他可爱多了。
等等,这个女人,会是晓忠的妈妈吗?
我很好奇很好奇,晓忠从来不提他的妈妈,我来他家里好几次了,也从来没见过他妈妈的相片,这倒是头一次。
“你在干嘛?”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相册啪的掉在了床上。“你醒了……”我顿住了话头,晓忠的脸色看起来很沉,很可怕。
这样的脸色,让我想起在北京的时候我恰好碰上呓语的他,那一夜,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坐了起来,拿过相册合上,不说话。
我小心地问道:“怎么了?晓忠?”我又惹到他了吗?
我看着他手里的相册,是和这个东西有关吗?他不想让我看吗?
晓忠下了床,把相册收在他的床头柜里,咯嗒一声关上了床头柜的抽屉,这才抬头看着我:“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动我的相册!”
我有点委屈,他干嘛这样凶?有话不能好好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站起来,我低声道歉:“对不起!”为什么到现在,他还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感觉我就像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发生了性-关-系,我也没有缠着他啊,也没有说因为那样就怎么怎么对他颐指气使的,莫名其妙!
我转过身,想绕开他离开——受不了他这样委屈我!
“阿兰!”晓忠却拉住了我的手腕。
“干嘛?”我想挣开他的手,但是他立刻就抓紧了,我挣不开。
“别闹。”他从身后抱住了我。
闹?怎么都说是我闹呢?明明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凶我在先。他老喜欢打我一下,再给我一颗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了,别生气了。”他扳过我的身子,脸上有着笑意,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我靠着他的肩头,气渐渐消了——我就是这样,对晓忠再气,但只要他肯理我,我就气消了。我犹豫了会,问道:“晓忠,相片上的女人是你-妈妈吗?”应该是吧?
肩膀猛然被抓住了,抓得我生疼。一抬头,就看到晓忠的脸——更甚于刚才的阴沉。
他一字一句道:“那不是我妈妈,是我姑姑!”
我皱眉,姑姑?好像没听说过。他的手扣得我太紧,我太疼,于是忍不住出声:“晓忠,你放开我。”
他却充耳不闻,仍在说:“你记住了,那不是我妈妈,是我姑姑!”
我疼得要哭,“放开我,晓忠!”
他不放,我终于哭出声,近段来,我总是轻易就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猛然用力一推他,我向房门跑去,手才摸到门把手,晓忠已经从身后将我一把抱起。我叫了一声,整个人被他牢牢抱起,我悬在空中动不了。
“你干嘛?放开!”我又哭又闹,他怎么每次提到他妈妈就跟疯子似地?
整个人被狠狠摔在床上,晓忠压了上来,亲吻我的眼睛,喘着气:“对不起,阿兰,我不是故意要惹哭你……对不起……”
他解开我的衣服扣子,我呜咽着想要制止他,但是无能为力,我怎么能拼得过一个男人的力气?很快的,他扯下了我的裤子,我叫起来:“房晓忠,住手!你这个疯子!”他现在就是个疯子!
我是喜欢和他做,但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做!
他现在是个疯子!
他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轻车熟路地分开我的双腿,他的炙热就在我的柔软处抵着。
“呜……”我拼命摇头,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牢牢捂住我的嘴,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伸手抓他的胸口,他立刻扣住我的手腕,固定在头顶上方。
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们都定住了。
“晓忠,你爸爸说打你的手机你没接,让你接电话。”是阿姨。
我借机想要挣扎,他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的手腕疼得不行。
“晓忠?”阿姨又在敲门。
晓忠猛然一挺身子,我的痛呼声淹没在他的手里。他就这么进来了,毫无前-戏。
“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可是他还在捂着我的嘴,还在制住我的手,不让我反抗。
他不动,等待我的适应。我急促地呼吸着,试图缓解疼痛。
“晓忠?阿兰?”
晓忠不耐烦了,猛然喊道:“我有事,等会打给他!”
阿姨走了,没人再敲门了,没人再妨碍他了。他动了起来,激烈的程度让我眩晕。他在我耳边说:“别哭,阿兰。”他吻掉我的泪痕。
“我松开手,你别叫出声,好吗?”他像是在哄劝一个孩子。
我还能叫什么?大声叫了引来人吗?
恶魔还在说:“忍一忍,过一会就不疼了,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擦掉眼泪,默默给自己穿衣服。晓忠坐在床沿给他爸爸打电话:“嗯,阿兰到了。酒?家里还有的吧?……好,我让阿姨去买。”
他挂了电话,凑过来抱我:“还生气?”
我不想说话,推开了他,背对着他继续穿衣服。
冷不丁,晓忠在我身后冒出了一句话:“你刚才不也很享受吗?”
我火了,狠狠一瞪他,把袜子穿上。
他不耐烦了:“阿兰,你到底要怎样?”
我到底要怎样?眼泪又落下,我冷冷擦掉,转身对他说道:“房晓忠,你就是个王八蛋!”
他倏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哈,还不许我说了?我指着他,余怒未消:“你想要泄-欲就找别的女人去!你当我喜欢被人强吗?你心里有不高兴的事情就发-泄在我身上?凭什么?!”难道不是吗?他刚才分明就是心里头有不高兴的事情,有压抑的事情,所以在我身上发-泄!
“你胡说什么?!”房晓忠死死盯着我。
“我没胡说!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止住眼泪想要落下的冲-动,“房晓忠,你可以和我说你不高兴,我走开就是,就算你要做,也请你好好和我打声招呼!不要当我是你过去的女人,想上就上!”
是的,我在乎的是他的态度,我讨厌他那样粗暴的行为。好像我任由他摆弄,根本不是他的朋友。
我穿上鞋子,拿了我的包,冷冷道:“我爸爸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我出去外边等着他们就行!”
如果当时我知道他如此待我的真正原因,我绝不会如此倔强的。
晓忠,对不起。
可我当时不知道,我给自己化了妆,怕想念看出来我哭过。我展开笑颜,爸爸和傅云翔都没看出来什么,我一向是最擅长笑的。
吃饭的时候,晓忠爸爸还跟我喝了一杯,笑道:“阿兰,多亏你当时劝了晓忠,不然他还赖在寺里不走呢!”
我们都笑了,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视线刚好扫过房晓忠,他在看我,我假装什么都发生过,跟他笑。
爸爸随口问道:“明忠,今年春节还回北京吗?”
房明忠点点头:“要的,晓忠的爷爷奶奶还在北京,本想接二老过来,但是他们说不习惯广州的潮湿,所以还是得回北京。”
我默默地听着,晓忠的家里是北京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北京。好像是在晓忠五岁的时候吧?五岁,好像他-妈妈就是在那时候去世的。有关晓忠妈妈的事情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而且很多事情都记混了。
想念给我夹菜,我转头看他,和他相视一笑。
双腿间还隐隐作痛,我讨厌房晓忠那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