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心停下了手里的笔,抬眼看着我:“那么,你就让我看到你所说的美好和生动。”
阳光,成为滋养我的养分,秋风,成为让我入眠的歌声。这个地方,总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灿烂和美艳,那群山的艳丽,像是女人最完美的身段,招手引你前去。老人说过,山是有灵气的,这山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山神赋予了生命的意义,我们在山上诞生,自从成为山神的一部分。
所以,你永远会思念她,你离不开她,骨肉相溶了。
我在梦里笑了。
脑袋一歪,我立刻醒了过来,看看身边,朝刚才扶着我的脑袋的年轻男孩说对不起:“抱歉,我太困了。”可不是困吗?昨天下午偷偷卷了我的简单行礼就上了来桂林的飞机,再从桂林转了两趟车前往龙脊。
他看着我:“没关系,你一个人——”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往前拍拍面包车司机的肩膀:“阿叔,这怎么停住了?”这车子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包下来的,有很多这样的面包车,就等着我们这样的人做生意,因为很多人都喜欢前往龙脊游玩。
司机转头看我一眼,指指前方:“你看,堵住了。”
我一看,真的咧,奇怪了:“现在都过了十一好久了,怎么还这么多人。”不过也不奇怪,秋季正是来此的好季节,秋高气爽,还有美丽的梯田可看。看看前方上山的车队排成了一条龙,这可还是在山脚下呢。
司机点头:“搞不懂,已经堵了一个多钟了。”
一个多钟了?我看看时间,是下午三点钟,再看看外头,拍拍司机:“阿叔,我就在这里下。”
车里的其他人都看着我,身边的男孩子疑惑地问我:“这里下?你要走上去?”
我不理他,开始检查身上的东西,司机大叔朝我说道:“你知道这有近路?”
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笑:“我知道,就那条山路呗,你放心吧。”司机大叔还是很热情的,生怕我不知道路,迷了就不好办。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这路,我早早就知道了。
下了车,往那座熟悉的桥走去,当它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种冲动贯穿了我的全身——我想要尽快的、尽快的去——触碰它。身随心动,我小跑起来,往它奔去,当指尖真真实实地碰到了桥栏,我竟迷醉起来。
这里,有我走过的痕迹,这里,是我和傅云翔相见之初。
我怎么能如此狠心,近十年的时间,我居然不再来——我以为疼痛会主宰了我全身的细胞,可再来时,却发现,喜悦和爱恋才是主宰了我的情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该——
我迈出了脚步——
“喂!”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阻止我前进。我回头一看,是那个男孩,身后还跟着他的几个同伴。我看着他,也不说话,只等他说出他的目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能带着我们上山吗?”
我看了他一会,还有他的同伴,这些都是拼车的时候相识的,没说上几句话,不过,带路还是没问题的。我拿下他还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行,走吧,就这么一条路,不会迷路的。”
他笑了:“我叫李铭一。”
“哦。”我应了一声,没有做自我介绍——我的心,完全都在这地方的山山水水了。带着喜悦,我走上了桥,往下看,是清澈依旧的河水,只是有些干了,大概是因为不在雨季的原因。不过无妨,这样的流水对于我来说,是久违的美丽。
前方的桥头,有阿婆在卖手工艺品,招呼我们:“来看看。”
我走过去,拿起一个小荷包,笑了——这久违的质感,这久违的麻布,这鲜艳的刺绣。
“这多少钱一个?”李铭一紧随其后,弯腰问阿婆。
阿婆很高兴,开出了价:“二十五。”
李铭一很干脆地付了钱,我拿着小荷包,朝他晃晃,笑眯眯:“送我的吗?”
他也笑:“嗯,谢谢你给我们带路。”他身后的同伴都跟着笑起来,都是一群简单的年轻人。
我也不客气,收下了,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一小段路,就要爬山路了。路倒不难走,只是走上去也破费些时间,不能太快,太快了我怕我这太久没走山路的身体撑不住,看来要到达上面,也要一个钟吧。朵朵会不会等得有些急?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很干脆地按了拒接。
是崇想念。从昨晚开始,不是他,就是傅云翔,又或是邢飞他们。我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他们当然会着急,不过,看看我收拾过房子里的东西,也就该明白我是自己走掉的,不存在任何的绑架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