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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女帝大人 第一卷:钱塘自古繁华 第三章 大内第一 寡不敌众

安昌宫。

武舒殿内,众臣排在国君木策宏面前,一个个无精打采。

“报——”

一位满脸是血的士兵跑进大殿,跪下便说:

“启禀大王,城门已破。叛军骑兵已攻陷武库,现向王城围来。”

木策宏心一沉,挥了挥手道:

“知道了。”

那士兵慌慌张张地跑出大殿,一众大臣们便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

“现在该如何是好,我早就说不要废位,不要废位,不然岂能到如今这步田地啊。”

“你的意思是在质疑大王的诏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派人去讲和。”

……

国君看着满朝文武,面无表情,未发一言,只招来卫戍长聂闻,低声问道:

“聂将军,鱼不平将军已经动身了吗?”

“回王上,不平将军已出南门,现在应该已经到楚州地界了。”

“那,那寡人的孙儿……”

“王上大可安心,公子江也已经逃出,只要到了金陵便可无虞。”

木策宏身子一沉,倚在王座上,舒了一口气,又问道:

“谭永宁将军到哪了?”

谭永宁是徐国广陵郡的郡都尉,木成进大军围城之时,木策宏便火速派人执虎符前往广陵调军回援,但至今还了无音信。

“广陵距此四百里,为何今日还不到啊?”

“怕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来,只有丞相王灌和太傅韦康之不动声色。

王灌拱手道:

“大王,为今之计是如何守卫王城,以待谭将军援兵,可先派使和谈,先稳住叛军。”

太傅韦康之笑道:

“事到如今,丞相还不明白废太子的虎狼之心吗?寄希望于援军与坐以待毙何异?广陵四百里路程,能来早就来了,还至于此时?”

韦康之朝国君拜道:

“禀王上,眼下叛军已经破城,王城也是岌岌可危。

援军多日不到,王上应当另图他法,贼军势大,不可与之正面交锋。

依臣愚见,王上应南撤,迁都金陵,到了金陵之地便可重整旗鼓,到时诏命一下,挥王师而北伐,收复旧都指日可待!”

“寡人哪也不去,”木策宏嗤之以鼻,“寡人倒要看看这个逆子有多大能耐,他敢弑君弑父吗?!”

小天府的守军近乎都在城门守卫,王城内留有的不过是三百卫戍军,如何能抵御木成进的八万叛军。

“报,启禀王上,敌军,敌军……”

一个丢盔弃甲的士卒疾奔而来,大口喘着粗气,吞吞吐吐道。

“敌军怎么了,快说。”丞相王灌急忙问道。

“敌军,敌军已攻破王城,越过五龙桥了,现朝大殿而来。”

“啊,”堂上诸臣一个个大惊失色,“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

木策宏还未发话,便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夹杂着刀剑盔甲相撞的撞击声……

仅存的几个卫戍军卒边战边退,退入大殿之中。

卫戍士兵的羽箭还未搭上弓,“呲”地一声,一道寒光,手起刀落,那士兵的身体便被砍为两截,殿上一众大臣惊悸之余,但见一道身影跳进殿门。

“嘿,老爷子,您还没走啊,等我呢?”

木成进将刀一收,得意洋洋地挎着配刀,大步向前走来,周围几个卫戍士兵被校尉向雄横七竖八地砍倒。

“休得放肆!”

国君身旁立着的卫戍长聂闻抽剑上前,朝向雄刺去。

“砰”,木成进将刀奋力一摆,弹开聂闻的剑,“本太子正想会会你这大内第一高手,不过得等会,好长时间没见了,我跟老爷子说几句话。”

聂闻怒目盯着木成进。

王座上的木策宏摆摆手,道:“你这逆子,寡人跟你无话可说!”

“老爷子,别这样嘛,就说两句话,两句,”木成进拍拍盔甲,又道,“老爷子,儿子就想问问,我哪点比不上成康?你要这样对我?我是嫡子,我才是嫡子。”

“哼,”国君轻哼了一声,一笑置之:

“寡人真是瞎了眼,立你为太子,想不到你如此暴虐,竟能干出这种事。”

木成进上前迈了一步,大声问道:

“老爷子,你还没回答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成康?为什么成康得了个儿子你就火急火燎地要废了我?”

“你说话!你说话啊!!”

木成进目露怒火,声嘶力竭道。

……

“哥,如果你对我有怨恨,我愿意以我一颗头颅,换徐国安宁……”

殿上剑拔弩张之时,木成康已从后殿悠悠走出,边走边说道:

“父王从未有过废位之心,是你自己多疑了。”

木成进见成康走近,笑道:

“哟,这不是云台王嘛,哦不对,现在该叫太子了,太子这时候出来了,早干嘛去了?刚才在哪躲着呢?”

木成康身着白袍,缓缓走到木成进面前。

国君担忧地伸出手想要制止,校尉向雄毫不犹豫地将刀架在成康的脖子上,望向木成进,只待木成进一声令下,国君最喜爱的儿子便会身首异处。

“大哥,收手吧,你真要做出这样弃国弃家的错事吗?你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不要伤害父王,更不要迁怒于徐国百姓。”

木成康面无惧色,目光坚毅。

“呵,太子还真是大义凛然啊。可惜你错了,我不只是想要你的命,我是想要你们所有人的命。至于百姓,那是我徐国百姓,我怎么会伤害他们呢?”

木成进环顾四周,又道:

“还有你们这一群蝇营狗苟之徒,天天在老爷子跟前嚼舌头根,最可恨的就是你们这群人!”

丞相王灌结结巴巴地指责道:

“你,你,你这个狼子野心……”

话音未落,“唰”地一声,光影一闪,木成进抽刀收刀,就见王灌捂着滋血的喉咙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诸臣见状而跪,哭嚎道:

“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啊!”

国君见状闭着眼轻摇着头,只有太傅韦康之直立着身子,义正言辞道:

“满朝文武,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徐国怎么会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这不是韦大人吗?想不到韦大人还挺有骨气。”

木成进朝国君看去,云淡风轻地说道:

“哦对了,我来的路上听说谭永宁发兵叛乱,就顺手把他给镇压了,不用谢我,这都是本太子应该做的。”

国君双唇拧紧,鼻子哼着气,转眼攥紧手掌大怒道:

“你这个逆子,逆子!!”

“看来老爷子是不打算跟我说什么了……”

木成进招招手,眼神阴狠,殿外的士卒见状便冲了进来,砍瓜切菜般向一众大臣砍去……

木成进指了指,笑道:

“这两个留着我来。”

……

堂上一片哀鸣,血流成河。

木成进朝着太傅韦康之走近,边走边说:

“太傅真是刚烈,可惜了。”

说罢,只一挥刀,木成进便将韦康之的头颅砍下,狠狠地踢到一旁,道:

“把他的头挂在城门上,我要让城中的百姓看看,这就是奸臣的下场!”

向雄的刀一直架在木成康的脖子上。

木成进走过去用指头拨开刀背,苦笑道:

“只可惜你还没当上一天太子,你再聪明有什么用?老爷子再喜欢你又有什么用?”

木成康泪流满面:

“哥,你杀心太重,满朝的大臣竟然全都遭你毒手。我死不足惜,只是,还请你看在父子情分上,不要伤害父王。”

“嘿嘿,这条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给老爷子送终的,只要你交出玉纹章,我可以留你一命。”

木成康嘴角一抖:

“哥,你来晚了,玉纹章已不在我这了。”

木成进突然脸色大变,拔刀要砍:

“没有玉纹章,你就得死!”

……

千钧一发之际,卫戍长聂闻不待国君发话,一运气,挥剑上前,挡住木成进的一刀。

聂闻和木成进缠斗在一起,瞬间大殿上一片刀光剑影。

校尉向雄想要参战,被木成进挥手挡下:“你别管,让我自己来。”

聂闻抬手一剑刺向木成进咽喉,剑身泛着浅蓝的光芒,寒意阵阵,木成进后撤两步,奋力摊刀拆开。

又是一剑,木成进架刀送拳,聂闻见状忙用左掌拨打,二人左手对右手,右手对左手,拳掌相搏,刀剑相杀,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

聂闻出身于草莽,十岁拜入典军,在姑苏玉晶岛修行了三四年,如今官拜卫戍长,武力已到了四品下,同光境。

至于木成进,养在深宫,加冠后领兵戍边,虽不曾拜入何门何派,却也内外兼修,习得一身武艺,两人实力应当不相上下。

聂闻在典军修得龙拳和一身枪法,破阵、燎原、霸王、定军均能灵活运用,而今做了王宫的卫戍长,使了剑。

聂闻对藏海剑意却是初入门道,只修到重华、起浪,对上身经百战的木成进,略显吃亏。而木成进军中高人遍地,旁门杂派功法杂糅一体。

……

木成进大喝一声,刀身泛出暗黄的色泽,执刀一招龙吞便向聂闻劈来!

聂闻用剑一划,避开锋芒,回剑一招向木成进击去,剑尖凝出一朵亮眼的白球。

“重华!”

转瞬之间大殿上便白光乍现,刺眼的光芒从聂闻的剑尖涌现,仿佛白日突临殿上一般!

重华,典军藏海剑意第一式。

以力融入剑体,劈刺便见剑光夺目,威力一般却如日照粼波,令人目眩神移。

……

木成进被剑光围住,正欲躲避,聂闻毫不手软,扭身挥剑,在身侧左右挥砍,剑快无影,水泼不入,忽然一道剑影从聂闻的腰间划出。

只见剑气如水,夹杂挥剑的剑风,一道颇具威力的水痕随着挥剑的弧光直直划去。

凭空而出的水线趁着凛然的剑气呼啸而击,木成进身旁顿时被气息压抑,衣衫飘扬。

木成进被重华困住,抽身无果,只觉面门压迫,便仓促拦刀相迎。

木成进不知此招威力,刚被重华的剑光困住,便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招起浪,哪里能抵挡,剑气伴着水痕与木成进的刀刃相遇,“呲”地一声,木成进被生生击退三丈之外。

木成进以刀抵地,同时运功定身,方才刚刚止住。

木成进暗暗吃惊,刚才屠尽满殿大臣也不见聂闻出手,还以为大内第一高手是徒有虚名。

但木成进心高气傲,哪肯认输。

他调整气息,却步拔刀,又是一招平白的右拦扫,聂闻避身持剑相对。

木成进就势又接一招挑帘,聂闻横剑招架,谁知木成进突然出其不意,大喊道:“牡羊蚀骨!”

只见木成进的左手化拳,腾出淡色的白芒,隐约之间一只巨角的白色羊头在木成进的左拳上缓缓浮现。

快如疾风!

牡羊蚀骨是大宛教的招式,出手狠辣且出其不意,往往在搏杀中突然使出,让人回防不及,中招便筋腐骨裂,丧失功力。

聂闻见状大吃一惊,只想侧身躲开,无奈身躯却被木成进的挑帘刀限制。

躲开这一拳便会中刀,不躲便会被牡羊蚀骨结结实实打在胸口,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万急之际,聂闻只得右手沉剑抵住那招挑帘,左手交叉捏指前送,口中默念心诀,使了招龙封手,将木成进牢牢定在原地,方才化解危机。

典军内法龙封手将其封禁,聂闻毫不犹豫,见机不可失,回身运气,大力击出一拳。

“隐龙不威!”

龙纹浅淡,但势若长虹,呼啸之间如迅雷不及掩耳。

龙拳的威力极大,即便是左手使出的第一式,也足以构成极大的威胁。

木成进见状,匆匆运气,仓促使出仁风月卷,刚解开封障,却躲避不及,被聂闻的拳风波及左肩,瞬间便觉疼痛难忍,败下阵来。

聂闻的龙拳虽未打中木成进的要害,但拳风的威力也足以让木成进败退。

木成进中招,聂闻想顺势取其性命,就势一剑刺去。

一旁观战的校尉向雄见状不妙,一个腾跃上前,拗步,挥掌,直击聂闻手腕,将那一剑挡开。

聂闻错失了关键的一刻,便伸手和向雄对掌,“砰”,两人各自弹退。

……

木成进发着抖,扶撑着向雄,苦笑道:

“差点,差点,差点就玩脱手了,好家伙,大内第一高手当真了得,你刚才怎么不去城楼呢?你要是去了,我们也没那么容易破城啊,哈哈。”

“本将的职责是护卫国君,以防你这种宵小之辈图谋不轨。”

聂闻轻声答道。

“宵小之辈?我是宵小之辈?”木成进对着向雄说,“他说我是宵小之辈,哈哈。”

“如我所料不错,仁风月卷是琉秋的内法吧,杂七杂八的旁门左道,哼。”

聂闻一脸不屑。

“对,你说对了,我就是宵小之辈,宵小之辈也能攻入国都。不如你跟了我吧,总比当个小小的卫戍长要有前程,如今大势已定,何必作困兽之斗呢?”

聂闻不动声色,义正辞严道:

“妄想!手下败将,若你束手就擒,大王仁慈,兴许能留你一条全尸!”

木成进暴跳如雷,大怒道:

“小子!你看清楚了!整个王城都是我的人,我的兵,就你们三个,啊,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文生,还有一个土埋半截的老东西,还有你,仗着会点武功,你以为你是谁啊?真能一夫当关?”

“尽管来试试。”

聂闻环臂擎剑道。

“妈的,这么嚣张,众将听令!都给我上!”

木成进恼羞成怒,直接命令让所有的士卒们奔袭进殿,围攻聂闻。

……

一群带甲持刀的兵士涌了进来,不一会便挤满了整个大殿。

众兵围着聂闻搏杀,聂闻一边左拆右挡,一边扯着木成康的衣袖往身后推。

木成康则踉跄着爬上玉阶,国君连忙伸手拉住,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患难父子在王座旁相互扶持。

“父王,儿臣无能,不能阻止叛军……”

“别这么说,叛军来势汹汹,岂能怪罪你一人……”

国君木策宏布满皱纹的脸上,两颗浑浊的眸子露出柔色,抚了抚木成康,说道:

“儿啊,今日你我父子恐怕要殒命于此了。都怪寡人识人不明,竟然坐看这逆子势大,如今已无法挽回,悔之晚矣。”

“父王不必悲伤,好在鱼子平将军已经护送江儿南下,现在应该也快到金陵了。”

木成康微笑道:

“父王,儿臣知晓父王心意,儿臣愿意陪着父王,为国而死,死而无憾……”

“大王,太子!切莫多言,臣拖着贼军,你们快走!”

聂闻被士卒围攻,分身乏术,只得叫喊道。

木成进见状,道:

“走,往哪走,你们,去把那俩人给我抓来。”

木成进说着命几个得力的兵卒绕过檐柱,去抓国君和木成康。

……

聂闻纵使有天大的本事,典军四品下的实力如何能抵得住群狼攻虎。

茫茫多的叛军兵士不断地涌入大殿,前赴后继,好像杀不完灭不尽一般。

聂闻刚与木成进一战,体力消耗太大,已渐渐不支。

聂闻挥剑劈刺,却被四面围攻,再加上周遭围上来一群执戟持戈的士卒,以长击短,聂闻更是无处施展,身上已不知中了多少刀多少矛了……

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君和成康公子被俘……

聂闻心生哀叹,自己的使命是护卫国君,如今却眼睁睁看国君被掳,自己却束手无策。

内心哀痛间,拆挡不及,聂闻小腿中了一戟,一步踉跄。

其他兵卒见状,戈戟齐挥,聂闻上下中招,鲜血涌出,趴倒在地。

戈戟齐刷刷地架在了聂闻的脖颈上!

聂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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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郊外。

丘陵原上,一匹快马四蹄如风,身后远远地腾起一片尘土。

“驾,驾”,骑马的人口中不停地催促,又不时回头观望。

怀中系着的襁褓里,一个婴儿睡得正甜。

婴儿的脖颈上,一粒皎洁的玉纹章散发着隐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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