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
木成进将手里的酒觞狠狠摔在地上,口中大骂道:
“这老东西,还真把老子废了,非逼老子出手是吧?!”
“太子,当务之急是如何攻城,我大军远来,当心迟则生变。”
校尉向雄进言道。
“嗯。”
木成进应了一声,在营帐中踱起步来。
“嘶,本来老子就是想吓唬吓唬那帮人,谁知道老头还挺有骨气,这么说,非战不可了?”
“非战不可!
大军奔袭,徒劳而归,恐有损士气!
而且就算太子率军回师,大王诏命已颁,今后又该当如何呢?
太子切莫犹豫了,快下令攻城吧。”
向雄劝道。
木成进背着手微微叹气。
“也罢,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他妈的,是他们逼的老子。传令兵!”
……
顷刻。
军营里开始忙碌起来,嘈杂一片。
士兵们推着攻城车前进,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骑兵整顿好,整齐地排在大帐前,两侧是战车营和弓弩兵,个个昂首挺胸,目光坚毅,信心百倍。
大帐厚厚的帘子被一只手撩开,木成进迎面走了出来。
他装甲齐整,乌金甲,金翅盔,手上提着一把鸿毛丹凤刀,刀柄往地上一墩。
木成进喊道:
“将士们!
大王听信奸臣谗言,要废了老子的太子位。
你们跟着老子南征北战,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今天有人要把咱们的荣耀夺走,你们说,该不该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阶下乌泱泱一片军士异口同声地喊道。
“本来我们只是想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不想大王听信小人,非要把事做绝!
妈的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咱能束手就擒吗?!”
“不能!不能!!不能……”
“好样的!对!不能!我们要捍卫我们的荣耀!
你们的妻儿老小还在等着你们回去进爵封侯呐!
兄弟们!他妈的反了!反了!”
“反了!反了!!反了……”
洪亮整齐的呼喊声响彻山谷,木成进手下的兵将们个个斗志昂扬。
只待木成进一声令下,这群士兵便会像一群饿狼出山,生生将小天府那区区六千守军撕得粉碎。
木成进挠挠胡须,将大刀一指,道:
“进军!”
……
战车兵和重装骑兵率先进发,后头跟着刀兵、盾牌兵和攻城车等器械。
弓弩手散在四围,殿后的是轻骑兵,大军井然有序地朝着小天府开进。
大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绵延十里不绝,旌旗遮天蔽日,浩浩荡荡。
一到城下,三军列阵。
木成进也不派人喊话叫阵,张口只说了两个字:
“攻城!”
旗手挥了挥旗,就听见军鼓敲动。
校尉向雄骑着一匹褐色战马威武地走在中间,攻城车在刀兵和盾牌兵的护卫下,缓缓朝前进发。
城楼上一阵响动。
“嗖嗖嗖”一阵羽箭射来,伴着一阵惨叫,一片士兵应声倒地。
刀兵架刀抵挡,盾牌兵举盾前行。
又是一阵羽箭。
刀兵低头弓腰跟在盾牌兵身后,仍有少量的士兵躲避不急,被箭射倒……
兵士们毫不退缩,迎着箭雨继续艰难前进。
“盾兵结阵!”
向雄令道。
盾牌兵快速围在攻城车周围,结成六块盾阵。
盾阵的每二十四人结成一组,四人举盾朝前,两侧各六人举盾抵挡两侧羽箭,中间的士兵举盾朝上,以抵挡城楼上投下的石块和油罐。
盾阵围在攻城车周围,掩护着三辆攻城车到达城门,正门的攻城车最大,攻势也最猛烈。
城上的守军扔下石块,盾兵咬着牙奋力挡着。
石块的冲击似乎无法打破盾兵的掩护,攻城车上的士兵已经开始推动撞木袭击城门。
伴着整齐划一的口号,攻城车的撞木一下一下撞击着城门。
城门随着撞木的撞击洒下稀稀拉拉的尘土和碎木。
城门后的守军奋力地用三根巨大的木桩顶着城门。
双方士兵在羽箭和叫喊声中奋力地对峙着。
……
突然。
城墙上纷纷砸下各类油罐。
罐子砸在盾兵的盾牌上应声裂开,火油瞬时流出。
接着又有点着火的羽箭纷纷射下,盾阵瞬间被燃起的火焰包裹。
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盾兵被冲散,乱作一团。
可前面的盾兵还未全部倒下,后头的盾兵又补上来,继续结阵,掩护攻城车上的士兵摇动撞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城门。
城楼上的守军故技重施,瞬间城下成了一片火海。
但是攻城的士兵毫不退缩,前赴后继。
校尉向雄喊叫着指挥着:
“弓箭手放箭,不要停!把城上那些龟孙子给我射下来!”
“唰——唰——唰——”
木成进的士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继续对城门发动着进攻。
两侧的六七道云梯上,刀兵和盾兵也进行着搏杀。
梯上摔落一个,士卒们便毫不畏惧地补上,前赴后继,好像源源不断,永不枯竭一般。
“将军,我军损失惨重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要先停一下。”
参军廉平对校尉说道。
“不忙,再坚持一下,他们已经快顶不住了。”
校尉向雄摇摇头,望着城楼说道:
“你看,云梯和撞车同时进攻,城上的守军明显分身乏术,来不及回护了。”
校尉命令道:
“弓箭手,就给我盯着城上的弓弩兵!再调两个弓箭营来!”
……
小天府的守军本就不多,木成进的士兵来势汹汹,弓箭手盯着城上的守军,一探头就是万箭齐发,又有云梯和攻城车的猛烈攻势,守军渐渐败退。
城上兵士举起火罐刚准备投,便被弓箭射退,好不容易投下去几个,却无法用火箭点燃,火箭还未架起便被弓兵射死。
一时间,云梯和攻城车已经初见成效。
“咚!”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小天府的城门正门应声倒地,将抵门的守军死死压住。
校尉向雄见状,抽刀大叫:
“骑兵进军!”
瞬间。
轻骑兵跟着重装骑兵,乌压压向前冲去。
马蹄散乱,骑兵踏过压着守军尸体的城门,终于冲入城中。
城上的小天府守军顿时慌乱,一阵猛烈的厮杀,云梯上的刀兵们也纷纷攻上城楼。
步兵随着骑兵从正门冲入,一个个嗷嗷地跨上城墙,城墙上的守军被两面围攻,节节败退,败下阵来。
“弟兄们,肃清残敌!骑兵跟我来!”
向雄骑在马上,挥刀喊道。
廉平率兵攻上城楼,一刀将守军统领的头颅砍下。
“降不降!降不降!!降不降……”
木成进的士兵已将城墙包围,齐声叫道。
城上守军群龙无首,只得纷纷丢刀弃剑,跪地乞降。
木成进骑在马上,悠哉悠哉地踏门而入,在城中大道立下。
木成进凝望着远处安昌宫高耸的楼台。
“终于回家了……老爷子呢?咱们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