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既明同霄羽二人谈论这几日调查的线索，说到了突然阔绰的邱老五。
“你找他不见的那几日，他应该是正泡在赌场。”夏既明转向关山远，“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不过在赌场泡了几日，输光了银子才回家。”
“有人说在他输光银子后曾撞见过他与什么人吵架，说如果不给他银子他就将什么事捅出去。”
“可惜与邱老五吵架的人在胡同的拐角处站着，所以也没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夏既明继续说着他调查了几日的成果：“吵架后没两日，邱老五就再次出手大方起来，想来应该是又收到了银子。”
“前两日邱老五又不见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又去泡哪个赌场，直到尸体发现在北城外的荒地里。”
霄羽低头看着手指甲：“总之是有人针对关山远就对了。”
“为什么？”关山远不解，他明明已经与关家决裂，是个一文不名的人了，为什么还有人要针对他？
“所以有一句话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夏既明似乎有所犹豫。
“什么话？”霄羽追问道。
夏既明又看了关山远一眼，顿了一下才说道：“听到吵架的那个人说，他听到那人对邱老五说什么‘不过是为了让他回家’……”
关山远听得迷惑：“让谁回家？”
夏既明摇头：“不知道是谁，就是他们吵架时提到的第三人。”
霄羽细细品了一下那句话，不由看向关山远。
夏既明一看霄羽的眼神便知对方和自己有了同样的想法，又见霄羽接着望向了他，便不由地冲霄羽微微点了点头。
意思再明显不过，二人都怀疑背后做这一切的人正是关家人。
关山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却是苦笑一声：“我早该知道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霄羽与夏既明对视了一眼，却双双沉默着，关山远又接着说道：“我在外面干活丢了他们的脸了，看来就算死他们也想让我死在关家大院里！”
“其实……”夏既明不忍心看少年眼里的绝望，“这只是猜测而已，查到现在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不需要什么证据了……”关山远幽幽地叹息，“辛苦你了，夏大哥！”
霄羽心中泛酸，忙笑着想要岔开话题：“夏大哥，有件事我从山远那边揽过来了，想要做个中间人，还希望您能卖我个面子。”
夏既明也强打着笑脸问：“不知是什么事让你说的这样郑重其事？”
“是山远想继续习武，”霄羽安慰似的拍了拍关山远放在桌上的手，“我想着夏大哥武艺高强，或许能收个徒弟。”
“这倒是好事，”夏既明点头笑道，“没想到我也能收徒了！”
关山远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冷冷地说道：“夏大哥可要想好了，如果真收我为徒，可就是与那边为敌了！”
关山远向关府的方向侧了侧头。
夏既明却毫不在意：“我做我认为对的事，哪里会怕与谁为敌！”
关山远的眼神移到夏既明脸上，不见对方有半点动摇的意味，脸上凉凉的一笑，人却站起身来。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关山远径直跪了下去，然后一头磕在地上。
夏既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起身去扶：“好……那我们以后便是师徒了……”
霄羽看夏既明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也笑着去扶关山远：“快起来吧！想不到你这师父倒是个面皮薄的！”
“你这义弟既拜我为师，那你是不是也该对我换个称呼了？”听霄羽打趣他，夏既明也忍不住调侃道。
“要论起辈分，自从我和山远结拜起就乱了，”霄羽笑道，“我还掰着手指算过，只怕我比夙夜还要高上一辈呢！”
提到夙夜，霄羽突然想起前一晚的不快，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夏既明却没发现霄羽突如其来的失落，继续笑道：“那我可不敢比王爷高两辈！”
霄羽勉强笑笑，又看着关山远口中却对夏既明道：“那这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过几日我还是要去学堂去的，有夏大哥在我还放心些。”
夏既明略一思索：“既是如此，那以后就让山远跟在我身边吧，在我查案的时候帮我跑个腿什么的，只是薪俸只能按杂役来，山远不要嫌少才好。”
“山远谢师父提点！”关山远忙一脸感激地道谢。
霄羽低头看着桌面出神，夏既明看了她一眼，又笑道：“方才你说起学堂我才想起来，这几日柔嘉一直问你呢！”
“是吗？”霄羽打起精神笑问。
“那日回去她问我你住哪里，我只说送到半路就有案子要办，她很是怪了我一番。”夏既明终于觉出霄羽的低落，却不明白为何，“今日收拾东西还说不知道去学堂的路上会不会遇见你。”
“我怕是还要过几日才能回去。”霄羽在心中盘算着未完成的事，“还要烦请夏大哥回去跟柔嘉说一声，让她帮我跟山长告几天假。”
夏既明正要回答，关山远却突然说道：“我这边已经没事了，姐姐，你回学堂吧！”
“多待两天我能放心些，”霄羽向关山远抚慰地笑笑，“再说了，我还有一点别的事没办完。”
夙夜那边还别扭着，她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看来回去又要跟柔嘉撒谎了，”夏既明笑着站起身，“我只能说偶遇你然后你让我带消息给她吧？”
“有劳夏大哥！”霄羽也站起来。
夏既明看了她一眼，曾经丰腴的两颊看起来小了一圈，口中便不由说道：“照顾好自己！”
霄羽一愣，继而微笑着向夏既明点头。
夏既明却在话说出口觉得有些僭越，便也不再看霄羽一眼，只匆匆一抱拳：“留步！”
霄羽的“慢走”还未说出口，人都已经走远了。
回过头，关山远正立在一旁看着夏既明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其实师父更好一些。”
霄羽听他说的没头没尾，不由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关山远看了她一眼，却不答反问：“听说昨日顺平王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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