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霄羽显然是不解，“我一个要嫁人的人，名声也很重要吗？”
难道大吴还会因此“退货”不成？
夏既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便苦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了。
青墨正好端了药进来，霄羽扶住关山远想取下他口中塞的布团，手却疼的仍旧不灵活，便回头问青墨：“药现在能喝吗？”
青墨用手捧了一下碗：“还有些热。”
“再晾一下，然后直接给他灌下去。”霄羽放开关山远向一旁走了两步给青墨空出地方来。
“这是什么药？”夏既明忍不住问道。
“和解忧散同类的药。”霄羽扶着一动就痛的手坐在方桌的另一侧。
夏既明诧异地看向她，霄羽见状又解释道：“比解忧散的药效要小许多，只是缓解一下他现在的痛苦，过会儿等他能清醒一点的时候我要跟他对话。”
夏既明看着霄羽一脸平静，又想到她得知关山远成瘾后的一系列反应：“你遇到过这种事？”
霄羽的眼神从关山远移到夏既明身上，停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没有。”
夏既明知她是隐瞒了什么，却也不好再问。
关山远又从夏既明手中挣开，却整个人溜到了地上，看夏既明费力的去拎他起来，霄羽面无表情的说道：“下次要把他绑到一个地方，也省些力气。”
夏既明早已浑身是汗，终于又将关山远定在长凳上，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忍不住又看了霄羽一眼。
正是一脸凉薄的表情，似乎方才并没有说过什么似的。
青墨已走到关山远身旁，取下关山远口中的布团，一手捏住关山远的下颌另一只手拿药碗直接就向关山远口中倾去。
夏既明看着青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不由对这主仆二人十分佩服。
关山远被灌了一晚苦药汤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却什么也没呕出来，待他稍平稳了气息便又神志不清的叫嚷起来：“姐！你给我银子！姐！你帮我！你救救我……”
霄羽听他喊得凄惨，却不忍再去堵他的嘴，又被他一声声叫得心乱，只得站起身到院中去了。
夏既明看霄羽默默地走出去，一时分不清她眼中的那片光亮是月光还是泪水。
又过了好一会儿，关山远总算不再吵闹，渐渐安静下来，他的意识似乎也恢复了，见自己不但被绑了个结实还被人按着，心中也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霄羽轻轻地走了进来，静静地看着关山远却没有开口。
“姐……”关山远低下头，他还记得方才在门口遇到了霄羽。
霄羽递给青墨一个眼神，青墨会意地上前为关山远松绑。
霄羽拿帕子为关山远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和污渍：“山远，你想不想摆脱掉解忧散对你的控制？”
“我听说……”关山远方才在挣扎中用力过大，此时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这个一沾上就戒不掉了……”
“我只问你想不想，愿不愿意。”霄羽坐在关山远身旁握住少年冰凉颤抖的手。
“我当然想！”少年的眼神迫切，转而又失落起来，“可是他们说不能，所以……所以我想过不如去死……”
霄羽握紧关山远的手：“你信不信我？比你这种更难戒断的药物都有人能戒掉，算日子你沾染的应该也不太久，能完全戒掉的你信不信？”
少年眼中终于又燃起希望，坚定地看着霄羽道：“我信你，姐，你帮我！”
“会很痛苦你怕不怕？”霄羽想帮关山远做好心理建设。
“不怕的，姐，我是个男人，总不能被一种药控制一生！”
霄羽点点头：“有两种方法，我每日煎药给你喝，渐渐减少药量，直到你不会犯病。”
“这样会慢些，怕是要用一两个月，虽然痛苦的程度会轻些，但每日也会被那种感觉侵蚀一番。”
“还有一种方法，”霄羽面色沉重，“就是硬挺，只要你挺过三次犯病，也就戒掉了。”
“不管怎么戒掉，你再遇到那种诱惑的时候都会很难抵抗，你很难保证不再碰那种东西。”
“不会了！”关山远急切地表明心迹，“再碰我就去死！”
霄羽叹口气，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是被药瘾牵制的走投无路才会想到以死来解决问题吧？
“还有，”关山远眼神坚定的看着霄羽，“姐姐，我要用第二种方法。”
连站在一旁的夏既明都一愣，不由开口劝道：“你方才那种情形，第二种怕是不好熬，第一种虽慢些，但总是殊途同归，还少受点罪。”
霄羽这才意识到夏既明是来送自己回家的，不知不觉都耽误到快半夜了。
“夏大哥，”霄羽放开关山远的手站起身，“太晚了，你先回家吧，别让柔嘉在家里惦记。”
“今晚你帮了我大忙，大恩不言谢，改日请你喝酒！”霄羽话说得倒有几分豪气，只是想到自己如今的酒量就有点缺少底气。
夏既明却不肯离去：“解忧散的事我还须得问个清楚。”
霄羽知道他一碰到案子就走不动道的，于是也不再劝说，又坐在关山远身旁道：“你真的打算用第二种方法？”
她不会给他任何建议，虽然关山远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可面临选择的时候也应该有自己的主意，并且，为自己的每一步负责。
关山远肯定地点点头：“我并不是急于求成，我是想让那种痛苦提醒我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
“好，”霄羽点头，“方才那碗汤药还能挺几个时辰，明日我会过来陪着你。”
看到等在一旁的夏既明，霄羽又向关山远道：“回答几个夏大哥的问题就赶紧去睡吧！”
关山远老老实实的点头，却不等夏既明发问就转过头说道：“我跟着一个工头干活，一起干活的有个叫邱老五的人，大家都叫他‘秋老虎’。”
“是他有一天递给我一块点心，说是薄荷糕，可以解乏提神的。我也见有别人吃过，况且这秋老虎对人一向不错便接过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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