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之前不曾见过你？”前面的女子又回过头来好奇道，“姓萧……是和左相沾亲的那个萧家？萧家的几个女孩……”
说着，女子又回过头打量课室里的人们，似乎在找萧家的姑娘似的。
“我并非京城人士，”霄羽笑着回话，“和姑娘方才提到的那个萧家也没有关系。”
女子回过头来，一双杏眼中全是惊讶：“不是京城人士？”
“那家中是来京城上任还是经商？”女子继续追问。
霄羽淡淡地笑：“姑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一愣，这才想到还没有介绍自己，便带了几分歉意笑道：“一时只顾着好奇，倒把这个忘了！”
“我姓夏，”女子之前只是斜着身子同霄羽说话，此时完完全全坐正了和霄羽对面，“名柔嘉。”
霄羽见她介绍的郑重，也便点点头笑道：“夏姑娘好！”
想到这位夏姑娘方才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想来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便又继续笑道：“我只是来京城投奔亲戚，过些时日便离开了。”
“呀！”夏柔嘉有些惋惜，“为何会这样？亲戚是哪家？”
霄羽只得继续扯谎：“还是不要提亲戚了，我在外太过愚笨平白丢了亲戚的脸面。”
夏柔嘉有些不悦地小声咕哝：“神神秘秘……”
说完却又眼前一亮，凑近霄羽小声道：“你该不会是来参加选秀的吧？”
盛昌帝后宫嫔妃并不算多，已经多年不曾选秀了，民间早有传闻说明年宫里会选秀，夏柔嘉这么一合计，便得出了结论。
霄羽差点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不然还要继续撒谎，也挺累的。
夏柔嘉见她这样，却是眉头一皱：“你可知当今皇上最小的儿子都比咱们要大？”
霄羽又是一怔，想到夙夜确实比她大，便点了点头。
“那你又为何想不开要入宫？”夏柔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明明是明艳动人的国色，多少好儿郎可以选呢，怎么就想着要入宫？
“呃……”
霄羽被自来熟的夏柔嘉说的语塞，便含混道：“也不是一定……非得……”
夏柔嘉见她这样，又想到霄羽之前说过些时日便要回去的，想来也不是一心要走那条路，便笑着说道：“咱们这学堂里，自是有很多……”
“啪！”夏柔嘉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前方传来戒尺敲在桌上的声音。
夏柔嘉吐了一下舌头，低声道：“散学再聊！”
霄羽向课室前方望去，却见又换了一位先生，这位先生长袍白须，自带仙风道骨的儒雅模样。
“这位是孔山长。”夏柔嘉忍不住又回头小声说。
“夏柔嘉！”孔山长显然注意到了夏柔嘉的小动作，“你后面的可是新来的萧潇？”
夏柔嘉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是的，山长。”
“你坐下。”孔山长向夏柔嘉点点头。
“萧潇，你来回答一个问题。”孔山长越过课室看向霄羽。
霄羽心里顿时又满腹牢骚，人家刚来第一天就要回答问题的？方才明明是夏柔嘉违反纪律嘛，干嘛要把火烧到她身上？
心里虽不情愿，霄羽还是佯装平和地站了起来。
“我问你，”孔山长有时候看起来也是慈祥的，“你为何而读书？”
霄羽心里顿时炸了，为何而读书，穿越前的她倒是听到过最好最振奋人心的答案，可那也不能说啊，她要说句“为大吴崛起而读书”应该听荒唐的吧？
毕竟，大吴在诸国中已经是最强国了。
强迫自己镇静了一下，霄羽终于试着答道：“为了明智。”
“学生是为了明智而读书，”霄羽找到了论点就好接着往下说了，“我们何其有幸生在大吴这个年代，大吴给了女子读书的机会，便是给了我们重新认识人生的机会。”
“不读书，我们就像围着磨盘打转的毛驴，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蒙着眼睛一圈一圈打转。”
“读书，才让我们像驰骋在草原上的马儿，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才有更多选择的自由。”
霄羽自信心满满的说完，却见孔山长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惊愕，一时间那点自信就满满蒸发了，想来是自己的回答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正沮丧着，只听那孔山长道：“好，你先坐下吧！”
霄羽坐了却有些泄气，夏柔嘉却回过头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她勉强冲她笑笑，再看向前方，孔山长已经神色平静的开始授课了。
散了学，各人的丫鬟都已领好了饭菜在房中等着，霄羽觉得这一上午坐的极累，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这个决定。
正打算快点将肚子填饱，门外却传来夏柔嘉的声音：“萧姑娘在吗？可否共进午餐？”
霄羽忙带青墨出去迎了进来，夏柔嘉的丫鬟帮着把饭菜在桌上摆好，夏柔嘉便自顾坐下道：“学堂的厨子水平一般，我哥烧排骨倒是一绝，他今儿个一早才让人给我送了一些，不如我们一起吃。”
霄羽坐在夏柔嘉对面：“令兄是御厨？”
听闻这孔氏学堂的学子都非富即贵的，若是宫中得宠的厨子安排妹子来上学也许也不是不可能。霄羽心里盘算着，要是能结交上宫中的御厨，说不定也能对自己有些帮助。
夏柔嘉“噗嗤”一声笑了：“你的想法还真是直接，会做饭的就必定是厨子吗？”
霄羽也觉得自己方才没过脑子，听了夏柔嘉的话便有些讪讪的。
“我哥现在在刑部当差，他也就会烧个排骨。”夏柔嘉夹起一块排骨放到霄羽碗中，“尝尝。”
霄羽顿觉上天对自己眷顾无比，第一天就结识刑部官员的家属，真是开挂一样的人生啊！
“令兄在刑部供职多少年了？”霄羽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一副随口聊天的样子。
夏柔嘉正吃着菜，口中含混不清地说：“他才去没多久，以前在五城兵马司的。”
霄羽心念一动，夏既明？可惜不是久在刑部的人，不过他现在算是身居高位，能与他妹子混熟也是不无裨益。
只是当下却不好再说什么，只尝了一口排骨道：“确实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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