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身边得力的便是这个辰影和那个总是面色不善的飞索,王爷跟前的人只怕是比某些京官儿说话还更有分量些,是以霄羽少不得要打起几分精神。
阿锦听霄羽同辰影说那些客气话,便下意识的拿了些碎银要赏,辰影见了难免失笑:“姑娘不必如此!”
他才不是那种为了赏银跑腿的小厮,这是王爷嘱咐了让他亲自送他才来的,收了那丫头的银子恐怕自己的身价都要跌上一跌的。
阿锦只当他是客气,口中便道:“劳烦您跑一趟,便拿去喝杯茶吧!”
说着便将那银子向辰影手中塞,辰影却双手握拳垂在身侧抵死不收,阿锦塞不过去便想着对方恐是嫌少了,便又打开荷包。
辰影见状忙向霄羽抱拳:“如此我便告辞了!”
霄羽也不忍见那二人拉扯,便起身相送,谁想那阿锦已经咬咬牙从荷包中取了两片金叶子出来,固执地向辰影说:“哪能白白让您辛苦一遭呢!”
辰影拔腿便向外走,也顾不得让霄羽留步,一面走一面头也不回地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看辰影逃也似的奔走,霄羽忍不住笑起来,阿锦拉了一把辰影没拉住,回过头正见霄羽笑着,便嘟了嘴道:“在王爷身边了不起吗?两片金叶子都不放在眼里,不过送一趟东西,他还想要多少赏银?”
霄羽看了这俩人觉得有趣,也不去解释径直拿了那入学卡片遮在脸前又笑了好一会儿。
“王妃,”阿锦突然苦恼起来,“你要是去学堂读书,那我做什么呀?在学堂外面等你,还是跟你一起听先生讲课?”
要是等着还好,听课她怕是会打起呼来的。
“不用,”霄羽将卡片拿下来又看了两眼,“你在家里就好,让青墨陪着我去学堂。”
虽然阿锦一百个不乐意去学堂,可霄羽不让她陪着她却能有一千个不乐意,当下便又撅了嘴:“我就知道王妃偏疼青墨的!”
霄羽失笑:“怎么又扯上‘偏疼’了?带着你出去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大吴人了,那不就很容易猜到我的身份了吗?”
“要真说起偏疼来,我倒是偏疼你的,”霄羽看她仍是不悦,便又接连哄道,“去那学堂有什么好?不过是枯燥无味的等着,哪里有家中自在?”
“况且,夙夜留下的人咱们还不曾接管,等你各处都熟了,我是打算把这个院子交给你的。”
看阿锦脸色转晴,霄羽又补充一句:“青墨做不来这些。”
阿锦总算露出笑模样:“那我去给你收拾一下去学堂的东西,青墨总归想的不够周全。”
说完便喜滋滋地出去了。
霄羽扶额,造了什么孽,还要哄着丫鬟!
孔氏学堂并不在城里,因为一年比一年的学子多,城中的旧学堂已容不下这许多学生。因此,朝廷特地在京郊划了一块地给孔氏学堂办学用。
霄羽下了马车打量着面前宏伟的山庄,想来学堂建在这处也是费了一番考量的,依山傍水的,又自带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自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青墨已上前叩了门又送上了入学的卡片,那小门童远远地向外望了一眼便将侧门打开道:“人从这边进来,马车停到后面东院去吧!”
霄羽缓缓地走上台阶,心里莫名就生出一种朝拜的情绪,待到进了那扇门,听到大门在身后关上的沉重声音,霄羽竟觉与世隔绝了一般。
有书童上前来叠着手举到脸前向她拜了一拜:“山长正在男学授课,姑娘请随我来。”
霄羽点头:“有劳。”
书童是个热心的,一面引着霄羽前行,一面介绍道:“穿过这垂花门便是男学所在的二进院子,是公子们读书并生活起居的地方。”
在抄手游廊走过的时候,霄羽甚至听到了哪间房中传来的授课声,径直走了二三十米,才又进入另一个院子。
“这边便是姑娘们的院子了,那边是读书的两间课室,”书童一指坐北朝南的几间房,又指了指东西两侧,“这两边是卧房,西厢房第三间还空着,姑娘过会儿让人把东西放进去便可。”
“对了,”书童看霄羽和青墨二人并没拿什么东西才又想起来,“马车就停在后面的四进院子了,人在东北角那个月亮门出入。”
说完便又转身前行,一直走到那几间正房前才在一处门前停下敲门。
霄羽抬头,见那门上也有牌匾,却是“远岫阁”三个字,霄羽又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另一间,却是“云涛阁”,想来这是两个班级了。
远岫阁的门一开,一位约莫四十岁的男子向外望出来,书童忙上前拜了又给霄羽引荐:“这位是陈启厚陈先生。”
霄羽忙向那陈先生行礼,陈启厚淡淡地受了她一礼才道:“昨日已听山长提过了,你便直接进来与同窗们见个面吧!”
霄羽进了课室,只见十几位女子齐齐看了过来,霄羽看过去只见满眼的青白色的长袍,倒是十分齐整。
“我叫萧潇,之前不曾系统的读过书,往后还请各位同窗多多指教。”霄羽简单介绍完,台下也并没什么掌声或附和声,只有两三个姑娘看了看她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边说还边偷偷地斜了她一眼。
“你去后面坐吧,要继续授课了!”陈先生也不多言,给她指了指后面的空座。
霄羽慢慢从同窗之间走过,又留心打量了几眼,倒不见关家的几位姐妹,只怕也是夙夜提前安排了的。
霄羽找位置坐了,前面的女子回过头冲她友好的一笑,霄羽也回了一笑,继而听那陈先生继续讲学,二人便都端正了坐姿,认真去听了。
穿越前霄羽在学习方面就全靠天分,不舍得投入一点点勤奋,所幸天分还行所以一直以来成绩还过得去。像陈先生这种老学究式的讲学,她都是边走神边听的,还好原主的底子还在,她倒不至于听不懂那些晦涩而冗长的句子。
待到一节课终了,陈先生夹书而去,课室里便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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