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尊雕刻得很精细的佛像,然而并不起眼,放在一个角落里,身上落满了灰尘,而且,这佛像很怪异,因为,它没有眼睛。
只在额头处凹进去了一个药丸大小的洞,顾眉笙仔细盯着佛像看了又看,忽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掏出腰间的珠子,把它往佛像的额头装去。
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这颗红色的珠子,就是佛像的额头上抠下来的。顾眉笙不可置信的把珠子拿下来,又放进去,如此几次,她不得不相信,这珠子,真的是出自凤翔钱庄。
可是这么一尊不起眼的佛像,为什么要把他额头上镶嵌的珠子拿下来?那管家和白庄主,都不像信佛的人,否则,佛像怎么会没有眼睛呢?
要知道,如果诚心理佛,怎么可能会雕刻的时候,没有刻上眼睛,还把它随意摆在角落里?
这分明,是对佛像的不尊重!
顾眉笙懵了,搞不懂这管家,闹的是哪一出,怎么会把这佛像上的珠子取了下来,交给她?莫不是,这佛像,与某个东西有关系?还是这珠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可是一颗珠子,除了做装饰品,还能做什么,瞧着这么不起眼!
她俯身,拿出手帕擦佛像身上的灰尘,这一擦不要紧,那佛像竟转动起来了,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转了两圈后,地面的石板裂成了两半,中间出现了一个口子,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了下面。
“好家伙!”她感叹了一声,走到裂开的地板边,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拍拍衣袖上的灰尘,跳了下去。
密道挖得不算很高,她在下面,头差不多要顶到密道的顶端了,密道的壁上每隔四米,就有一只白色的蜡烛放在一个凹进去的小台上,此刻,蜡烛已经全熄灭了。
蜡油滴在木板上,积了一滩,她看了一下,伸手拿了一截蜡烛,放进了袖子里。
“拿个灯笼来。”她站在密道里,朝上边的伙计喊道。
不多时,一个伙计就给她递了个灯笼下来,她提着灯笼,就朝地道深处走去,这地道像是挖了很长时间了,因为里面结了许多白色的蜘蛛网。
而且,脚印凌乱而杂,她蹲下去,举着灯笼仔细看,又伸出手量了一下,然后起身,继续往里面走去。
她举着灯笼,仰头去看成了一缕一缕的蜘蛛网,随即低下头,绕过这些蜘蛛网,径直走去。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她停了下来。她发现已经走到了尽头,此刻站的地方,好像是一口枯井,那井也像是荒废了许久,井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有一束光,透过井盖的缝隙,从井口照了进来,她抬头,看着这口差不多有七八米高的井,眯着眼睛看着那缝隙中的一线天,以及那一抹绿色。
她暗暗心惊,呆望了片刻,心里有了底,她提着灯笼返回了凤翔钱庄。
灰头土脸的爬出来,她连忙吩咐伙计把库房锁上,然后又要了一盆清水,洗了一下手和脸,待那一身灰尘被尽数洗尽了,她又让伙计带着她去见白凤。
她走进屋子,和背着药箱子的大夫擦肩而过,白凤已经醒了,此刻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脸色蜡白,不住的唉声叹气。
“白掌柜,可好些了?”她走过去,在他床头边的凳子上坐下后问道。
“哎哟,我心口疼,一阵一阵的!我这是要完了呀!哎哟!”他右手捂着胸口,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白掌柜,我有事情问你。”顾眉笙不经意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伙计,压低声音说道。
白凤看懂了她的意思,挥手让伙计出去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病歪歪的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开口,“公子请问吧?”
顾眉笙掏出荷包里的银票,递给白凤,“你看看,这银票,是不是出自凤翔钱庄?”
白凤接过,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三年前印刷出来的,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大多数被收回来存起来了,不知公子从何得来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她收回银票,塞回荷包里,“对了,最近,有没有蝴蝶山庄的人来过?”
“来过,大约七天前,大小姐来过一次,嗯,四天前,管家身边的人来过,收回了钥匙。”白凤说得很肯定,做生意的人,对数字很敏感。
“大小姐?你是说白玉蝶吗?”这下顾眉笙多少有点惊讶。
“嗯,就是她。”白凤很肯定的说道。
“她来干什么了?说了什么吗?”顾眉笙问道。
白凤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来库房看了一眼,然后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顾眉笙惊讶了,因为七日前,她也在蝴蝶山庄,那时白庄主已经死了,而作为一个女儿,自己爹死了,不呆在家里守灵,她来凤翔钱庄干什么?
难道是她?在蝴蝶山庄,她就觉得白玉蝶这个人很奇怪,整天神出鬼没,而且白庄主死了,她好像也不大伤心。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庄主的死还没弄明白呢,此刻他的心血,又被人给盗了,这叫什么事啊!
顾眉笙烦恼的蹙眉,这下,可去哪里查呀!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了,不知该去哪里才能弄清头绪。
她愁眉苦脸的告别了白凤,走出了凤翔钱庄,才走出去几步,立刻发现,她身后,好像又有人跟着了!
平白无故摊上这么一些事,害得她是有家不能回,以荷也要跟着她东躲西藏,还要时刻担心哪天,自己的小命会不保,自从从叶府回来后,她简直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她此刻憋了一肚子的火,恨不得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回头臭骂那些跟踪者一顿。
他奶奶的,神经病啊!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她简直要疯了。
而此刻,她只顾着生气,却没有想过,她易容的功夫那么好,这些人,是怎么在她易容后,还能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