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绑了手脚扔进了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
她蜷缩在地上,像一只病弱的小猫,脸颊贴着地面,冰冷的触感,激得她直打哆嗦,脑子里面都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脱身之时,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厮提着灯笼,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管家。
管家接过小厮手里的灯笼,挥手示意小厮退出去,小厮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管家负手站着,在黑暗的屋子里,他手里的灯笼,成了唯一的光源。
“我们已经退到如此地步,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了老爷?为什么?”他猛地移到顾眉笙面前,伸出的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
顾眉笙手脚都被绑着,挣扎不开,只得使劲的晃动身子,而她越是挣扎,管家手上的劲就越大。
“他我杀不得,我还不能杀你吗?”管家面上,是尽乎疯狂的神色,他恶狠狠的看着手下脸色越来越青的顾眉笙,心里的痛和恨,却不能发泄出半分。
顾眉笙脸色铁青,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里迅速想着怎么办,管家的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最后,她努力的吐出了三个模糊的字眼儿。
“玉蝴蝶!”
听到这三字,管家眼里近乎癫狂的火苗,在一瞬间熄灭,那只手,也慢慢离开了她的脖子。
管家跌坐在地上,他的脸色青白不定,有惊讶从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失魂落魄的神色,他盯着顾眉笙,开口:“你说什么?”
骤然呼吸到空气,她猛地咳了起来,直到脸色从铁青变成通红,她才缓过来一口气。
“我是为了玉蝴蝶才来的蝴蝶山庄,”她看着管家,缓缓开口,“因为这个东西,我一路被人追杀,有人告诉我,这东西可能与蝴蝶山庄有关……我去找白庄主,也是想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我去到祠堂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玉蝴蝶就在我身上,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说完,她又试着挣扎了一下,企图让那个看着疯疯癫癫的男人,解了她手脚的绳子。
管家从腰间拔出匕首,两下割断了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顾眉笙站起来,摸着被勒得通红的手腕,然后拿出腰间的玉蝴蝶,递给管家。
“就是这个东西……”
管家把玉蝴蝶拿到眼前,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又看,末了,垂下头,把玉蝴蝶死死握在手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
顾眉笙心下惊惶,“您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管家嗫喏开口,起身,把玉蝴蝶递给顾眉笙,“是我糊涂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顾眉笙听他这样说,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管家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刚想开口问管家是怎么回事,门外就传来了声响。
“管家,管家……”有一个小厮猛拍着房门,“不好啦,不好啦!”
管家咳了两声,声音里满是疲惫,他打开门,“怎么啦?”
“老爷,老爷……您去看看吧……”小厮话说得不清不楚,管家一听是白老爷的事,急忙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厮,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顾眉笙站在屋子里,看了一眼玉蝴蝶,随即,把这东西放回腰间,她也跟着跑去了祠堂。
白叶清的尸体被放在一块竹席上,其他的一切如常,管家早早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祠堂,以免破坏现场。
可如今,进去的仆人丫鬟,只看了一眼,便惊叫着跑了出来,他们也不知道白老爷是怎么了,只是看到他的尸体,便不想再看第二眼,只有那蓝色的衣袖,一直站在那里,任仆人婢女如何惊恐,他都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的站着,并没有离去。
“谁让你们擅自进祠堂的?”管家看着围在祠堂周围的一群人,气得跳脚。
“管家,我们听见祠堂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小厮看了一眼祠堂内的人,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管家,你不必责怪他们,都是沈某自作主张……”蓝色衣袖拂开祠堂里的垂幔,从垂幔后露出了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公子,须懂主客之分!”管家强压着怒气,甩了袖子,走进了祠堂。
顾眉笙站在门口,只闻得一阵阵的恶臭从祠堂飘了出来,一众仆人和婢女皆捂着鼻子站在祠堂门口,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沈公子看了一眼门口的顾眉笙,倒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讶意,只是负手站在门口,对她礼貌性地扯了个笑模样。
“姑娘不进来瞧瞧?”说完,他也走进了祠堂。
顾眉笙左顾右盼之后,才确定了那个男子,是在叫她,也没有多想,迈步跟了上去。
管家跪在尸体旁,佝偻着腰,伸出手,好像在摸白庄主的脸,而那个蓝衣男子,站在一旁,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蓝色的衣袖里,泛着银光。
顾眉笙走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庄主,就这一眼,吓得她花容失色,她后退了两步,随即,又捂着嘴跑了出去。
她扶着祠堂门口的那棵红豆衫,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直往上冒,她捂着胸口,吐得天昏地暗。
怎么,会有那么诡异的尸体?
她吐完后,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气,看着泛起了鱼肚白的天空,真希望黑暗也能如此这般早日过去,迎接新一天光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