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笙看着灵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沈言坐在她旁边,端起了茶杯,又放下,一直重复了几次,他才开口。
“管家,沈某猜测,白庄主之死,另有隐情,不如……”
“沈公子不必费心,如今我们都不知道,老爷死于诅咒,我们不怨人,怨命!”管家叹息似的低头,神情落寞。
“管家……”沈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管家打断了。
“沈公子不必多言,若无他事,还请公子和姑娘早些离去的好,因突发这件事,蝴蝶山庄怠慢了,还请见谅,送各位回去的马车已经备好了,来人,送沈公子和那些姑娘下山。”
顾眉笙在背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沈言挑眉,乖乖闭嘴。
“管家,眉笙有一事相求。”
“姑娘但说无妨……”
“上次管家在祠堂找到了眉笙的珠钗,不知道是在哪个位置找到的,眉笙平白遭人诬陷,心中之气委实难平。”
管家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姑娘随我来便是了。”带着顾眉笙去了祠堂。
“就是在这里。”管家指着摆放灵位的条案下边的地上,“当时,它就是掉在条案下面。”
顾眉笙看着,冷笑了一声,她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来过条案边,这些人诬陷她,委实不会选地方。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在这里即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甚至连人都不认识,这些人,诬陷她的目的何在?
她思索了一会儿,又和管家说了几句话,便和沈言一起走出了祠堂。沈言带着他的婢女,有些讪讪的走出蝴蝶山庄。
走至门口,却遇到了其他要下山的歌妓。
“呀!妹妹没事啊?”玉锦看到她,惊喜似的跑过来,围着她左看右看。
“妹妹没事,姐姐是不是不开心啊?”顾眉笙抬袖掩唇,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玉锦怔怔,随即笑了,拉着顾眉笙的袖子,“妹妹取笑我呢?”
顾眉笙抽回衣袖,走到彩凤身旁,彩凤却是不看她,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抱着箜篌低头走路。
“姐姐……姐姐……”顾眉笙见她不搭理自己,便低了眉眼,“好姐姐莫生气了,是我不好,不应该欺瞒姐姐的。”
彩凤依旧不理她,顾眉笙着急了,“你不要不理我嘛!”
蝴蝶山庄的马车到了,彩凤上了马车,顾眉笙站在马车旁,看着彩凤弯腰走了进去,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彩凤把箜篌放好后,挑开马车帘子,笑模笑样的看着顾眉笙,“你,叫什么名字?”
顾眉笙一愣,听见她的声音显些落泪,可她也咧开嘴巴,“顾眉笙!”
“顾眉笙……”沈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手里的扇子一开一合,就那样安静的站着,他的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彩凤礼貌的对顾眉笙身后的沈言点点头,随即放下帘子,吩咐马车夫,于是马车夫甩着马鞭,驾着马车远走了。
“你,不打算查查那白庄主的死吗?”顾眉笙也走上了马车,沈言紧随其后。
“你……”顾眉笙看着他坐在对面,皱了眉,心里不情愿与他同坐。
沈言摊手,“我带了两个婢女,我那辆车里坐不下,而我只与你相熟,不与你同坐,你是想让我自己走路吗?”
顾眉笙挑眉,有些不悦,可也没说什么,只是迈过头不搭理他。
“哎!我问你话呢?”沈言见她不搭理自己,有点着急了,伸手扯了扯她的裙带。
“你干嘛?”她这次生气了,伸手拍掉沈言的手,“人死了人的都说了不用管,我还查什么?”
“我知道白庄主死于什么东西,而且我还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弄出这种阴毒的东西。”沈言嬉皮笑脸说到。
顾眉笙被他挑起了兴致,但看沈言那一副尖嘴猴腮样,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哼!”沈言看她不屑于和自己说话的样子,轻轻哼了一声,随即开口,“白庄主死于一种蛊毒,他是被人下了蛊毒,他体内被人种下了虫卵,这种蛊毒,只要时机一到,身体里的虫子,便会把人的五脏六腑啃噬殆尽,死者被活活疼死。”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认识的那个人,下的这种蛊,与白庄主的死,又有点不一样。白庄主死时,是面带笑容,看着倒是死得安详,就是这点有点奇怪,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面容扭曲才对。”
沈言自顾自的唉声叹气,顾眉笙竖着耳朵听得仔细,最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你说的人,是谁啊?”
“哼,不告诉你……”沈言此时的脾气也上来了,不是不想理我吗?不想理我还跟我说话干什么?我吊死你的胃口。
顾眉笙黑了脸,“车夫,停车,让这个男的滚下去,立刻,马上……”
“喂!我说,我要是真的从这里滚下去了,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所以,你好好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快停车……”
顾眉笙料定,他一定会说的。沈言这个人表面看着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其实骨子里是个极其自负的人!这种人,难成大气!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沈言白了一眼顾眉笙,接着说到,“据我所知,只有用毒和医术天下无双的贺兰雪,有这个能耐……”
顾眉笙一听是那个冰山脸,心下有些不信,怎么可能是他!
可是转念一想,看贺兰雪的作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如果是贺兰雪下的毒,怎么会在她临走之时,让他的婢女告诉她去蝴蝶山庄呢?难得?他就不怕她查出来?
不对,她去蝴蝶山庄是故意的,可是贺兰雪不知道沈言也会去啊……
不对不对……她摇摇头,哪里错了?可是她想不出来。
“顾姑娘,你的信……”马车夫驾着马车,一手抓着僵绳,一手抓着一只白鸽,掀开马车帘子,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