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天已经大亮了,快些起来吧。”锦颜依旧好脾气地催着安瑾容起来,尽管她面前的人儿毫无动静。
安瑾容只觉得有谁一遍遍地催她,出奇的悠远又出奇的临近,终于,在锦颜最后一声忍怒催促中,安瑾容半眯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一声:“何人胆敢在本宫面前造次!”
锦颜从橱子里取了件衣裳,未加言语便手脚麻利地给安瑾容着好了装。
“皇上已经上早朝去了,还吩咐奴婢要早些唤娘娘起来呢。”
安瑾容黛眉一蹙,近日旱灾频发,慕北卿身为一国之君,已是为此操碎了心,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地出着法子以缓解灾情。
本来安瑾容也想插上一脚,奈何慕北卿死活拦着她不让她干这摊子事,怕她有身孕累着了,对此安瑾容也只能从了他。
安瑾容墨瞳一转,推开雕花木门,离了千秋殿去御膳房。锦颜也不过问,直径接过宫女的活儿将千秋殿好生打扫了一番。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宫女太监齐整整地跪了一排,安瑾容颔首示意人平身,莲步一抬,进了房。
慕北卿喜好白珠翠碧银耳羹她是知晓的,安瑾容寻思着不如给他送碗过去,说不准慕北卿那块石头一感动就答应她插手了呢?
这般想着,安瑾容浅浅勾唇,眉眼间尽是笑意,边忙着手上的活儿,边想着腹中的孩子不知是位公主还是个皇子,唇角笑意不由更甚。
“容儿,你这是在作甚?”
忽的,耳旁一个温润熟悉的声音飘然而至,安瑾容猛然回过了头,见是慕北卿浅笑盈盈,心里边不由生了几分怒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慕北卿将安瑾容揽入怀中,那熟悉的檀香又窜入他鼻中:“容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儿小呢。”
“本来想着给你做碗银耳羹的,你这么一吓,我哪还有心思做?宫女做的又不入你口,真是造孽!”
慕北卿笑吟吟地听着安瑾容一通乱骂,却是毫无怒意。
外边的宫女太监却是不由胆战心惊,这皇上的脾性他们是知晓的,一年四季板着一张脸,无人能猜透他的心思,服侍慕北卿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个不顺眼将他们人头砍了去。可是慕北卿当政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人家也只是脾性差了些。
恐怕这宫里,敢这么怒斥慕北卿的,也只有这位宁颐皇后了。
“你还笑得出来!信不信我不做了,你也吃不成?”安瑾容望着慕北卿那绝世的笑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北卿忽的靠近了几分,邪邪勾唇,轻声道:“吃不成银耳羹又如何?朕吃你便好。”
安瑾容小脸儿抹上了几丝红晕,随手抓起个瓷碗便向慕北卿砸去:“休得胡言!”
慕北卿灵巧躲闪开来,将安瑾容纤纤手腕握紧,横腰抱起她,大步跨出御膳房。
“放我下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慕北卿却是将耳朵附上了安瑾容的腹上,笑道:“不知是个公主还是个皇子呢?”
一提起孩子,安瑾容的心便软了几分,手抚上腹部,柔语道:“若是个公主,定是随我的。若是皇子,定是随你的。”
“那是自然。”
暖阳倾泻,二人恍惚了眼,相望一笑,只觉此刻便是天荒地老。
辗转遇君终不悔,红尘漫漫共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