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果是哪位娘娘宫里的？”离开了刚才那假山，顾念才问道。

“絮果是乌雅福晋身边的。”重煕比慕楠清楚些，以前见过絮果几次。

“乌雅福晋…”顾念喃喃道，“难怪呢，也是没办法的事。”

想来那位福晋也不会为了对自己无用的事费力，顾念感慨道，“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遇到娘娘，是絮果命好。”慕楠笑笑，她家娘娘还是个心善的。

顾念轻轻摇头，没再说什么，重煕突然看着不远处的亭子，“那不是吴公公嘛，皇上也在这儿呢。”

顾念应声望去，果不其然，那穿着明黄色衣衫的人正坐在亭子里，不过背对着她们，也不知在做什么。

顾念带着二人走上前去，微微福身，“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吴良辅看着顾念，神色微闪，而顾念低着头，并没有瞧见。

“皇贵妃不必多礼，起来吧。”

这声音有些奇怪，仍是平日里温柔的调子，可顾念总觉得有些怪异，她抬起头，正对上那人的眼。

神色柔和，眼神也有些许柔色，可顾念只感觉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这人…是福临。

“皇贵妃这是怎么了？”

这人的声音和上次不同，倒是和泰安更接近了些，就连神态也像了几分，可他们到底是截然不同的。

“臣妾无事，只是出来久了，有些冷，手脚有些僵了。”顾念脸上挂上僵硬的笑，她感觉脑子有些僵硬，仿佛不能思考，泰安去了哪里？为什么吴良辅跟在福临身边？

“既然如此，皇贵妃该早些回去休息才是。”福临笑了笑，仍旧坐在原处未动，“天气还是有些凉寒，皇贵妃身子弱，理应多多修养。”

“臣妾晓得，不过…”顾念稳下心神，自己不能慌，不能乱了阵脚，“不是皇上说让臣妾折些腊梅送到养心殿吗？臣妾还以为皇上是在等臣妾。”

顾念说着向慕楠示意，慕楠赶忙将篮子递给吴良辅，慕楠本以为顾念只是想往屋里放几株，没想到还是要给皇上的，一会儿再折几枝给娘娘带回去好了。

“是朕忘了。”听着顾念声音里微微的抱怨，福临心中嗤笑，果然这皇贵妃只是虚有其名，那人也是个不会利用的，天还不暖，就让这身子虚弱的贵妃娘娘给他折枝，难怪顾念会同意皇额娘的说辞，“既然如此，送来了，便回去吧。”

也不能让她久留，不然自己的腿上就得暴露。

“是，臣妾告退。”顾念巴不得赶紧走，而这态度福临看在眼里，更觉得是顾念对泰安的不喜。

顾念临走前看了眼吴良辅，满眼的狐疑，可吴良辅并未抬头，顾念什么也看不出。

顾念走后，过了许久，福临才缓缓开口，这次，是自己原本的声音，“朕刚才可像他？”

“皇上聪慧，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吴良辅躬身，他对谁的态度都一样恭敬。

“哼。”福临拳头紧攥，如今他竟然需要去学一个棋子的言行，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一个低贱的孤孩，他却得学！

真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