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姑姑传来消息,说皇贵妃难产。”永福宫里,一个宫女低伏在地上,拨弄着手中佛珠的布木布泰缓缓睁开眼,“让用的上的人都去承乾宫侯着,谁都不许懈怠,再差人向猎场递去消息。”
那婢女低声应了,心中却好奇皇上遇刺受了重伤,太后还向猎场传消息是想做什么?
不过在宫里看不得、问不得、说不得,这她都是知道的,主子吩咐什么,她照做便是。
而她退出去后,福临便走了出来,“董鄂氏肚子里的孩子,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必白费气力了。”
布木布泰一个用劲儿,佛珠散落一地,她掀起眼皮看向福临,“你倒是自信得很,哀家都不敢像你这般笃定那小子死了,这么多年,你有哪次成功了?”
“哼!”福临一声冷哼,愤愤道,“若不是你次次阻拦,朕早就得手了,何必让人鸠占鹊巢多年,而朕却得像地鼠一般藏于人后?”
布木布泰就知道,福临永远拘泥于自己的利益,这天下大势,他向来看不清,泰安每每露出破绽,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可福临一心只想夺回皇位,对这天下局势顾若惘闻,若非如此,她怎么会不帮着他?
她虽是有私心,可她是太后,她亦需为大清的未来考虑,福临即位,大清危在旦夕,当初本想着先扶福临上位,再好生培养,结果被多尔衮一扰乱,至今,福临算是彻底废了,
而那平民之子竟意外有才能,行为处事虽不如先皇,可却比福临好得多,虽是被迫,且时常受福临设计迫害,也依旧有以大局为重心思,只可惜不是爱新觉罗的血脉,否则她岂会想着留下福临的血脉做皇太子。
“你不听哀家的,迟早…”
“朕不会后悔,这天下没有能让朕后悔的!”福临打断布木布泰,这这话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他再也不想听到。
猎场,泰安躺在帐内,费扬古把守在帐外,皇上受伤后,除过太医和费扬古,谁都不曾进出过主帐。
“没有皇上允许,谁都不能入内,皇后娘娘也一样。”费扬古伸手拦住想要进去的皇后,他还多看了一眼,这为皇后娘娘端庄淑良,但因为此更让费扬古觉得麻烦。
若是换个别的不讲理的妃嫔,就算是位分高,他也能直接赶走,可这为皇后娘娘处处是礼,他反倒不好动手。
“皇上如何了?多日不见皇上,本宫很担心,还请大人代为通传,本宫求见皇上。”皇后黛眉轻蹙,忧愁皆写在脸上,但费扬古可不吃这套。
且不说皇后娘娘年长于他,单说他两位姐姐,哪一位不比皇后好看?大姐佛尔果春更是天人之姿,美貌他自小是见惯了的。
再说皇后是皇上的妻子,说起来还是和他那位年少流离的姐姐抢男人的,多可怜也不关他的事,他不为难就是好的了。
虽说以他的官位为难不了皇后,可皇上宠他二姐姐,这些日子对他也是亲近,做点小动作皇上也是不会责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