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永福宫外边看着没什么特别，可走进了朱漆门，内里你便能瞧见那琉璃瓦，水晶帘，顾念初见时也颇为惊叹，可太后寝宫也并非处处如此，便也算不得铺张。

不过这位娘娘的其他物件儿也都华丽，碧玉觞、翡翠盘，无一不精致，看起来倒像个爱享受的人。

“皇帝来了。”太后只招呼了皇帝，并未搭理行礼的顾念，而皇帝却冲顾念道，“快起来吧。”

顾念却没动，原身总是听皇帝的拂太后脸面，太后喜欢她才有鬼呢，她倒没希望谁喜欢她，但只要不针对她就好。

“皇额娘。”皇帝清楚顾念的小心思，他也不在意这么些小事，无伤大局，“皇贵妃身子还未好。”

“起来吧，别叫人以为哀家苛待了你。”太后面上有些微微不喜，“平日里皇贵妃也不这般，这病了，倒是娇气起来了。”

“是臣妾平日里无礼了些。”顾念微低着头，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着的样子。

太后听了她的话，倒是多看了她一眼，“这落了回水，性子到更乖巧了。”

“儿子倒没觉着。”这是看着乖巧懂事，之前的董鄂氏到是更乖，只是太过胆怯，显得没有礼数。

皇帝看了眼顾念，心道，太后这般反应倒也不像是做了手脚，“怕是落水受了些惊吓。”

“那倒还是好事了。”太后的话有些轻嘲的意思，顾念也只是默默听着，这两人说话，她还是不插嘴的好。

可皇帝偏要时不时的招呼她，顾念好想骂他，又不敢，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扬起假笑小心应付着。

太后将这一切收于眼底，也只是微微抿了口茶，时不时地说两句，与谁都不太亲近。

“时辰不早了，儿子和皇贵妃便不叨扰皇额娘了。”这一场会面总算在顾念止不住的期盼中结束了。

“去吧。”太后应了声，可顾念总觉得太后有些奇怪，她同皇帝说话时也不自觉带点上位者的姿态。

或许是高高在上惯了，除了皇太极便不会给人低头吧，顾念感到有些好笑，难怪这母子俩的关系总是僵持。

太后闭着眼，手中拨着串佛珠，过了许久，悄然出声，“这皇贵妃瞧着不一样了。”

“是不太一样，或许可以一用。”屏风后传来声音，海松姑姑便到门口守着去了。

“哀家再瞧瞧。”在他们眼里，自然谁都是轻信不得的。

“再瞧瞧，再瞧瞧，您怕是要忘了我是谁了！”那人咬着牙，声音里满是怒火。

太后手一顿，有些许无奈，“哀家不会忘，但她可不可信也未可知。”

“但愿吧。”那人语气怪异，他心中也是不信任太后的，太后日子过得舒坦，怕是早忘了他了，他也要为自己做打算。

而另一边的顾念正和皇帝坐在桌边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没有说话，皇帝面色并不严肃，顾念就陪着笑。

“皇贵妃觉得，若一人前有狼后有虎，如何方能安然离去？”顾念以为皇帝会对自己的态度生气，没想到他却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