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睫毛颤了颤，很快睁开了眼，一旁侯着的侍女连忙上前，又是扶人起来，又是端茶倒水，等宁聂里齐格缓了缓，方若才开口询问，“娘娘，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慕楠正在外面跪着…”

“怎么是你？明若呢？”方若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聂里齐格打断。

一听宁聂里齐格问这，方若立马跪在地上，“明若姐姐…说是明若姐姐照顾不周，才叫娘娘落了水…”

宁聂里齐格听了一半就知道明若是这次最大的替罪羊了，明若回不来了，她听着方若唯唯诺诺的声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是来气。

“给本宫滚出去！”方若倒也听话，还真就乖乖地准备退出去，宁聂里齐格只觉得脑袋生疼，她平日里爱带着明若，正是因为明若机灵，也更懂她心思，方若就不如明若，话不明说，她就不懂。

这会儿叫她出去，她就真要出去了，留下她一个刚落了水才醒来的主子，但她又确实是听话，而且是宁聂里齐格带进宫里的，她自然更是信任，如今明若不再，她也只能用方若了。

宁聂里齐格将手中水杯甩出，离方若还远，但方若仍被吓得一激灵，娘娘的想法她向来是猜不透的，之前明若姐姐在还好，能稍微指点她些，可如今她却是茫然得很，一时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心知自己又惹得娘娘不悦了，她立马跪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宁聂里齐格看着方若，脑袋突突的疼，她按着脑袋缓了缓才问道，“你刚才说，慕楠跪在本宫这儿？”

“是。”方若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听宁聂里齐格询问，认真答道，“皇贵妃娘娘刚醒，慕楠就过来跪着了，说是冲撞了娘娘，来领罚的。”

“哦？”宁聂里齐格嘴角挂上嘲讽的笑，若真是觉得冲撞了她，当时哪里来的胆子撞她，“她说了些什么？”

顾念那种嘴上得理不饶人的，能这么轻易放慕楠到她这里才怪，这么想着，宁聂里齐格又头疼起来，“算了算了，让她滚回去吧。”

“娘娘不罚她吗？她害娘娘落了水…”被宁聂里齐格一瞪，方若立马噤声，她确实想不明白，慕楠不就是来认错的，怎么娘娘却不责罚她？

宁聂里齐格却是不想再看见方若，挥挥手屏退她，“就按本宫说的做。”

方若告诉慕楠淑慧妃让她回去时，慕楠心中倒是一愣，皇贵妃娘娘叮嘱的还没用上，看来淑慧妃和娘娘想的也有些出入。

不过她回去的快，重煕也是欣喜，只道娘娘吩咐的果然有用，慕楠笑了笑也没多说，向顾念谢恩时倒是提了一句，顾念也是一愣，“这人到没有平日里讲话那般莽撞。”

那天石桥上的情景混乱的很，宁聂里齐格若是非要说慕楠故意撞了她也没得什么，不过顾念是能保住慕楠的，也就是日后两人相见就更是僵持罢了。

如今宁聂里齐格这么快就松了口，还让人说，那日不过都是意外，是她自己大意了，怕是想要保住那个婢女，既然她放慕楠回来，那自己也便不用做的多绝。

只告诉泰安小惩大诫一番便放了回去，宁聂里齐格见到明若也是舒了口气，方若着实有些气人，人虽老实，却半点看不动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