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的约我是不敢不赴的,不过如果能够避免见面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只是等我打去电话,提示却不在服务区了。
任韵含不只是挂着名头的野生动物研究所所长,日常工作也真的是在野外,所以这种事情也属平常,因为信是在两天前发出的,我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可到第二天早上也打不通电话,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临出门坐车时,我突然想起来个人,有他在,任韵含一定不敢把我怎么样,于是我就临时调转车头,直奔了警局。
果然叶泽还在,有些让我刮目相看的是,他现在竟然分配了独立的一大间办公室,这可是副局以上才有的待遇,虽然门上没有挂牌,但他看起来升官了。
推门进去时,他正在翻桌子上堆得小山一样的资料,听我招呼,抬起来的眉眼里全是疲乏,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少说两天没合眼了。
“又是大案子?”我忍不住唠叨:“案子每天都有,身体只有一个!”
叶泽从案卷里抬头,两只眼睛眯成了个月牙:“不错,小源源长大了,还知道疼人了!”
小源源?我闻声一愣,平日会这么喊我的就只有任韵含一个,难道——
“是,我见过她了!”叶泽一腔玲珑心,顿时看穿我的迟疑,跟着笑道:“瞧你,都多大了,还怕她啊!说起来小含也算难有的标志人儿,你也没女朋友,俩人年纪也差不了几岁,赶明给师父说说,就让你圈住这个疯丫头,省的出去给师门添乱。”
我顿时苦了脸:“哥,我喊你哥成吧,你可快饶了我,她昨给司靖寄了封信,让我今天回老宅子见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叶泽闻言收起嬉笑,缓缓摇了摇头,半天才又开口:“既然她让你一个人去,你就去吧,我就不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老头子出什么事了?他,他可是我们师父!”
从叶泽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恐怕他之前跟任韵含见面就已经交流过了。
老头子收我入门时,叶泽和任韵含都将近出师了,有时候老头子忙没时间教我,就让他俩帮着传授,这才有了当年我差点被任韵含吓死的事。
后来老头子给俩人留下封信,说要传我绝学,就此不辞而别,所以在他俩人心中,我肯定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传授,为此任韵含不惜遍地寻找老头子,连带着还对我对了份不满。
其实哪里有什么绝学,老头子七年前将我带回嘉市,随便找了学籍送我上了中学,然后就说要去环游世界了,并且顺便还丢给我了一张姜猎的名片:“以后你就是他的顾问。”
就这样我一路当顾问,也考上了大学,可这中间一直没见过老头子,更没听书过绝学的影!
任韵含六年前追到嘉市,然后就有了那个野生动物研究所所长的名头,中间她逼问过我一次绝学未果后,以后就隔段时间来找我打听老头子的下落,用他的话说,老头肯定不能撇下他的关门弟子!
其实我也真的很想再见到老头子,你就算要推卸当师傅的责任,也不能拿我当挡箭牌吧。
叶泽跟任韵含不同,他对绝学什么的全然不当回事,自打入了师门,也一直保护我的那个,所以我才对他全无戒心,一听说老头子可能出事了,也就急了,甚至发言提醒他,不管关门弟子还是普通弟子,老头子都是我们的师父。
叶泽闻言又笑了,入手抚了抚我头:“想什么呢?放心吧,老头子岂是那么容易挂的,只不过那是他专门留给你的东西,去取吧,哦,见了任韵含别说我剧透啊,真是的,那个疯丫头!还有,你回来后,马上来我这一趟,手头有个很有意思的案子,正好找你!”
怀着忐忑的心,我一路摸到了老头子从前在嘉市的宅子,这里长时间没人住已经很破了,因为距离市中心太远,我在网上挂过两次,一直也没人愿意租。要不是跟我们学校跟它正好挎着嘉市的两头,说不定它还能成个我的窝,可后还是作罢。
门是虚掩着的,看来任韵含已经到了,我伸手就要放到门上时,突然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于是退出巷口,找半天才找来了一跟木棍,而后拿住抵开了门。
门开半扇时,兜头一阵哗啦之声,噗噗的咂了下来,与此同时一股子浓郁的腥气差点没给我熏晕过去,一门槛,连带着院里院外都是猩红猩红的血。
我尽管已经退的不慢,溅起来的血仍然淋我半个裤腿,要知道因为害怕被她笑话,我今天出门时可是换了一身橱柜里唯一一套能拿得出的衣裳,就这么糟蹋了!
它奶奶的,没这么欺负人的,要是我退满了一步,还不得被淋个一身狗血,是的,那满地的血哪怕没有检测,单从腥味我还是辨别的出,绝对是狗血!
“任韵含,你够了啊!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病猫啊!”
我对着门里吼了两声,连带着院里树叶都被翁着落了几张,可是堂屋闭的严实,根本没有半点回音。
心里头虽然还是揣着些不确定的惴惴,但我决定了,今天非得给这任韵含一点颜色,老这么欺负我,还没完了是吧!
狗血淋过朱红的木门,将一种扎眼的血色直刺入我心底,很多往事也被从记忆深处勾起,沈健峰做卧底的那些年里,我和妈妈的日子几近非人,这里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乐园,哪怕被整的很惨,但也是第一次体会被别人尊重的地方。
正午的烈阳打在木门,小院里杂草丛生,两侧房舍都是门扉紧闭,小巷里看起来已经久疏人气,一时间我心里有一种怀疑,若我此刻进的门去,就被杀了也没人知道。
但我这份迟疑并没有维持很久,院里有明显的足迹,几张烂瓦片横亘当地,还有几个随地扔的食品包装纸都还很新。
“任韵含!”我又喊了一声,而后小心避开狗血,紧握手中木棍,不管了,今天非得跟她打一架不可,这里就算老头子没回来住,也不能这个糟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