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电梯门重新合拢的时候，我这才松开女护士的唇，揽住的左手松开，不由分说的扯开她护士服的第一个扣子，跟着大手一探就塞入她衣襟，因为紧张，一连摸索了两把，才从一方温软里抽出了一把袖珍版的仿五四手枪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我的心才剧烈的跳动起来，不论是之前的生死一关，还是那方才手上传给我的刺激感观，都是有限人生里绝无仅有的激烈。

电梯正在爬升，四面封闭的空间里，就只有我和女护士两人，也不知道是方才的动作太过激烈，还是枪口带来的威胁过大，总之这个粉衣护士，俏脸通红，一双眼睛里并不是被控制的仇恨，而是一种复杂的热切，差点让我心神失守。

好容易控制住情绪，一面控制手枪，一面抹出手机，电梯里当然没有信号，不过就在电梯门开之前，我将电话按下并放入口袋，二层门口果然已经聚来了两个保安，各自手中提着警棍，虽然是保安着装，但他们周身一股子冰冷飒气，绝非保安能有。

这两人我见过，方才他们还在五楼，有一个还是保洁员的装束，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两人之中有一个人入手按住电梯，所以这个电梯是合不上门了。

“沈源。”靠左侧一个男人开口：“每个人都有英雄梦，但要量力而行，聪明人一般都知道怎么取舍。”

我的手心生汗，但面上丝毫不怂：“你们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杀了那么多人，你以为能从这里平安逃出去，你们这群疯子！”

仍是左侧那人开口，声音平稳的令人发指：“没错，我们就是群疯子，那又如何？放弃吧，你师父都已经逃了，你还要挣扎吗？一号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是个懂得取舍的孩子，但他体谅你的少年意气，所以决定多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你知道的！”

又要拿家人来威胁我，要说这时候不紧张是假的，只是他们究竟是确有其能还是虚张声势？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报警了，不过你放心，没有一个警察能走进来！”左侧男人连声音都没有半点起伏，着实让人心中不由打鼓，一个疯子并不可怕，但若是一个冷静到令人发指的疯子，那就跟天才只差一步了。

“好，我可以放她走！”心里猛然一动，我决定以退为进，很明显这伙人在嘉市本部还有同伙，看他们而今的表现也不是冲动犯案，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有组织的犯罪，尽管内心并不抱多大希望，但我决定试一试：

“不只是放她走，我甚至也可以放你们都走，但我想知道，你们炸毁商业街，造成如此大伤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话一问，门口两人和女护士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怎么？要探口风啊，这点把戏太幼稚了吧，你放我们走？你有那个权力吗？文字游戏没什么意思，只是不妨我先给你看个东西吧！”

男人一语已毕，外套拉链向下一拉，我差点没给当场吓到去世，整个腰间一圈红色的筒状炸弹，其上有个电子表似的仪器，分出很多条线，连接在赤/裸胸膛很多的吸盘之上。

这种电线我见过，之前体检时我甚至也使用过，是测心电图的导线，然而此刻结合他腰间的一圈炸弹，不难猜出用途，这是传说中的心律炸弹，只要他的心跳一停，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看你表情是认识的哦！”男人笑着重又拉上拉链：“顺便介绍一下，这里面的炸药全是tnt，整个一圈集束下来，威力也就大概是商业街上的四五倍吧，眼下这个医院大概有一千人，无论怎么算我这都不亏的！”

我立刻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哦？还不动？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对听筒那头的姜大队长吩咐一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这些亡命徒是不大在乎性命的，但要这么一炸，别说提副局了，恐怕连他的队长也坐不牢喽！”

“你怎么知道他要提副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起来这还是之前我俩一起寻线索时，他随口提的，当时是为了劝我要理解沈健峰，局长很难做的，姜猎从来不是个大嘴巴，这种牵扯到升迁的事，我敢肯定整个警局也不会超过五个人知道，那么他们似乎太可怕了点！

“你这小子忒笨哦！”接我话头的竟然是被我比住要害的小/护士，此刻她脸上的红晕褪去，非但没有任何一点被威胁的觉悟，反而笑嘻嘻的白我一眼：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那姐姐就当回老师，你以为这世界只有黑白吗？非也，没有人生来就是好人，也没有人出生就是坏人，总是看你要怎样理解了！一号当然有一号的渠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杀人！”我几乎把枪怼到女护士的身上：“你们这群疯子，那可是上千人，你们没有家庭没有父母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这一次爆炸，直接毁坏了过百个家庭，良心不会痛吗？”

枪口保险已经打开，激动之余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右手的颤抖，也许一个走火，这个还算漂亮的女护士就要香消玉殒了！但无论是她，还是门口站着的两人，他们表情镇定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啊！

当时之时，警笛适时的在门外拉响，姜猎应该是从电话里听到了我们方才的对话，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闯营，而是用个大喇叭在门外高喊：“里面的凶犯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除了投降，你们没有第二条路。”

一句话，最先炸锅的却是医院里的病患，两天前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刚刚捡回一条命，而今竟然又一次置身在威胁之中吗？愤懑、后悔、抱怨连成一片，一时间几乎冲破了这栋大楼！

也有群潮激愤的众人，自发的结成小队，还在电梯里，我就听到走廊传来愤怒的口号，是的，方才警方的大喇叭已经宣告了个实情，凶手就在这医院里，他们要复仇。

砰——，一声几乎震破耳膜的枪声，瞬间压过走廊所有的喧嚣，人群的愤怒来得快，去的更快，顷刻之间，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