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证据推断还是出现问题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姜猎出动了所有的信息部警员,尤其是一些曾参与过抓获拍摄案件的警员对整个任氏集团大厦的正面街上进行了全方位的搜证,甚至连金属探测器都用上了,然而一无所获!
姜猎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的脑中一片混乱,难道真的不是预谋犯罪,而是临时起意?甚至整个现场呈现的也根本不是精心布置,而是巧合,归根到底是我的推断出错了!
不,这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犯罪者会在无心的情况下不给现场留下一丁点痕迹,正面街上没有找到,难不成是在道路另一侧的几栋大厦里?
是了,这一片是繁荣的商圈,我方才只是就近圈定了一片,但若是在更远地方的大厦里,只有加上一个中转信号放大器,理论也能实现过五百米的讯号实时传输,但这样一来要搜查的范围可就太大了,基本是大海捞针。
不,不能这样找!我马上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可这样一来,好不容易理出的头绪,又成了一团乱麻。
到底该怎么办?根据老头子的逻辑,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犯罪现场,就像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完人一样。所以我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凶手大致的作案过程和个想法我已经大概理顺了,但现在还有一些问题没能想明白,首先一点就是现场那么多的墨迹!能将数瓶墨水完全泼空,难道就只为了发泄?
有时候越是看起来显眼的证据,往往越会被忽略。假设这件事是曹真做的,这么做的目的和意义究竟是什么?
忽而我联想起几个小时之前,我曾在粉笔圈内模仿任董的死亡姿势,在手指位置的墙板上是有个很深的凹痕,这说明任董在完全死亡之前,很可能有过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
姜猎早就带着刑警对现场的泼墨痕迹效验比对过了,可是墨迹之后并没有任何隐藏的血迹或者别的,甚至从整屋的墨迹挥洒痕迹看,很像是有人拿着毛笔蘸着甩出去的,而且很重要的一点,这些墨迹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更加谈不上昭示某种信息了。
毫无疑问,任董一定是很喜欢写字的,这一点从他等待白松志那么短短的时间都要借助江总裁的笔墨来一番挥毫便可以判断,甚至逆向推导,他之所以会选在江总裁的办公室等待白松志,根本目的也就是因为整个公司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会利用班余时间练字。
做个假设,白松志走后,任董很可能继续提笔,虽然那会天已经黑了,但窗户是开着的,隔一条街就是另一栋大厦,星点的光芒透过窗子,如果是在靠近窗户的位置,那也谈不上完全漆黑。
这一点我已经验证过了,看书是做不到的,但如果是提笔写大字,倒完全没有问题。
“雷云,我问你,当时你接到任董电话时,有没有感觉到异样?”
雷云被我问的一愣:“异样?能有什么异样?十秒钟的通话都是他在骂我了!”
雷云话说到这,自知失言,经过之前姜猎差点拷走的一吓,他现在逻辑都有些乱了,这话说完,雷云长叹一口:
“好吧,好吧,我承认,他给我打电话是说过,他发现我跟叶思思的事了,让我马上去见他!你们想啊,这种事我怎么敢去见他,所以才连夜找了叶思思想让她搜刮点钱然后好离开集团的!
谁知道任董当晚就死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所以我马上修改了自己的计划,我跟叶思思就是玩伴的关系,我想要钱,但并不想跟她走,事就是这么简单,你们说我偷盗!
好啊,那我还要分辩一下,一个合法的妻子取他丈夫的东西,这个怎么能定性为偷呢?我最多算是跟一个有夫之妇偷会了几场,但这你情我愿的事违反哪条法律了?”
雷云的情绪很激动,看来短期内是无法指望能够从他身上探到有用的消息了。
如果一个真爱写字的人,那他正在写字的时候一定是不愿让任何人打扰的,白松志来了尚且要等他写完一幅字,而他写一幅字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光线不好的情况下,这个时间很可能还要增加!
白松志是八点左右离开的,这就说明一点,理论上八点十五这个点任董应该还在写字的,那他为什么要停下笔来给雷云打这个电话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叶思思有第三者的消息,任董激动地握不住笔了,迫不及待要发泄!
不对!我心里陡然一凌,当我通过叶思思身上的香味证住雷云时,白松志曾有过一个明显的惊讶,那个带着特别信息的香水固然是他配置的,但很显然他并不具备能够轻易分辨味道的能力,也许他之前这么计划,应该还有配套的工具,没来及实施。
从这个线索就可以推导出,任董在给白松志的谈话期间他本人并不知道雷云就是叶思思的第三者,以任董的谨慎,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绝不可能这么武断就开骂雷云,毕竟根据人之常情,如果任董决定骂,也不会隐忍到小心聘请私家侦探暗中调查的程度。
那么雷云听到的话明明是任董打的,话却不是任董说的,这个时间能够拿到任董手机的就只有凶手本人了。
手机是有自动锁机的,而任董的手机是一款高档的旗舰手机,虽然有指纹功能,但我方才已经测试过了,这个谨慎的商业家并没有选择这种便捷的解锁,而是设置的密码解锁。
如果不是足够亲密的人,任董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密码泄露出去,那么能够知道密码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凌月,她做了多年的执行秘书,肯定能够摸出任董的习惯,另一个就是雷云,虽然雷云本人没有机会,但叶思思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可到底是谁呢?每个人都有嫌疑,但能够支撑我判断的证据确实乱七八糟,说到底,我对这个任董太不了解了,有限的几个分析也都是结合现场,但如果能够知道他的全部生活习惯,乃至性格,这一切或许会好办很多!
“金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