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通报了一声,众人纷纷惊讶的回头,就看到一席游龙玄服的俊美男子踏着夜色款款而来,清冷如松,孤傲如神,周围散发出冷然之气。
“见过王兄,五哥,七哥。”
夜南冥走过来,对几人颔首行礼。
“不知道九弟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对于他的突然到来,夜离澈很明显是有所防备的,开口语气沉沉的询问他,好像是在告诉他此地不是他该来的一样。
但是夜南冥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而是态度极好的回到:“回王兄,臣弟原是要去找王兄讨论尚书大人一事,重华宫的人说你来了这里,所以臣弟便过来了。”
与此同时,尾随了一路的初樱终于可以停下休息一会儿了,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从房顶上下来,躲在假山后面。
可是扑鼻而来的恶臭差点没让她吐出来。
夜离澈看向夜南冥,心中自然明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但是夜南冥都已经来了,便不好多说什么,故作态度谦和的说到:“既然九弟来了,也帮忙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吧,尚书大人的头找到了,是在五弟的莲池里捞起来的。”
“九弟,不是,王爷,这真的不关我事,我也不知道尚书大人的头怎么就到我这里来了。”
夜仲伯赶紧开口解释,因为这个时候,他相信也只有夜南冥才会相信他了,才会听他解释了。
从夜离澈带人进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夜离澈是不会出手搭救自己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温润如玉,实际上,心狠手辣。
藏在假山后面捂着鼻子的初樱满脸疑惑,心想自己若是睡着了,岂不是就要错过这么一场好戏了?
观察了一下周围,见没人发现自己,心里面不禁洋洋得意,看来自己这段时间进步还是很大的。
隐隐感觉到脚上有什么东西在怕,她第一反应便是什么毒物,所以下意识用脚踢了一下,发出了声响。
“有人……”
有人听到声响,立马就开口喊了一句。
当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假山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去追……”
夜离澈沉声吩咐了一句,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出动了。
初樱跳出后山,看到四面蜂拥而至的士兵,心中暗自叹气,若是真的被抓到了,夜南冥定是要惩罚自己了。
闭了一下眼睛,也不管那么多了,主动攻了上去。
一个转身,手中长剑发出凛凛寒光,是含光。
很快,不到十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一个不下心,腿上负伤,整个人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士兵纷纷上前钳制住她,被人抓着带到了夜离澈和夜南冥面前。
“小樱?”
“初樱?”
夜离澈和夜南冥同时开口,神色震惊。
“放开她。”
夜南冥当下厉声命令,按着初樱的侍卫见夜南冥发怒了,连忙松开初樱。
“是让你们伤她的?”
初樱一被松开夜南冥便蹲下去将初樱护入怀中,见她脚上受伤了,顿时心疼无比,心中怒意更盛,冷眸扫了一眼周围。
那些侍卫纷纷被吓得后退几步,不敢说话。
初樱有些懊恼,知道自己跟夜南冥惹麻烦了。
“王爷对不起,初樱醒来不见你,便跟着你过来了。”
她望着夜南冥,声音很小的,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撞到如此场景。
夜南冥看着她,得知她居然跟了自己一路,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心中疑惑顿生,按道理,他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见她受伤,他本就心疼不已,哪里还回去责怪她,只是现在的情形,一下子因她变得复杂起来了。
“没事,我不怪你。”
他应当想得更周全些的。
“你怎么在这里?”
夜离澈看着夜南冥怀中的初樱,隐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攥的,冷声质问道。
随即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夜南冥,开口询问:“初樱若是尾随九弟你来的,可有证据,若是没有,便跟尚书大人一案有了嫌疑,须得先关进大牢,从头调查,还望九弟配合。”
“臣弟自然会配合。”夜南冥不能与夜离澈公然最对,于情于理都不合,没有去看他,冷声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宇文将军到……”
众人纷纷回头,就看到宇文宿带着一群人快步走来。
“臣见过大殿下,宸王殿下,五殿下,七殿下……”
行过礼之后就赶紧开口询问:“末将听闻已经寻到家父的首级,请问现在何方?”
众人纷纷沉默了下来,宇文宿早已闻到了恶臭,四下扫视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的头颅,脸色瞬间大变。
上前扑通一下,重重的跪倒在地,双眼通红,“父亲,是儿臣不孝,让您在被害后还身首异处,遭受如此折辱。”
说完就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沉闷。
夜南冥微微抬头,看到他那么痛声的样子,也仅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并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他或许早就料到会有人对宇文桓动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着急。
“宇文将军还请节哀,既然尚书大人的首级已经找到,还是尽早让他入土为安的好。”
终于,沉默了许久的夜南冥终于是开口了,泠泠然的安慰,却是带着不容怀疑的真诚。
“还请宇文将军节哀,如今凶手已经抓到,本殿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宇文将军一个交代。”
夜离澈也跟着接过话,却是看到宇文宿猛地回头,双眼充血,神情悲恸的作揖,咬牙切齿的询问:“不知凶手是为何人?”
话说完,就看到众人两目光移到了初樱身上,宇文宿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却是愤怒至极。
站起身来,走到初樱面前,见识一个女子,又被夜南冥护着,忍住想杀了她的心歇斯底里的怒问;“家父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竟下此毒手?”
“宇文将军误会了,初樱乃是本王的人,并非凶手。”
夜南冥冷声开口,心中对宇文宿生了不满。
所有敢对初樱有任何过分之举的,他都不允许。
“凶手还未找到,宇文将军还请冷静一下。”
夜离澈动了恻隐之心,跟着澄清道。
宇文宿也觉得初樱生得如此好看,眼中并无杀气,也不像是会做出此等残忍之事的人,更何况夜南冥和夜离澈都帮她说话,便话锋一转,看向夜离澈,朗声道:“敢问大殿,为何家父的头会出现五殿下宫中?”
“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啊,我与尚书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啊。”
夜仲伯如今已觉得自己大难临头,苦苦解释着,一时间走投无路,指着初樱便道:“她半夜无缘无故躲在我宫中,定是想栽赃嫁祸与我的,你快说,是不是你……”
看他要上前对初樱动手动脚,一旁的郁尘不用人提醒便上前,可是还不等他出手,梵听便再夜离澈的命令下将夜仲伯的手臂捉住,不让他动弹。
“五弟还是冷静一下,现在事情都还未成定论,真如你所言,我一定会还你公道。”
夜离澈开口吩咐,虽是带着劝慰的语气,但是却也带着几分威慑,示意他现在不要轻举妄动。
“梵听,不得对五殿下无理。”
夜仲伯宛如失了魂,跌坐在地上,极其不满的行了礼,“臣弟全听王兄的,还请王兄明察。”
“本殿自会彻查此事。”
夜离澈沉声回了一句,随即让宇文宿先把宇文桓的头带回去好生安葬。
等人都走了,夜离澈看着始终被夜南冥护在怀里的初樱,面无表情,沉声道:“我遂知道初樱定与此案无关,但是今日之事着实复杂,为堵住悠悠众口,须得带她去掖庭,还望九弟理解。”
夜南冥自然是知道,他今日若是强行阻止,定然会更加麻烦。
看着初樱,柔声道:“别怕,明天我便来接你。”
初樱知道夜南冥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不是神,不能任何事都任性而为。
“王爷放心,初樱会听话的。”
最后,夜离澈不去顾夜南冥的脸色,毅然命人带着初樱走了。
当然,夜仲伯身有嫌疑,也被夜离澈一起带走了,刚刚还热闹不已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襟离回去之后,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仍是心有余悸。
“吩咐下去,把我的池子里的水暂时全部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