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听说小初樱离开重华宫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难不成她又回到你那里了?”襟离提着华服追着夜南冥八卦的问道。
夜南冥没有停,只是淡淡应了一句:“为何要担心?”
“她一个女孩子,听说还有一个年轻得很的师父,孤男寡女的,你当真不担心?”
跟在后面的郁尘脸上肌肉微抽,似是有点憋笑。
刚才他还以为襟离这么关心初樱是因为担心初樱一个人在外面会有危险,结果没想到他担心的竟然是这种事情。
夜南冥对襟离知根知底,所以早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初樱出了王宫,决定先回紫玉轩,毕竟除了那里,她暂时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阿觅因生了副好面孔,以至于刚到紫玉轩就招来了一大群姑娘围着他东瞧瞧,西捏捏的。
“阿觅,你好生陪陪这些姐姐聊聊天,我先上去找挽歌姐姐了。”
初樱一回到紫玉轩就倍感亲切,想着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见木挽歌了,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找她。
趴在扶栏上,冲着下面拼命想躲开那些女人亲昵的阿觅取笑道。
此时阿觅正被好几个小姐姐围在中间,浓郁的胭脂气呛得他打了喷嚏,见初樱不但不帮自己解围,反而还嘲笑自己,顿时就气得红了脸。
“小公子,今日让我陪你好不好?”
“小公子,还是让我来伺候你吧。”
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热情奔放,阿觅纵使看透人间百态,但是突然处在这烟花之地,难免有点受不来。
“臭丫头,你回来。”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好男不跟女斗,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随意动手?
可是偏偏现在全是女人,他不想动手,嫌弃的睨着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不停往后退。
“不要碰我。”
“谁摸我屁股了。”
初樱笑得前俯后仰,却没有去理阿觅,而是自顾自跑了,谁叫他之前总是欺负别人自己,如今,倒是要让他尝尝被别人欺负的滋味了。
“挽歌,我回来啦。”
人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
木挽歌正在梳妆,听到声音,并没有回头,而是看着铜镜里的倒影。
门口探进来一直小脑袋,她有些失笑,“看到你了,进来便是。”
初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门缝里溜进来双手背在身后关上门,上前两步从后面搂住木挽歌的肩膀,“挽歌,许久不见,可有想我啊?”
木挽歌看着镜子里甜美可人的初樱,笑靥如花,一如初见她时那般美好。
心中竟有几分惊讶,上次见她都还那般痛苦不已,怎的这次眼中情伤全然无踪了?
“你还好意思说,没良心的臭丫头,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也不让人捎句话回来,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虽然是责备的话,却尽是温柔,丝毫没有要较真的意思。
“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她说得有几分心虚。
木挽歌自然是看出来了,也不在意,插上翡翠钗,握住她软滑的小手在自己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你不是在宫里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初樱抿着唇想了想,“一言难尽,以后慢慢再告诉你。”
说到一半她突然偏着头抱着她,脸在她的脸上轻轻蹭了蹭,撒娇道:“挽歌,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对不对?”
木挽歌对她的撒娇毫无抵抗力,甚至都在想,若是她是个男子,定然会对初樱爱得痴迷。
不过初樱不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自然不会去问,等她想告诉自己了,也就会一一说与她听的。
她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初樱的时候,她喝得醉醺醺的,倒在自己床上,她进屋便看到她,只是瞧了她一眼,便责备不起来。
初樱有着一张女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喜欢不已的脸,再加上她软软的性子,不谙世事,更是让她心生保护之意。
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已,整日像一个小妹妹一样粘着她。
她十二岁便来了紫玉轩,早就厌烦了烟花之地的世俗人情,初樱恰能陪她解解闷,所以对初樱格外照顾。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楼下的少年是你何人?”
她刚在楼上看到楼下热闹得很,看了一眼,便看到被一群女子围在中间的阿觅,觉得眼熟得很。
如今一见初樱便响起了那晚看到过阿觅。
初樱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阿觅,笑道:“你是说阿觅吧,他是我师父。”
“师父?”
“正是,也算得上是我的亲人了。”
初樱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木木挽歌精致的耳环,一边思索一边回答到。
阿觅应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多陀和夜南冥之外,唯一能让她感到心安的人了。
木挽歌不甚明白,她不晓得初樱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师父,虽然担心,但是还是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你可认识九殿下?”
她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日看到两人在紫玉轩都是那般神伤模样,想必两人之间的关系定然是不简单的。
“认识啊。”
初樱回答得干脆,但是不知为何,每次提到夜南冥,她心里都异常矛盾,似是有什么要奔涌而出,却半路被路拦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她这么问自己,初樱忽的抬起头,望着她,想了一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
初樱无奈扶额,觉得木挽歌今天要是一直这样问下去,她绝对会累死的,索性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
夜离澈回到重华宫便直奔初樱的院子,进去看到她什么都没带走,脸彻底沉了下来。
“谁让你们放她走的?”
背对着门口而立,一只手指着空无一人的床榻,愠怒质问道。
碧水等一群宫女包括侍卫全部跪在院子,纷纷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夜离澈再次发怒,照顾初樱的人全部都受了罚,被驱逐出宫。
碧水虽然没有被赶出去,但是挨了板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夜离澈也没有让卫寒霜回重华宫。
而宸佑宫,郁尘派人去找了,说初樱在紫玉轩,他也不着急去找人,没有片刻思索,沉声吩咐郁尘:“把消息封死。”
他的目的,便是不让夜离澈找到初初樱。
夜离澈的人把整个晟州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初樱,甚是连阿觅也了无音讯。
他知道初樱之前住在紫玉轩,所以第一时间便是去紫玉轩找,可是找过了,并没有人。
初樱在木挽歌房间里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跟木挽歌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全程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就连讲到曾经让她心碎不已的场景她都变得云淡风轻了。
木挽歌有些捉摸不透她到底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字里行间全然没有丝毫悲伤情绪,可是那日她哭得那般伤心的啊。
不过她发现初樱唯独在提到夜南冥的时候,瞳孔会慢慢放大,散发出光芒。
“你说的樱花木簪的主人是大殿下?”
“正是。”
提到夜离澈,初樱也是懊恼得很,甚至很是生气,“挽歌你说,王妃那么好的人,大殿居然要休了她,还说要娶我为新的王妃,是不是很过分?”
木挽歌一手按住衣袖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忆起当日夜南冥独自喝酒的模样,难免心动:“可是你所爱之人乃是九殿下,为何要答应嫁给大殿下?”
她先,这便是那日夜南冥神伤的原因吧。
初樱忙摇头,“我并未答应嫁给大殿下。”
她都还没有给他答复,夜离澈便自作主张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留在紫玉轩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以夜离澈和夜南冥的势力,不出一日,便会找到这里来。
初樱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我离开重华宫,大殿下应该就会改变主意了,等他把王妃接回来,我便回去了。”
毕竟,她不能离开夜离澈的。
“臭丫头,你要对我负责。”
门突然被粗鲁的推开,初樱闻声看过去,就看到阿觅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脸上胸膛上尽是红印子,想必定是那些女子所为。
一时没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阿觅,我原没想到,你竟然这般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