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冥不语,只是抬眼看向外面的天空,乌云蔽日,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日后你便知道了……”幽幽道来,随即迈开步子,离开了茶室。
初樱站在原地,对他的话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日后她便知道了?那到底是什么?
她不甚明了,心里的信念却是坚定的,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是她想要的,她便会倾尽自己的力量去助他得到。
可是她不知道,他想要的,她能给的时候,他却不要了。
晚上,夜南冥等初樱睡下了便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可是他一起身初樱就惊醒了,心中好奇这么晚他是要去做什么,遂起身跟了上去。
远远的跟着那一束微弱的火光,曲径通幽,林中虫鸣起伏,原来是已经到了府邸的后山,。
只见郁尘手中提着一只灯笼,走在前面,微弱的光芒,更显厚重。
酝酿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风雨还没有来,看样子怕也是快要来了。
两人最后在一片乱石中停下,周围太过黑暗,她看不清楚,却是感受到了周围的幽凉之气。
只见郁尘走到一处石缝前,把手伸进去,石门就自动打开了,即刻便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夜南冥沉着脸,没有说话,抬步进去了。
郁尘依旧走在前面,提着灯。
等人都进去了,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进去,而是躲在旁边茂盛的草丛中,等着他们出来。
夜南冥和郁尘绕着石梯盘县而下,最后进了一件石室,顶上有一颗夜明珠,散发出幽幽寒光,周围的石架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箱子。
“把箱子拿下来。”
夜南冥看向郁尘,沉声吩咐了一句。
郁尘应声上前,把其中一个铁箱子取下来,放到中间的台子上,再打开,一颗人头愕然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那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现在大家都在找的尚书令宇文桓的。
“你带着这人头,去一趟二皇子夜仲伯宫中的莲池里。”
夜南冥看着盒子里宇文桓的人头,神情冷漠,开口吩咐。
“属下这就去,”他说完就要上前去提人头,却是听到旁边的夜南冥又缓缓吩咐到:“如今王兄盯得紧,小心行事。”
“属下明白。”
“去吧。”
夜南冥幽幽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看着墙壁上的铁箱,许久都不说话,神情凉凉。
郁尘用布包着人头便出去了,了无踪影。
初樱见只有郁尘出来了,心中暗自疑惑,那夜南冥在里面做什么?
等郁尘走了,正想起身进去看看,就看到里面隐隐有光亮,忙又重新躲了起来,片刻之后便看到夜南冥自己提着灯笼出来了。
她不敢露面,因为害怕夜南冥怪罪自己跟踪他,所以只能一直远远地跟着。
本以为他是要回寝殿了,还在想该从哪里抄近道回去才会不被发现。
可是夜南冥的方向并不是寝宫,而是大门。
“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忍不住疑惑的嘀咕了一句,心中愈加好奇了。
五殿下夜仲伯因为生母身份卑微,所以一直都不怎么受夜修骥的重视,在众多皇子中也是才干平平,为了稳固自己在王宫中地位,不得不依附夜离澈。
而此时,他早已经入睡,美人在侧,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有危险潜入府中。
一个轻捷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窜上房顶,四下打量,寻找莲池,最终发现那莲池正处于中间的庭榭前。
纵身一跃,脚尖轻点瓦片,迅速落到莲池边上,身子轻健,似是轻鸿点地,却又如闪电般快速。
四下扫视了一下,见没有人,二话不说迅速把手中布袋里的人头取出来,脚尖轻点,身子飞向莲池中,在即将贴近水面的时候,把人头放进池中。
拿人头一沉入水中便冒出一股气体,沉了下去。
只见他反身轻转,整个人旋转上升,脚尖轻点荷叶,双臂微展,平安着地,消失无踪。
“谁在那里?”
突然就传来一声叱喝,但是黑暗之中已经毫无声响。
很快,就有成群的守卫朝这边赶来。
“将军,池中有异物。”
一个士兵突然开口,其实从他们进来就已经闻到了,只是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那带头的将军沉声吩咐道:“留下一队围住莲池,全府戒严,其他人去搜查刺客。”
说完他就迅速转身要去请示夜仲伯。
“殿下,微臣有要事禀告。”
夜仲伯听到外面有人在吵闹,松开怀中的爱妾,不满的询问:“何事敢来烦扰本殿?”
“有刺客潜入,莲池中有异物,请殿下定夺。”
听到有刺客闯入,夜仲伯神色微变,睡意全无,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丫鬟立马进来替他穿戴好衣冠。
“殿下,大殿下来了。”
刚穿好衣袍,就听到下来报,神色一变,“他为何这个时候来我这里?”
“王爷,七殿下来了。”
听到这里,夜仲伯脸色大变,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夜离澈来了,襟离居然也来了。
“看来今天我这仲祥宫,今夜怕是要热闹了。”
意味深长的开口说了一句,便抬步出去接驾了,毕竟这两个人当中,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
而且很明显,他们今天来,必定是目的的。
“臣弟见过王兄,七弟。”
对夜离澈俯首作揖,态度敬重,随后再对襟离微微作揖,以示礼节。
“五帝免礼,本殿恰好路过此地,偶然听闻你宫中侍卫大喊抓刺客,因担心五帝安危,特意进来瞧一瞧。”
夜离澈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身为王上长子的气魄,语气也真诚关切,像极了一个仁爱宽厚的兄长。
“我刚回宫路过,也听到了声响,见王兄进来了,便进来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襟离也开口解释,随即四下打量了一下,“不知刺客抓到了没有?”
“仲伯多谢王兄,七弟的关怀,想必定是哪个毛贼潜入,现在应该已经落荒而逃了。”
夜仲伯开口解释,对于他们碰巧路过这个理由他显然是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的。
“刚刚听闻五帝府中人说莲池有异物,我甚是好奇,可否一同去看看到底是何物?”
这襟离一开口就有一种故意而为之的意味,很显然,这样一来,夜仲伯就不得不带他们去了。
犹豫了一下,让到一边,“王兄请,七弟请……”
三个人就这样一同去了莲池,可是夜仲伯的心情并没有那么轻松,他似乎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定是对自己不利的。
还没有走近,他就闻到了那股恶臭,几人赶紧拂袖掩面。
“去查看一下池中到底是何物,为何散发出如此恶臭?”夜仲伯立马开口吩咐旁边的士兵去打捞池中之物。
很快,她就看到几个士兵从莲池里捞起了宇文桓的人头,恶臭瞬间再次扑鼻而来,浓烈至极。
不少人都转过身去剧烈呕吐起来,就连一心想来看热闹的襟离,都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殿下,是颗人头。”
士兵将宇文桓的人头放在地上,强忍住想吐的冲动,开口禀报。
一听说是人头,夜仲伯的脸色瞬间大变,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现在满晟州都在寻找宇文桓的头,这个时候自己的莲池中竟多出了一颗人头,这……
二话不说赶紧上前,却是在看到人头的那一瞬间彻底愣住了。
“这是尚书大人的人头,”襟离用手帕捂了鼻子,凑进去一看,立马大惊失色,惊呼了一声。
他本就是来看热闹的,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撞见了这件事。
夜离澈也用手帕捂了鼻子,走过去,看着地上的人头分析到:“虽然面容已经尽数腐烂,但是头冠却是认得的,这就是尚书大人宇文桓的头。”
夜仲伯连连后退两步,不住地摇头,“怎么可能,我宫中怎会出现尚书大人的头?”
“五哥啊,真没想到,居然是你残忍杀害了尚书大人,还把他老人家的头颅拋至你这莲池中,真的是残忍至极。”
襟离不嫌事多,反正他也知道夜仲伯是夜离澈的党羽,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
好像是抓住了证据一样,对着夜仲伯痛心疾首的骂到,就好像断定了人就是他杀的一样。
“不是我,我……”
“人赃并获,五哥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宸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