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定是有事耽搁了,姑娘一夜未归,还是先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等姑娘醒了,殿下应该就回来了。”
扶桑在一旁劝到,吩咐另一个丫鬟绿鸢去准备。
初樱低头打量了自己片刻,便答应了。
大抵是有几分醉意,洗澡洗到一半便睡着了。
扶桑见她秀眉间尽是倦色,不忍心喊醒她,便由着她多睡一会儿。
氤氲的雾气间,见有人掀帘进来,一看,正是夜南冥,忙跪下小声行礼,“殿下……”
话还未说完便被夜南冥抬手止住了,只见他一身玄色游龙刺绣华服,白玉镶金发冠,面若冠玉,俊美如斯,站在浴桶前,看着水中睡得正香的初樱,神色淡漠。
扶桑怕他怪罪,赶紧压低声音解释,“奴婢见姑娘实在太困了,便没有喊醒。”
“睡了多久了?”
“半柱香。”
扶桑看着花瓣相印下的初樱,皓腕凝雪,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着实美得让人心神摇曳,也难怪殿下一直看着她。
“姑娘一回来便念着殿下,说是惹殿下生气了,问扶桑该如何是好。”
扶桑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嘴,但是想到初樱和夜南冥的关系,不愿看到他们心生嫌隙,便鼓着胆子一一告知了。
夜南冥还是不语,冷眸扫了一眼一边屏风上的衣衫,上前一步,捞起一件里衣,不顾扶桑在一侧,弯腰将初樱从水里捞出来,衣衫裹住曼妙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转身出去了。
扶桑虽诧异,但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跟出去,却不料刚出去初樱寝殿的门便被关上了。
院子里花瓣飘飘,扶桑抬头看着朗朗晴空,不知为何,竟偷偷笑起来了,想必不久,这宸佑宫就该迎来它的女主人了。
寝殿里,夜南冥把初樱轻轻放到床上,欲起身,却不料自己的衣襟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一只手撑在一侧,初樱的脸近在咫尺,让他心神紊乱。
“殿下,初樱知错了。”
原本睡着的初樱弥弥睁开了眼,两眼炯炯的望着夜南冥,诺诺道。
夜南冥神色稍稍好看了几分,却依旧故作严肃,“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
初樱原本还一脸认真,却说着说着自顾自的笑将起来,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几分,趁着酒意未散尽,保证到:“殿下休要跟初樱置气,初樱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殿下一人,若是不信,天打五雷……唔……”
初樱话还没说完,夜南冥凉凉柔柔的唇便覆了下来。
初樱水灵的眼睛极力睁大,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未必也太好哄了一点,竟比紫玉轩的姑娘们还要好哄得多。
想想也只得无奈作罢,只是可惜了她准备了那么多说辞,如今看来,怕是无用了。
夜南冥眸子微阖,卷翘的睫毛温柔颤,大大小小的吻时而嘈嘈如急雨,而是切切如私语,带着某种侵略性,似是要把眼前的人儿占为己有,吃了个干净。
竟然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公然与其他男子相聊甚欢,让她如何不生气?
“你心里,当真只有我一人?”
情到深处,他抬头深情凝视,声线沉沉,脸颊泛着淡淡红晕,开口问道。
初樱似是许久没有好生品尝他的味道,正如痴如醉,被他一问,胡乱一通点头,“当真。”
她只想这美妙的滋味,便顾不得其他了。
他冰霜似的面色终于因这一句话笑将起来,嘴角勾着笑邪肆的笑,反倒不正经的问道:“那你可想尝尝这男女之间的滋味?”
欺负无知少女!
一提到这个,初樱兴趣更甚,两只软软的手抵着他,连连点头道:“想得紧。”
说话一点都不知害羞,她是想着,若是能在夜南冥的帮助下参透这男女之事之的奥妙,那她就可以去跟襟离好生炫耀一番了,免得他整日里嘲笑自己愚笨,而且这也不失为境界的提高。
夜南冥此时脸上的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坏心思多一些,还是温柔多几分了。
“你在紫玉轩待了也有些时日,当真不知这男女之事为何事?”
“那些姐姐每次都不准我去偷看,也不愿意告诉我,说是到时候我自然就明白了。”
她也很是纳闷,难道这种事情就不能直接告诉她?非要她等。
这一等竟等了这么久,让她好生难熬。
夜南冥如墨长发倾落而下,轻轻拂过初樱的脸颊,让她心里都痒痒的。
只见他一只手抬起,珠帘纱帐一一落下,床榻之上,他气息愈见灼灼,声线温柔,“既是你想的,我便成全了你。”
她本就只裹了一件里衣,其余便什么都没有了,婀娜曼妙被夜南冥一览无余。
纵使他无欲无求,也受不得这般挑衅,更何况,对方是他喜欢得很的初樱。
一只手缓缓抬起,将她的衣襟慢慢拉下,两人之间气温渐深。
只见夜南冥一只手轻轻抬起初樱的下颌,柔声道:“初樱,从今日起,你便真真正正,是我的一人的了。”
他微微叹息一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深爱上她。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足以牵动他全身的神经。
她亦不知,看到她和夜离澈两人并肩坐着,有说有笑时,心里有多在意。
他从不善妒,却唯独对她,破了例外。
“郁尘求见殿下。”
屋外郁尘铮铮有力的声音突兀响起,床榻之上的两人同时神情一滞,夜南冥不想搭理,可是此时气氛已散了大半,未免有些恼了。
扶桑着急的拦住郁尘,“殿下和初樱姑娘都在休息,郁尘统领晚些来可好?”
郁尘不予回答,双手抱拳,半跪在庭院中,“殿下,小黄门来报,王上召见殿下。”
若不是紧急之事,他断不会此时打扰。
听到王上召见自己,夜南冥这才极不情愿的止住动作,翻身起来,意犹未尽的看向床榻之上楚楚动人的初樱。
“先好生休息,我很快回来。”
初樱也觉着甚是可惜,笑将安慰道:“殿下先忙,我见紫玉轩的姐姐们都喜欢晚上行这鱼水之欢,如今日头正盛,不妨等晚上,不急的,不急的。”
夜南冥被她的话逗得浅笑盈盈,眼含柔波,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站起来,整理好衣袍,开门出去。
冷眼看着跪在院子里的郁尘,“父王召我何事?”
“四公主到王上说殿下你徇私枉法,包庇杀害小世子的凶手。”
郁尘自知打扰了自家殿下的好事,所以不敢抬头。
夜南冥似是早就料到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了,按照夜筱珺的性格,她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一手置于身后,“走吧。”
“王上下令让殿下带上初樱姑娘一同面圣。”
听到这话,夜南冥刚抬起的步子停下来,似是万分不情愿。
“初樱身体抱恙,不宜外出。”
说完便继续往外走,郁尘上前重新跪下,“殿下三思。”
“初樱不会去。”夜南冥斩钉截铁道,难道夜筱珺那点心思,他还不知道?
“四公主这次目的明确,初樱姑娘若是不去,岂不是又让她抓到殿下的把柄?”
郁尘知道夜南冥护初樱心切,但是万不可在这件事情失了分寸啊。
“那便让初樱同殿下一同前去好了。”
屋里的初樱已经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听了去,起床穿好衣服,站在门口,轻松笑道。
“你不去。”
夜南冥冷声拒绝,转身看向初樱,“进去休息。”
“殿下你莫要担心,初樱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四公主既然这般不讲理,如果殿下不带上我,定会在王上面前说殿下的不是,我若是去了,反倒还好说话些。”
说话时,初樱已经走到院子里,上前挽起夜南冥的手臂,语气轻松,“走吧。”
夜南冥拗不过她,虽然极不情愿让她去,但是若是不让她去,她必然也会想办法去找他。
无奈妥协,只得开口叮嘱,“去见了父王,你只能站在我身后,不要随便开口。”
“初樱遵命。”
初樱朝她行了礼,调皮笑道,完全不担心。
一行人从宸佑宫到承乾殿,远远就看到夜筱珺跪在地上啼哭不止,公孙逸跪在她身侧,垂着头不知神色。
由着小黄门通报,初樱随着夜南冥进入殿中,就看到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夜修骥龙袍加身,日角龙颜、剑眉虎目,威严赫赫,心中暗叹,气度如此不凡,不愧为人间帝王。
“儿臣拜见父王。”
只见夜南冥俯身,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跪下,行大礼。
初樱跟着跪下去,照猫画虎,小声道:“民女拜见王上。”
夜修骥远远看着跪在地上的初樱,眸色为之一亮,娉娉袅袅,出水芙蓉,正是纯真美好的年龄。
那夜筱珺一看到夜南冥和初樱来了,立马哭得更加大声了写,初樱免不了觉得聒噪,忍不住微蹙眉头,往夜南冥身后靠了些。
“父王一定要替郢儿做主啊。”
夜筱珺红肿着眼睛,想必也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倒是公孙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