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南冥从寝殿出来,候在门口郁卿始终低着头,心中及就算有所疑惑也不敢问,见夜南冥出来了,立马让到一边,随即跟在身后离开了。
下半夜夜南冥是在书房渡过的,因为宇文桓的无辜被杀。
“吩咐下去,熬点汤给小樱送过去。”已经陷入沉思许久的夜南冥突然开口,郁卿连连点头退出去吩咐。
半晚上,宸王府的厨房却是热闹非凡,厨子都在悄无声息的忙碌着,只因为夜南冥的一句吩咐。
但是,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初樱清晨一醒来便不见夜南冥,便开口问道:“王爷可是去早朝了?”
她顺口问了一句,若是在的话,自己也顺便进宫去,她想去见见那个跟卫寒霜看病的太医,因为她想知道卫寒霜到底是什么情况,已经病到哪一步了。
“早早便走了。”
“扶我起来吧。”
初樱开口道,扶桑立马上前搀扶她,顺便让厨房把熬好的汤送来,初樱喝了一点,觉得舒服多了。
正要出去,玄云便来了。
“王爷让姑娘在府中等他,下午王爷要带姑娘出去。”
玄云仍旧是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倒是比郁尘更加要不懂人情几分。
初樱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只是问了一句,“去哪里做什么?”
“属下不知,”玄云冷声回到,“属下不打扰姑娘用早膳了,先告辞了。”语音落,人已经离开了。
既然夜南冥不让自己出去,初樱便也没有了出去的打算。
夜南冥是中午些回来的,命人给初樱穿了一身素衣,便带着她上了马车,离开了府邸。
“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放下车帘,回头好奇的询问在旁边不说一句话的夜南冥。
他今日,似是有心事。
“尚书府。”
夜南冥语气淡淡的开口,却是让初樱更加不明白了,“王爷带初樱去那里可是要拜访什么人?”
“是悼念一个人。”
说完他就回头看了她一眼,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不要乱跑。”他叮嘱了一句,接着便下了马车。
初樱心中一惊,心想可是他的什么重要的人去世了?
跟着下了马车,看着到处一片缟素的尚书府,想着尚书令与夜南冥的关系定然不浅,不然夜南冥也不会这般心事重重。
“属下参见王爷,王爷里面请……”
门口的侍卫一看是夜南冥来里,赶紧派人进去通报,所有人也立马行礼。
片刻之间,就有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匆匆赶来,在夜南冥面前抖了两下衣袖,单膝跪地行礼,“臣,宇文宿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宇文将军免礼,斯人已逝,还望节哀。”
宇文宿是宇文桓的独子,如今是骠骑大将军,刚从边疆回来,却不曾想,发生了这等事情。
夜南冥跟着拂了拂袖,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开口安慰,声音清冷,却也带着一股往常不曾有的。
初樱站在后面,没有说话,心中却愈发觉得堵得慌。
“臣,谢王爷……”宇文宿站起来,退到一边,等着夜南冥先进去,自己跟在后面,恰好与初樱并排进去,纵使知道夜南冥向来不近女色,此时也无心去揣度。
初樱倒也不在意,一直跟在夜南冥身后,一进去,所有来吊唁的人都纷纷给夜南冥行礼,而夜南冥始终都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对谁都不曾有半点随和之意。
不过对于他来吊唁宇文桓,大家纷纷表示大为吃惊,想想神秘莫测的公子夜南冥几乎是从来都不会轻易露面的。
“安阳郡主到……”
初樱刚站到已经入座的夜南冥身后,就听到门外传来这声音,看到所有人纷纷起身要去行礼,心中却是无比苦闷的,她与公孙安阳一直都不和。
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与宇文桓也并不相识,为何夜南冥要带自己来这里?
抬眼时,就看到一抹白色款款而来,定眼一看,神情一变,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竟然和那对方的一模一样。
“臣等参见郡主……”
“免礼吧,”公孙安阳今日看起来少了几分骄横,毕竟这种场合,不适合过分张扬。
只见她刚说完话就目光直直的就朝夜南冥看来了,心里立马变得警惕起来,看着公孙安阳走过来,在夜南冥面前跪下,声音甜甜的说到:“安阳见过王爷……”
说完抬头扫了一眼初樱,故作云淡风轻之态道:“不知王爷是以何种身份让初樱穿上与安阳一模一样的衣服的?”
她与夜南冥有婚约在身,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在炎州,和王室家族的人穿相同衣服是大不敬的,是重罪,这个规矩初樱自然是不知道,也没人跟他说过的。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只好把目光投到夜南冥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此时下面也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弄得她好像也是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严重。
只见夜南冥缓缓拂袖,将桌上的酒杯端起来,饮了一口,淡淡道:“实乃消失,不足以计较。”
“可是这件衣裙是王后赐于安阳的,初樱何处得来的?”
公孙安阳似乎是有意刁难,咄咄逼人,好像夜南冥不处置初樱她就不会罢休一般,但是语气里有显得自己是受委屈的那一方。
这一点初樱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但是夜南冥不发话,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夜南冥突然就不回答了,公孙安阳得逞一般,变得变得理直气壮了些,扫了一眼周围,“安阳知道王爷心疼初樱,但是王室自有王室的规矩,还请王爷三思啊。”
“这衣服是我命人做的。”
夜南冥淡淡开口,着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是公孙安阳今日想借着这件事让自己或者初樱难堪,想必是失策了。
说完又看向公孙安阳,“是谁给与你的权利,竟敢来质问我?“
公孙安阳脸色忽的变了,显然是有点惊愕,赶紧跪下开口解释到到:“安阳不敢。”
可是夜南冥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是根本就不在意。
“你可以离开了。”
夜南冥此时就像是屹立天地间孤傲的神祇,丝毫没有半点要偏袒公孙安阳的意思,反倒是初樱,她不用开口,他便帮她将所有事情解决了。
“王爷,安阳知道错了。”
公孙安阳见状只好委曲求全认错,那么多大臣看着,她演这一出,自然是有原因的。
“拖出去。”
夜南冥依旧丝毫不留情面。
“慢着!”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男人浑厚的声音,公孙安阳回头看了一眼,立马面露喜色,上前行礼,“安阳见过大殿下。”
“臣等参见大殿下……”
只见群臣纷纷下跪行礼,就连一直没有动静的夜南冥都站起身来,俯首作揖,“臣弟见过皇兄。”
这是自从两人关系闹僵以来第一次见面,初樱说什么都不会想到,她竟会以这种方式与夜离澈再次见面。
不由自主想到了卫寒霜,心里忍不住气恼的骂了一句“负心汉”。
只见夜离澈四下扫视了一遍,语气沉沉的回了一句:“免礼。”
“相国大人的灵堂之上,不宜放肆,”夜离澈看了一眼地上正满眼希冀看着自己的公孙安阳,并没有去看初樱和夜离澈,眸色微深,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过安阳年幼不懂事,九弟就不要追究了。”
听到夜离澈居然都为自己求情了,公孙安阳像是胜利了一样,回头看向夜南冥,殷切道:“还请王爷原谅安阳。”
“既然王兄都为你求情了,本王便不做追究了。”
只见夜南冥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对夜离澈恭敬地说道:“臣弟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初樱别过头,不愿意去看夜离澈。
夜离澈也视而不见,在座的大臣都知道当初夜离澈是如何恳求王上赐婚他初樱,后来初樱在大婚之夜居然逃婚的事情,但是无人敢提半个字。
“小樱,走吧。”
夜南冥适时的开口,随即自己先迈开步子离开了,大臣们一众起身相送。
初樱微微行礼,弯着腰跟着夜南冥离开了,在她经过夜离澈的时候,夜离澈的脸色明显一变,那是可以压制情绪的隐忍。
在她离开之后,却终于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而那门口,只剩下她那一抹俏丽婀娜的素色身影,脸上随即也漾开了丝丝苦笑。
出了尚书府,初樱一上马车就开口询问:“王爷可是故意的?”
夜南冥坐在她对面,旁边是煮沸的茶水,泛着淡淡的清香。
只见他端了一杯茶,悠悠的喝了一口,随即沉声嗯了一声。
“初樱不明白。”
“不明白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无需介怀。”
他幽幽的开口,跟着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缓缓抬起头,探到她面前。
她一惊,却是没躲开。
“今日为难你了。”
他语气中带着愧疚,实在不应该带她来,但是如今,局势突发变故,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初樱淡淡的笑了笑,反问:“那宇文尚书是因何去世的?”
“暗杀。”
夜南冥淡淡两个字,初樱便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应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追问,因为她突然明白方才看到宇文宿的时候他为何面无血色,心中怨恨甚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