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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红尘 第1卷:正文 第十九章 往事过如幽梦断

君殇是不会想到的,自己会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彼时,人群争先恐后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虽然身份殊异,不过依旧是称兄道弟,两个人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矫揉造作,是真正的刎颈之交啊。

军队去了,一片锣鼓喧天中,他依依不舍的望着君殇的背影,刚刚的最后一杯酒,他将故乡的故土放在了酒樽中,两人一饮而尽,大概苏钰是打死也想不到的,君殇走了以后,朝局会发生变化。

他满以为,自己已经将朝局巩固在了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但是君殇走了以后,一切都变了,君殇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不是六军不发无奈何。而是,而是自己也遭遇了围城的凶相。

他总以为,他是会胜利的,毕竟君殇以少胜多很多很多次,有着很多战胜对手的宝贵经验,不过君殇还是战死沙场。

第一声彩旗是在早上卯时就已经升腾到了空中的,可见这一股军队是多么的离开,君殇遇到了平生仅见的最为浩瀚的军队,敌军简直势如破竹一样,这一路人马很快就要攻入城中了。

糟糕的是,敌军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三倍之多,他实在是难以抵抗,他在卯时已经将彩旗绽放。

但是并没有援兵,他殊死抵抗,到了最后,孤军奋战,脚下是血流成河的尸体,而自己则是真的快不行了,终于他将第二枚彩旗点燃,但是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莽原,没有等到千骑卷平岗的那个场面,君殇失望了,失望透顶。

最后的一个将军与他的武艺不相上下,他冷冷的笑着,纵身一跃,已经朝着这尸体堆积如山的坟墓上来了,这人尧眉舜目,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简直是武将最为常见的一张脸,鼻如胆悬,目若朗星。

口似涂朱,牙排碎玉,齿如贝列一般。

“你就是君殇,我看你已经弹尽援绝,你固然是厉害,不过将军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我三军都打败,好像还是做梦一般。”这将军一边说,一边挥手,身后杀散兵游勇虽然一个一个都已经不成气候了。

不过依旧狂吠起来,声势浩大,君殇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说一个字。他们终究还是败了,他慢慢的握住了长枪,这是虎豹营中最后的标志,他的头上红缨子在飞舞,好像燃烧起来的火焰一样。

“所以末将想要与将军谈一场交易,要是将军真的想要活着,末将不然不会为难将军,还准备与将军做八拜之交,不过……”他加重了语声,慢慢的靠近了君殇。

君殇看着眼前的将军,这人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这人冷冷的笑着。

他也笑了,只说了两个字——“休想。”

“但是,你看到了,他已经背叛了你,他知道,你在这一仗中一定会全力以赴,打了这么多年,龙庭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你是他的兄弟,须知一个道理,你知道吗?”

这参将问着君殇,君殇警备的握着长枪,手暗暗的用力,这长枪几乎要折断了。

“你应该知道——”他上前一步,头上的亮银盔在阳光里面熠熠生辉,八支护背旗飘摆在脑后,神气活现的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现在这是一个交易,我希望将军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本将军死了这么多人,你要本将军考虑,简直是一个笑话。”

“是笑话,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不来救你更为可笑的事情了,既然你执意不肯投降,又不肯做这一场交易,本将军只要与你单打独斗。”

“好得很,放马过来。”他用力的将长枪摇摆,长枪简直好像是毒龙一般,两个人已经交缠起来,这一场大战,人们虽然在跟前看着,不过是那样的眼花缭乱。

等到风云彻彻底底的停止下来以后,一切已经变了,对方那亮银甲上,他的长枪以及纪念馆刺穿,而君殇的护心镜已经让对方的长枪给捅开,在一片亮如秋水的日色中,对方的将军情知自己很难活下去。

慢吞吞的,他说道:“君殇,你还是败了,我也是败了,我败在了你的手上,但是你呢,呵呵……你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绊甲丝绦,面似银盆一般,君殇目如朗星,颔下已经是一片血珠,然后口中也有血珠滚落了下里。

“现在,给本将军放箭,让本将军与君将军同归于尽!”这对方的将军,手蜷缩了一下,然后暗暗的用力,发号施令。

于是箭簇简直好像是密不透风的一张黑幕一样,将两个人给包裹在了里面,其实,两军都已经伤亡惨重,一部人君殇的部队亲眼目睹了苏钰六军不发的事情,一个一个已经对苏钰恨之入骨。

他们连同非容以及秦峰躲避在了迷雪谷,这一躲避就是十来年,十来年的光阴过的很快很快,快的眨眼就是弹指一挥间……

苏钰的后背已经有汗水滚落了下来,濡湿了后背的衣裳,也濡湿了自己的发丝,墨发黑漆漆的,他往前走,好像窗外的风可以给自己一种安慰时的,他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喟一声。

那一场战争完毕以后,他也是去寻找过,但是并没有看到君殇的尸体,他只捡到了那一个金鼎,这是君殇与自己离别的时候,唯一留下来的一个金鼎。

现在的君殇,已经是一张图画,眼前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图轴,画的是君殇,神气活现,这张画,在这个大殿中,一悬挂就十来年,君殇胯下一匹白色的骏马,掌中一杆帝银蟋龙枪,气度不凡。

在马上,君殇身材俊俏,目光看着远方,与生前一模一样,好像眼睛里面总是有忧国忧民的感慨一样,那双墨瞳浑如点漆一般,柳眉曲似春山看着前面的位置。

眉飘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胆悬,齿如贝列。

但是现在呢,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他连君殇的遗骸都没有找到,只有一个金鼎,在证明,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苏钰,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愧对君殇,当日的情况,普天之下有多少人都误会了自己,真正已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正在这样子想着,忽而门口有两人交谈的声音。

一个内侍监急迫的声音从窗外透了进来。“夫人,夫人,不可,不可!不可啊,这里是皇上的澹泊敬诚殿,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您在后殿就好了,这里……啊哟……”

一声清亮的耳光声,从门口穿了过来,他一愣,然后举眸,望着门口。

一个笑吟吟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这女子的目光有点儿呆滞,空洞的望着他,那双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起来很是脆弱,是……他慢慢的回眸,看到了苏钥,苏钥淡淡的笑着,在看到苏钰的时候,淡淡的一笑。

“说君殇回来了,姐姐这就来看一看,如何不见?”女子突兀的语声,让苏钰不禁回眸,这么多年了,彼时最为风华绝代的女子是苏钥,但是现在呢,她的唇上摸着胭脂,胭脂并没有匀称。

以至于一片红,一片白,红艳艳的胭脂沾染到了嘴角,鼻翼上也是,看起来不美,反而是有一种妖魔化的恐怖!这女子的眼睛刚刚呆滞的很,现在却是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绽放的欣喜。

脸上的水粉是白色的,大概是没有照镜子,或者镜子照了一半,忽而听到了

什么风言风语这就过来了,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个幽灵一样,半面妆的女子原本是很恐怖的。

并且这半面妆是草草而就。

苏钥的冰心玉骨呢?以前那嫦娥出罗帷的清冷与婉约呢?都不在了,唯独有一双忽灵灵的凤眸镶嵌在他苏钥的眼睛上,看起来很是轻灵活跃,但是好像是少了灵魂一样,没拿一对杏眼仔细的看着身旁的苏钰。

苏钰的心陡然痛楚起来,“你——你如何来了。”

那种痛,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简直好像一个人用一枚利剑一点一点的刺入了他的心脏一样,他一个趔趄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坐在了旁白年的位置,女子一呆,那秋水一般的眸子已经落了过来。

短暂的错愕以后,已经望着苏钰。

“皇上?将军呢,您又是怎么了?”她很是疑惑的凝眸看着皇上,究竟苏钰怎么了?她好像不清楚,但是脑子里面却是一片异彩纷呈,霎时以后,她那樱桃嘴角下垂,“啊,抱歉,您身体向来不好,想是又体虚对吗?”

苏钰一个字都没有说,看着眼前的苏钥,苏钥的脸上也是一个淡淡的歉疚的神色,她看到苏钰这样子,轻轻的伸手,将自己凌乱的发丝给捋到了耳后,这才叹口气,“君殇从石头城来的时候,有一个海上方,专门给您求的呢,我几乎要忘记了。”

“采莲,你还不过来吗?我要你从锦盒里面将那个方子给我拿过来,将军离开的时候,已经全部都交代好了,你这人啊,快去给我拿过来,快。”

女子变得欢快了起来,好像也是想起来了什么。不过,她那美好的记忆始终都停留在十年前,并没有与现在的时空遥相辉映。

采莲这个丫头慌乱的,忙不迭的到了身旁,在氍毹上立即下跪,“啊,皇上,奴婢该死,今日长信宫中打扫,奴婢一个不留神夫人就出来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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