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缘由
流山无尽，此时浩荡人马北归，甲兽队伍极为安静，此时的氛围有些严肃，更多的是压抑。
尸兄面对尸弟，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要不是小幺亲眼所见是四老祖恢复之身，怕是不会认冒出来的这什么尸弟。
“香少爷可知我尸族为何居于流山，而天下其他势力却难以踏入此地？”尸弟似乎为缓解气氛，借此发问。
“不是流山行走所限么？”尸兄抢着拆台，认为这话题太弱智，反问道。
“尸兄游历多在南泽，司徒世家没有强劲的代步凶兽？”尸弟一问，倒是让尸兄面色难看起来。
“那剑齿象似乎是水居之兽，流山可不适应，那犀首兽传说很厉害，但我没见到，想来也是泽域习性吧，不然他们怎么不敢踏足呢？”
尸兄的话越说越小，只怕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难道这流山还有玄妙？”
香少略有所思，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在秘境中，很多人骤然失去大量生机，甚至死亡。这流山同样有此威力，只是此间浩瀚无边，天地自有平衡，更关键的是甲兽代步，我们并未直接留在地面，况且即使有时间也不长。”
香少听闻，心中了然。秘境中息壤之界都有奇异之处，这尸族领地自然不俗。
“看来若是其他任何生物来到流山，都在无形中消逝生机寿命，只是这等限制对圣境大修士应该没多大影响吧？”
“香少睿智，圣境自然能锁住自身生机，但是天下又有多少圣境，世家族卫便不能大举而来，所以即便是我尸族势弱，有师尊在自然无忧。”尸弟提到地尊颇为自豪。
香少心头沉重，实在不知如何开口，眼中所见那一战只怕地尊凶多吉少，此时只能催促甲兽急急前行。
五圣山中，刀箭弓弩全在手中，甚至田间锄头铁锹都在少儿肩头，只因三人临空而来，茗君未隐藏行迹，此事瞒着尸族无益，他们的靠山——族主地尊倒下了。
茗君手中有一头颅，虽有衣衫包裹，但血淋淋气息浓烈，尸族气息更是淡薄隐隐，尸族全民皆兵，岂能容忍。
“贼子！”
一位年老者满眼通红，怒斥一声，却并未出手。
茗君心中钦佩，大敌当前有血性更有理智，尸族即便被封印千年多仍是强者。手中一抖，那颗头颅落下，其上血色黑袍罩住整个头颅，衣襟飘落散开。
地尊之形可见七分，整个尸族人气息一窒。
“三位相助，自是我尸族贵客，你们打开通道，所有人严防东部潮汐之患。”
地尊一语，众人满眼苦涩，天地之主的族群何时被逼到如此惨境，但有来犯之敌，那么必会领会到这个族群的血性刚强。
众人急速行动，茗君小茹阿秀随地尊到了圣山内部。
流采隐隐，但此时处处透出悲愤。
来到最深处，地尊居室之内，三位长者满眼担忧，却不好询问族主伤势，尚不清楚旁边三位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所以紧紧跟随着地尊。
“你三人不必担心，维护族中稳定既可，尸兄尸弟很快会归来。而这三位自是相助之人，不必忧心，你们退下吧。”
三老踌躇，交换了眼色，退守在石门外，并未离去。
“茗君？比传闻更让我满意，看来尸兄那小子倒是有眼光。”
地尊这话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只咳嗽两声掩饰起来。
“前辈还能支持多久？少爷何时回来？”小茹直接问道。
“恩，总能等到他们回来的，三位暂且稍等。”
茗君看地尊气若游丝，身体都是泥土之态，急需修养，便开口道：“我们在外等候。”
三人出来，只在丈外盘膝凝神，似乎这悲壮的情势下也不适合观看地下苍穹的神妙。
斗转星移，夜色已深。在香少的催促下，尸兄坚持赶路，终于望见圣山壮景，只是临近清晰时，这壮阔已然是悲壮。
尸弟感知最深切，尸兄自然也发现异常。
小小骚动之后，山外之景重归静夜。
香少心中暗叹一声，眼前地尊只怕难以恢复。
尸兄心中凄苦难言，自己从未想过师尊会陨落，为何会如此，怎么可以如此，天下何人能够伤得了师尊。只是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师尊能恢复自然无惧任何宵小之辈。可惜地尊的眼中看不到有任何恢复的希望。尸兄粗犷的脸庞盛不住裂心之痛，苦涩尽做男儿泪，默默燃烧少年的青涩面容。
“傻孩子，你长大了，天下自然不会有永存的强者，我当然不会例外。”
“师尊，他们为何要如此？难道那三位不担心轮到他们自己？”尸弟听闻天下联手共灭尸族，震惊之外便是不解。
“你们可知臧界修为最高是什么境界？”地尊反而问道。
“如今世人修行之法，以合道为尊，但天下少有如此能耐之人，即便当年的谪仙只怕也没到合道。”尸弟希望听到更详细的解答。
“合道是如今修行体系，但在神迹之前，我四大强者时期，可没有圣境只说，即便如今，我四人修行已然不合天下通行体系，然而单独交手，哪怕神体境大修士，也不是我对手，难道体系之中最高就是最强？自不是如此。”
“前辈所言，他们出手，与修行有关？”香少问道。
“我四人都承接天地之力，我自是大地之力演化灵识，凝聚息壤之身而生，水葵汇聚天下生机之源，火魂融合世间灵气而存，那风伯承接臧界异数立命，我四人以天地原始道源之力，专修一脉，达到巅峰，可惜却不能长久。”
“可是有弊端？”
“天地反噬，这世间万物最珍贵之物已被我们霸占，自然打破了平衡，反噬之时，遭受家奴叛变。”
“曾经的神迹之主？”
“不错，我是四人最强，但也遭受攻击最大，受伤最重，所以上古时代以我四人四族被封印而结束。”
“如今他们动手，难道是想对抗这反噬？恢复伤势？”茗君已有判断。
“君姑娘慧眼，香少爷的能耐更让老夫钦佩。”地尊看向香少。
林香已经将七彩石交给地尊，若非此物，只怕地尊没精力约见众人。
“前辈厚爱，难道与诸位破封也有关联？”
“我四人被封印之后道源沉寂，但香公子破开了天地平衡，如春雷惊世一般，我四人借机而出，但道源已经出现枯竭，香公子更以强大修为引动道源封印，造就极北遮日冰峰，天下修行似乎看似容易，但近年来跨入圣境之人，在修为上远远不及往日，只能算是伪圣境。”
“难怪遇到的灵识境并未有那么可怕。”香少感慨，自己交手甚至死在手上的圣境修士已经不少，早就觉得他们没那么可怕，竟是因此造成。
“世家密约上古四位北去，本想摧毁那冰山，想要弥补天地道源之力，可惜未能成功，这多谢前辈仗义罢手。”茗君道出原委，地尊当然受到邀请，虽然踏足世家之地却没有去极北，不然山毁，其中的人也难以保全。
“我留你忘忧馆在意之山，今日才有我尸族圣山安然，何须言谢。”
香少没有开口，因为恩情很重，不可以言语来谢，地尊显然是用自己的命，自己息壤之体，天地道源之体应了这劫难。
“师尊，我必会亲手灭了那三个混蛋，以他们的道源根基助你恢复。徒儿还没有孝敬您啊、、、”尸兄压抑着悲愤，不知这境况能做些什么来挽救照看自己的师尊。
“平衡早就不在，必有动荡，为师数千年前就该做决断，如今虽是因他人而死，但这也是我的选择。我本是地族开创者，也是世间生灵之祖，封印千年，尸族独立，天下世家林立，即便我陨落，但天下又何处没有我的后辈呢，这是我的路，你二人无需难过。”
地尊看向尸兄尸弟二人，开导道。
“尸弟，你任重道远，尸族交给你了。”
“师尊！徒儿决不让圣山蒙尘。”
“尸兄，你本是兄长，可惜曾经叛乱时，遭受暗算，沉睡至今在苏醒不久，修为上多多用心。我看这位小幺姑娘不错，若是你能在为师离去前成婚，也算了了我牵挂。”
地尊此言让尸弟疑惑，曾经秘境中似乎很是不喜小幺，为何突然允下婚事，众人前疑惑只能埋在心中。
“师尊、、、多谢师尊！”
“多谢师尊！”
尸兄小幺颔首跪拜。
茗君心中同样疑惑，只奇怪小幺竟然答应了，不过如此也好，省的香少将来麻烦。
“你们去筹办婚事吧，香少爷且陪老夫说说话。”
众人了居室，却未曾离开，显然地尊有话单独说与各人。
“多谢香少相助。”
“你是？”香少不确定此时的地尊究竟是哪一个。
“始终是地尊我，需提醒你的是，这世间道源之力并非那么容易补足，天下修士强弱不一，而你身上却有合道气息，同样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多谢前辈指点，尸族事便是我的事。”
看着香少离去，地尊心中怅然，曾经感知到小幺姑娘的威胁，可自己陨落在即还需担心吗，如今应允尸兄婚事，让尸兄安心也好，况且这香少爷似乎能够压制那冥冥中的威胁之感，既然避不开，那么多一份牵制，分担一分劫难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