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牵魂如丝
小幺安慰着尸兄,尸兄很恐惧。
二人这算是监守自盗?尸族对叛徒的处罚最严厉,没有敢轻易叛变,叛变那就宁死都不愿被活捉回去。而自己这怎么对得起大哥,琴丢了,自己半推半就的和小幺就上路了,尸兄非常纠结苦恼。
小幺显得平静很多,因为她知道琴一直都在,在一只狗身上,那是大黑。
这只狗很健壮,琴在它身上显得尺寸恰好,有点儿猛虎上山的气势。山野间小路是它的专属,甚至黑夜是它的最爱。
小幺叫它大黑,其实不是狗,是爹爹的仇家——孽龙。现在算来应该还是幼龙,生的很像黑豹。
小幺自小就结实了大黑,那时秃毛经常驮着小幺,大黑自然也认识秃毛。但大黑从来没在老默面前出现过,或许仇家见面很难相处,自秃毛死后,大黑常常守着小幺,夜色里总有一双星为小幺闪烁。
“那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丢失,按你所说,香少爷会有感应,到时我们帮他寻回来。”小幺知道不用寻,所以很放心的劝解。
尸兄满怀苦水。
“也不知那些人什么么意思,就塌了一座楼,怎么会这么大阵仗?”尸兄怨恨着那些修为极为强悍的玄色麻衣人。
在客栈冲顶而坍的第一时间,一批陌生人包围了客栈,很快寻至尸兄所在,尸兄莫名其妙被迫战了一回合,问对方话也不回答,由于要顾及小幺安全,更因为那一回合自己处于下风。对方十人那是瞬间毙敌的震慑,无奈退走。
琴便杳无音信了。
只是师兄不知道,那十人后来被鼎家强者围住也是一番激战,最终似乎不欢而散,谁都没得到好处。
相比于尸兄的焦虑,林香此时却是比较惬意,他住进了鼎壹馆最好的诊院。鱼儿深锁眉头守在榻前。
自那一口血后,许老先生正要让药师去请鼎三娘,那位自家夫人。却不料夫人已经到门外。
最好的诊院,自然也可以是最严密的困居之地。香少被困于此,但鼎夫人保证会对香少的伤有好处,所以鱼儿没有异议。
对于夫人的自信,许老先生沉默。臧界传统素来女子嫁夫随夫,但自从十四年前世家治世开始,便有一条例外:世家女子保持本姓。开始自有人反对,但世家的强大很快被那四位古老的强者证实。自此以后,甚至有人反而让子女随妻子姓,这姓自然只是那五大世家的姓。
鼎壹馆,以意为名,取一言成鼎之意。至于医自然也是精妙,但来此的人看中的更是那个成鼎的壹,即便救命不成,鼎家的话自然还是很多百姓心中的至宝。
“这位就是那少爷?看起来受伤很重,而且修行似乎很弱?”鼎三娘在后厅书房问道。
“修行的确很弱,似乎还未跨入武道。身上的伤很奇怪,似乎又是来自识海。”许老先生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这次用了两个似乎。
鼎三娘有些疑惑,在医术上她远不如丈夫,甚至一窍不通,但最精于计策,这是鼎家最宝贵的资源。
“你都不确定?”
“很难确定,我暂时没想到办法,只能用温神凝意的补药,而且量丝毫不敢大,他身体太弱。”
“夫人先前说的可有什么好法子?”医者父母心,许老先生还是非常希望那十多年素未蒙面的少爷恢复。
“我能有什么法子,君儿受的苦想来没人有法子补救,如今那少年身份迷雾一般,救也是有心无力。先前在客栈派去的人遇到万家十卫。”
鼎夫人似乎有些感慨,神情里充满着哀伤。
许老先生听得亦是有心无力,但不同于自己夫人。
鼎夫人说没法子是因为万家,是因为各个世家的态度,有可能让鼎家同时对上另四家,这风险从不会由鼎家掌权者造成。而许老先生想救那少爷,却真的是医术不达实力不济。
“万家十卫?那是精锐战力,执行特殊任务的族卫。他们想做什么?”许老先生细想着夫人的话,问道。
“世间最了解谪仙的自然是他的本族了,想来也不是好事。只是他们似乎也是空手而归。他们会寻找什么呢?”
“与香少爷同行的二人其中一个是尸族行者,武道修为更胜圣境初期的人,自从四老怪破封而出,就属尸族地尊最安分,只有一个弟子近年来闯荡,但究竟有何用意也不清楚。另一个似乎是个民间女子,但香少爷能将什么交给他们?这样两个来历模糊的人值得信任么?”
“金蝉脱壳?”鼎三娘沉思着说道。
“你命人守护好诊院,持续用药,先看看有什么变化再决定。”鼎夫人说完匆匆提笔。
笔是石笔,纸是铁衣纸,这是鼎家机密书信所用。笔中有家住之力,那是倾注灵识的道力,自然只有铁衣纸张才能承受。
族卫一百
只有这四个字,即书即隐。燕尾城需要力量。
万家十卫全体出动但无功而返,可来的不是十卫,另有同样人数的万家族卫去了南方,那是很偏远的地方。虽然属于鼎家,但实际上更接近南方司徒世家的中心地带。
那是回望峰,群上巨头。
此峰北望群山,似有不舍归去之情。向南毗邻司徒世家三条河流,说是河流,其实更像是连绵沼泽。
司徒世家很强大,尤其在南方沼泽,别的家族丝毫难以插足半分力量。沼泽中有巨海,那是内海,海中有陆地,如世外桃源。这里是司徒世家本族所在。此时家主司徒南面前正是自己七子司徒云。
这是刚刚回到族中,但哪里还见得到世家本色,完全是落水野狗一般。司徒南都险些没认出来。
“云儿?”
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司徒南心中怒火难抑,这还是自己的儿子?那个司徒三杰最天才的文雅修士?
“他让我带话给爹爹、、、”司徒云很羞愧,但还是讲事情原委道来,只是最后的话让他有些畏惧。
“狂妄小儿!如今乳臭未干也敢猖狂?他要你带什么话?”司徒南不清楚林香究竟什么身份,是子?还是他本身?虽然话说的狠,但那人传的话,他还是很慎重,想要听一听。
“回去告诉司徒老祖,此事以此为止,若来烦我,那、、、也以此为止吧。”
这是原话,一字不差,当司徒云说出来时觉得身心轻松,神魂愉悦,灵识如海壮阔。
“以此为止、、、以此为止、、、不好”
司徒南正思考这话,突然惊醒,但见司徒云已成透明。
来不及心痛,灵识狂涌自成天地,将爱子包裹,想要前往族中祖地。三步未出,一童颜鹤发的老者自祖地来,身体如真如幻虚实缥缈。
司徒南未及欣喜,那老者便将司徒云瞬间百里,送进了祖中死地。
只闻巨响一声,七彩弥漫天空,死气冲天,但很快便是生机,生死相遇便有奇迹。
族中会将最邪恶的敌人关押在此地,自不会给他们留生机。但此时,那是一朵炫目的生命之花,绽放在此地。源头便是司徒云全身精血以及灵识道力。那是极尽的释放,水息咒的后半部。这本在中咒时便会发作,但林香用“以此为止”四字镇压,时间越久积累的咒力越强,司徒云两天全速赶路,希望族中能救自己,哪知传的话便是死之言。
直到他散尽一切,那亢奋的灵识才清醒,只叹到:原来是以此为止!
司徒南呲目欲裂,强忍的牙颤抖不止。
无泪流血在心中!
家主最宠的儿子,天骄之资!死了?
“这咒术精妙啊!是哪个天才对他施展的?很有创意。”这老者面如童子,发如雪,但声音却干涩的像是巨石爆裂,极为难听。
“有创意?精妙?那死的是我儿子”司徒南闻言一愣,悲愤难抑,哪里还管什么身份。
“额、、、是南儿,这什么情况?”老者意识到对方将要暴怒,也没计较,便问道。
“老祖啊,为云儿报仇啊,那是对我族*裸的羞辱,他竟用咒术杀害族中天骄,他、、、”
“你说施咒人是外人?什么人?”
司徒世家老祖之一司徒远痴迷咒术,看其缥缈之身依然达到圣境三层神体境界,他始终好奇的是这新咒术的来源。
“他是、、、是、、、有可能是谪仙、、、”司徒南说的很小声。
司徒远深在祖地的本体,一个圆目,惊得弹腿而起。
“也可能是他的儿子或者徒弟,总之是有关联的,因为那少年名香。在忘忧馆长大。”
司徒南感受到老祖的震撼,极力想表达清楚,但最后全都是不确定。
“那岂不是对方身份还不清楚?他修为如何?人在何处?”
“据情报修为极差,目前应该前往燕尾城。”
“走了都不安宁。带他回来,活的。”
留下命令,司徒远神体归去。司徒家主悲伤着痛恨着,派遣着强者赶往燕尾城。同时后悔着,后悔自己私自占卜那少年劫数,暗中命七子北去寻找机会。
显然那少年变强了,所以占卜出现变数。但儿子死了,那就必须有人陪葬。
燕尾城
鱼儿忧心,少爷吐过两次血,都很严重,但似乎没法子救治,她紧紧握着少爷的手,希望多些力道便能将他唤醒。
手心传来三字:去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