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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王爷倾城妃 第二十一回玄徽殿红霞焕樱瓣

“娘娘,”忻鲤忽然对上皇贵妃跳跃的眼波,静静道,“一个月了。”

嘭!

皇贵妃心弦断裂,眼波骤降,一手撑扶床沿不住,直接瘫倒在床上,不再动弹。

“娘娘,娘娘,娘娘!”忻鲤明白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若非巧合,那么就一定牵扯到阴谋。历来后宫虽然斗争激烈,但皇贵妃是出了名的仁慈宽厚,自协助皇后统辖后宫以来,上至皇太后、皇帝,下至女官宫女无不心悦诚服,实在是理不清其中有何差错!

“忻鲤,唤内殿尚宫进来!”皇贵妃声音恍惚得仿佛不掺杂质,空悠悠的,散入空中便不见了!

想起来却腰间一疼,大抽冷气,全身酸软乏力,借着忻鲤方才倚靠床头,打个推开的手势,微眯眼睛道:“你出去吧,我跟她有事要商量。”

蹲下怜惜地在她腿上蹭了蹭,脸上感觉到她柔弱温暖的身体,再凉也很温馨了。

临走之时,忻鲤抚摸着姐姐的纤纤玉手,再宽慰,再依恋,终于还是低头出去了,在门打开的一刹那,皇贵妃眼里只有波光鳞鳞的阳光,欢欣趵趵,真像儿时花园里的那个小湖,湖水就像是镜子磨成砂粒抛进去了,即使冷雨打叶的时节,湖水依旧莹莹闪烁;那汪秀丽的湖水,应该倒映着自己的宏大梦想,梦想……

“吱呀”一声,湖水四周黑云压压,晶莹透明的碎光点点瞬息淹没吞噬……

“娘娘……”

一声娘娘就把当年心高气傲的她唤来了平滑世故的自己。

皇贵妃再怨恨、再回首,她还是在这里。

“去把两个月以来的清宁宫志(由内务省负责缮写的有关清宁宫事物的记录,一月誊编,由起居省封存)调过来。”

喜塔腊氏不解地看了看神色颓唐的皇贵妃,提醒道:“……娘娘,无特殊事由,我们一般是调不出宫志的,这事一旦请示皇后娘娘反而会闹得更大。”

“起居省总封存诸史料之事”,若无特殊事宜及诸多旨令,连皇帝也不得随便调阅,其中尤以宫志、医志、实录最之。

“你放心,本宫正在清查后宫开支,紫禁城一宫一阁都在范围之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当然先从这清宁宫开始。”

清宁宫内殿尚宫颔首退出,心中默然,以后得更加小心谨慎。

“尚宫,咱们是自乱阵脚好还是一切照常?”

皇贵妃明着口气反问,暗的口气很是云波诡谲。

内殿尚宫轻轻嗯声便小心翼翼地退下去了,伴着门关上的声音,房间里滴漏声瞬间弥漫开来,嘀,嘀,嘀,嘀……轻柔得让人窒息。

“我得为自己和妹妹争取点什么了……”

“来人,伺候本宫去慈宁宫!”

游园归来,慈宁宫内宴席将开,酒香泉甜,菜美肴稀,映得慈宁宫内外一片锃亮。

“皇额娘一路游园,可是一直不离昭妍姐姐的手啊!”西林奕文实与沈清妍同龄,但喊起来很是熟络,不见生疏,那般认真,那般纯洁,沈清妍恍惚地想起了那个看似冷硬、实则害羞的少年陈启岩,背后是一片广阔的越王绿谷!

皇太后笑道:“哀家虽蒙祖宗庇佑诞育佳麟,可哀家最喜爱的还是女孩儿!”指指皇帝亲兄弟两人,再侧头搂住沈清妍,怜爱无限,“他们两大没一天是让哀家清净过的,还是女儿好,贴心,尤其是像妍儿、延华、端恪这么俊俏的姑娘,哀家恨不得抢过来呢!”

延华与端恪最是脸薄,纷纷垂袖掩面,嘴里呢喃蚊语,连沈清妍也是淡晕渐化,眼眸清凉。

话说到这里,众人便也很快转过了话题,凌皇子、泉皇女不过三四岁恰是顽皮混闹的时节,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环视一周干脆直接扭着小碎步跑到沈清妍身边,这里拉拉,那里揉揉,见沈清妍无多大反应,更别说抱抱了,凌皇子倒是淘气胆大,直接拉过她的洁白玉手,湿吧吧地亲了下去,吻过之后还嫌不够又在口水印的地方舔了干干净净,仰起虎头“格格”地笑了起来。

皇后对沈清妍心有感激,见此更是开怀地对一旁凝视不语的皇帝道:

“凌儿、泉儿要亲近一个人可是很难的,没想到今天对郡主一见钟情,臣妃很是意外啊!”

经此一说,沈清妍眉间怪异一闪而过,再看着那两张粉白秀气的脸蛋,淡淡道:“谢娘娘抬举,小皇子小皇女母亲早失,也幸得娘娘又要劳心后宫,还要操心皇嗣,皇上才能有如此灵秀的孩子。”

礼仪性的扫了一眼右侧的皇帝,微笑致意收回目光时接触到西林奕彬的狐狸笑,眼睛径直冷冷不现情绪。

皇太后心机大动,看出沈清妍虽然神色仍然偏凉尴尬,但一抚一摸之中自有阳光笑意,问道:“有劳皇后了,今日平原郡主难得进宫,不如就让郡主陪陪凌儿泉儿如何?”

皇后忙离席行礼:“儿臣惶恐,难得今日凌儿泉儿如此粘人,儿臣也很是欣喜,岂有不从之意!”

“皇额娘怎么也不问问平原郡主,”久不说话的西林奕暄目光深邃,刚刚沈清妍难为脸色即使是淡然一过,他怎么可能没看到呢?

他就不信他留不下她!

“三县主尚未清醒,府中还得靠郡主操劳呢!”

皇太后恍然道:“倒是哀家疏忽了,妠儿为先啊!”

谈起三县主的病,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更何况端府的福晋和长女在座,再能说会道也不敢随便接这个话锋,沈清妍自然也是暗暗叹气,像是轻松,像是惋惜。

端弘福晋自然地起身微笑:“多谢太后挂念,臣妾很是感激。不过御医说妠儿只需安心调养即可,并无多大问题了!”

皇太后毕竟年老谨慎,深知“病来如山倒”的含义,免不了一番小心:“还是谨慎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端弘福晋岂会不知皇太后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客气地:“太后放心,一切都有御医。妍儿为救妠儿已经费尽心力了,如今正好也可以休息调养一下。”

西林奕彬笑的很是隐忍,得意洋洋地看向沈清妍,见她神色更加淡漠心中就更加舒畅,他能想象出沈清妍此刻有多不满和沉闷。

“启禀皇上、皇太后,皇贵妃求见。”修仪女官匆匆来禀。

“臣妃参见皇上、皇太后、皇后!”

皇贵妃一如既往地仁慈和善、秀雅温柔,进退有序,颇得皇太后称赞。

“皇贵妃可是有事?” 皇太后对这位儿媳妇还是十分满意的,很有皇后之风范。

“回太后,臣妃在处理选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问题,偏偏皇太妃旧疾复发不能处理,所以特地想向太后和皇后讨个建议,也好尽快交付内务省(相当于清朝内务府)!”

皇太后有些不解,借着举杯喝茶的时节略略打量皇贵妃,选秀的事情比较急,但也没到非得挑这个时候回禀;再者,她不过问后宫已经多年,何必要向她讨示下?皇贵妃处理选秀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什么事这么郑重?

“既然有问题就直接问问皇后吧,哀家都懒得问。”

“皇额娘谦虚了,臣妃惶恐,”皇后转向皇贵妃道,“妹妹随本宫来吧。”

揭过皇贵妃不提,一桌忙着开席,皇太后特意挑了一块贝花苏鱼米递给沈清妍,鱼馨馝馞,胸中暖暖如温泉汩汩,颔首淡淡以笑致谢,只是还不习惯皇太后如此热情。

不经意间沈清妍稍稍挪了挪身子,却听到西林奕文的声音传来:“平原姐姐,我听五哥说姐姐在江湖上有很多称呼,像‘药师玉女’、‘天舞仙子’等等……姐姐似乎十分厉害啊!”

药师玉女?

西林奕暄蜜色的俊脸若有所思。

天舞仙子!

他直接放下筷子,轻笑道:“这‘天舞仙子’的称号,朕有几分不明白!”嘴角稍撇,盛开一串梨白,眼波涟漪绵绵。

“妍儿啊,哀家也很想听听这十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沈清妍神情渐淡,心情不佳,于是十几年的江湖飘零,在她微微发凉的语气中成了一杯清查,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不甜不苦,偶尔还要西林奕彬稍稍加点味料,最后倒成了他在叙述,沈清妍懒懒得连补充都觉不必要,任由他上天入地、翻江搅海。

“至于‘天舞仙子’的名号……”西林奕彬冲着她挑颌,樱花露了一地,“不知皇额娘、皇兄可曾听说过‘绿雨轻卉舞’?”

西林奕彬顿了顿,散散倚在椅子边际,声音慵慵粘乎:“她就是用一曲‘绿雨轻卉’开创了新的武功,据说见过的人无不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啊!”

似享受、似迷恋、似妖媚地眯起眼睛,一幅梦回。

“郡主竟会‘绿雨轻卉舞’?!”

莫怪皇帝也会如此震惊欣喜。

绿雨轻卉舞,典出六百年前信朝著名“烟派”诗人张慕的诗词:霞约来绿雨,荷舍落绣女。轻卉流照曲,远烟入红(gong)手。后在信朝一对宗室夫妇手中被编为“绿雨曲”“轻卉舞”。其女进宫后参照前朝乐舞,合二为一为“绿雨轻卉舞”,一时在宫中兴盛起来,但雍朝建国之初,高祖仁烈皇后因痴迷此舞而英年早逝,高祖一怒之下将舞谱焚毁,幸得其女高毅公主相救。高祖之子继位后竟也迷上了“绿雨轻卉舞”,不顾众臣反对强行迎娶高毅公主为后,两人并为其略作修改成了男女阴阳双舞,看过的大臣无不泪流满面,心情激荡,惊叹“雨真而绿,百花艳而无形,身处梦幻,不觉虚无”,但高毅公主同样太过迷恋而亡,皇帝干脆与乐谱舞谱同归于尽,留下无数文人墨客笔下“云轻梦去落绿雨”的无限遐想和浩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