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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王爷倾城妃 第十三回牵忆旧情不舍惆怅

清妍几乎是一字一顿,因为强压的澎湃心潮,话中颤动显然。殿中的气流好像一下子从仲秋流出寒冬,西林奕彬难得严肃起来,却见清妍不知是因为愤懑还是欣喜,抬起的右手指骨节僵硬如石。

碰上这场闹剧,生性端肃的宁国固伦公主卧眉冰霜厚凝,丰腴的白脸又冷又冻,开口训斥却觉得不妥,上首响起了西林奕暄醇厚的好奇:“神医与正均……”皇帝的话在下一刻堵回喉头,皇太后、皇后、西林奕彬、李远瞠目结舌,一向冷峻高傲的恭郡王更是惊呆得起身推倒了座椅,宁国公主对上清妍的容貌,已经只剩得感叹与羞赧。

自诩阅尽美色的西林奕暄喃喃自语才发现嘴巴没了闭合的力气。春山浅眉新月偃,斜侵入鬓云;粉鼻依琼瑶,风尘不沾,凝酥体香,金钏无光环佩没;丰韵秀彻,七香车难载一身洒逸;楼角霞恋恋不舍销,淡黄柳岸栖鸦闹,玉人随月忘摘花。

她的秀,是一海竹林;她的美,是一霭兰麝;她的雅,是一原草露;她的淡,是一流淙溪。西林奕彬心中流淌的音符飞越出兰絮旖旎的眼睛:海枯石烂两鸳鸯,只合双飞便为死,直到烛灭。

几案上的茶盏,袅袅升起的热气,不知何时已杳杳闲寐了。

浅息在门口来回踱步啄食的鸟雀,伸缩着精巧的脑袋,朝里张望了许久,什么也没发现,“扑楞”着翅膀飞略树梢,空留几微羽毛展舒的碎音。似秋水映月,莹莹澄澄不夺目。

松散的皱搭在一起的面具,清妍瞪视,悲哀的发现元赋,不,李远的脸上,只有形同参商路人的惊叹,浓眉、炯眼、阔鼻、宽额,找不到一丝一毫她所希望看到的情绪:惊喜,不可思议,悔疚……

皇帝的痴迷、皇太后关切、皇后的探究、宁国公主的羡慕、西林奕彬的惊艳、恭郡王的动容,此时,却在那绿衣少女的周身,化作梦幻泡影。至始至终,尝遍酸甜苦辣,只有她一人。

揩掉眼角溢出的泪珠,沈清妍收手时触摸到袖内的手镯,无力地将面具砸在他脸庞,朝仍处在石化的西林奕暄云淡风轻地:“草民先行告退。”

裙袖鼓舞,撩袖闭人,遮拦的是清妍的脱线珍珠。

风絮因愁冷,无语怨重逢。

燕京本古幽州之地,虎踞龙盘,帝将之神气浓烈。前代雍朝繁盛三百二十一载,屡屡迁都,最终雍华宗一锤定音,选了这看似荒瘠之处,开城兴祖,此后二百多年八帝皆坐镇燕京,复兴社稷,垂耀青史。

虞太祖年少登基,便再修城池,至龙景十四年燕京成为驰名中外的大都市,尽彰天朝富庶豪华。出了紫禁城,穿过宫门午门,拥有“九千宵华”之称的皇城摆阖端落。西林奕彬至王府下马之际,心绪沉沉回味着慈宁宫的惊鸿一瞥,寻思着“三郎”李远与沈清妍的关系,背后春光昭昭,垫着晶晶笑靥渲染得他通体的气宇轩昂,令花容失色、瑶草掩姿。门口护卫干净利索地弯腰行礼,看着往常都是笑坐雕鞍歌落梅般的风雅豪朗,今日却若有所思,浓眉蹙皱成阵落红,吹散一池春水细流,慵散闲漫,飘尽重重风情。

几人在他背后交递眼色:王爷思春了?

府外一平官道,杨柳高高,喜莺迁谷;桃斜石竹,俏蝶出舞。

行至正厅欲待下冠,高瘦小厮敬茶,揣摩王爷一副沉思模样,轻声道:“王爷,显贝勒、赵公子正在杜波居恭贺王爷呢!”这显贝勒乃是西林奕彬七弟西林奕文,年届十七,本先帝淑嫔纳兰氏所生。虽出身稍次,但为人豪爽开朗,其蹴鞠之技超冠皇室宗亲,与西林奕彬比肩,年岁较轻,尚受朝野看重。

至于那赵公子,此人是出了名的刚直正经,满洲正白旗都统长子;不知为何,他与西林奕彬、西林奕文走得颇近,为满族贵族讥讽为“假正经”,有一恃才傲物的秀才专为其题联:高凤独栖梧桐枝?章台游柳金貂酒。想了半日,西林奕彬顿住理冠之手肘,方忆起昨日七皇弟邀他去杜波居一聚。媚眼上吊,西林奕彬饮过解口茶,回内室更衣整发了。高瘦小厮闻着悠远薄浅的竹香韵味,心中直叹:赶紧找个福晋回来压压这妖精王爷吧!

腹谤着王爷的小厮忽觉眼睛生彩,西林奕彬宝蓝绣兰锦衫,轻裘缓带,桃瓣眼嵌水杏睛,一脸超适,全身姣花照水般的风韵闲淡而渗。

小厮看得双眼发怵,头脑昏昏:果然是妖孽尤物!王府软帘马车辚辚徐行至杜波居,西林奕彬刚跃出马车,

伸完懒腰,耳轮划过净澈泠泠地嗓音:“王爷高架,元崇特来相迎。”

西林奕彬只觉声音熟悉舒坦,看清来人,笑着拥过他肩膀道:“好啊好啊,你不替皇兄分忧解劳,却跑来蹭吃蹭喝,小心我皇兄找你算账!”楚叔洵不置一词,稍欠手肩挣脱开西林奕彬的勾肩搭背,引着他上二楼雅室,踏到最后一层台阶,一房间传来略带稚嫩的男声: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帷绣幕围春风。

闻声辩人,西林奕彬无限疏洒地搭过楚叔洵的肩膀,不衫不履地笑道:“感情老七当是浪酒闲茶,可惜天缘不借,对面却是木头顽石铁包公!”脑袋偏侧,西林奕彬幻想着开封包公左龙右虎地与老七对饮,脸会黑成什么样?

二楼内外静谧幽人,西林奕彬却率脱不羁地含媚轻笑,弄得一旁的楚叔洵也是面带春意,越发显得两人双星璧月,明辉凌转。

推开房门,楚叔洵再次脱开五王爷的“魔爪”,对起身向二人行礼的青年人道:“赵淳,刚才王爷将你比作包公在那腹诽你呢!今天咱们定不能饶了他。”四人就座后,赵淳身旁清俊绯衣小公子嗤笑着对二人摆手,拍拍自己胸脯,也搭上五哥的肩头,豪迈笑道:“我五哥海量,不是你们饶不了他,而是他饶不了你们。”西林奕文说话不尽意,一边给三人斟酒,一边摇头晃脑地:“以前二哥,皇上,六哥想尽办法灌醉五哥,结果除了皇上勉力清醒,二哥和六哥早已趴桌下寻周公解棋去了。”说得三人阵阵哈笑,西林奕文却给自己砌满了一盏良茗,一旁的赵淳举箸下筷,瞥见楚叔洵含笑端杯,粗眉吊起:“我听说南趾国国使递来国书,外务部等着你们内阁指示呢!”

“我出宫时,内阁录文处抄录好送至翻书处,还未呈给我

和御书媛。”温文儒雅地吐出最后一个字音,楚叔洵含蓄微笑,从容优雅地举起酒盅呷抿一口。嚼着口中的菜肴,西林奕文滚动喉结,和上茶水一同涌向肚腹,舒了口气随意问道:“南趾国突然进京所为何事?”

“皇上尚未召见国使,翻书处又没有译好南趾语,现在也说不清他们的来意。”楚叔洵答道,“不过传言此次上京朝贡的除了他们的右太宰,连朝廷上十二王子宣王、八王女天福公主也随同而来。”显贝勒咂咂薄唇,抛开筷子朗声道:“莫非他们想与我朝通婚?”

虞朝建国一百多年来,北有契辽、孛尔汗国,东有朝鲜、瀛洲,西有花剌子模汗国、昆都汗国、天竺,南有蒲国、暹罗、寮江、南趾、高棉、马来陵佛逝,虽交往俱深,但通婚的却只有朝鲜与契辽。